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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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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呢？”
千季掀开帘子，他穿着时下正流行的衣服，恰到好处的剪裁将他的腰线拉得长长的，看起来像是某个不经世事的小少爷。
“戴上手套。”
我拿起一副白色的手套给他戴上，这下就完美无缺了。
头发抹得锃亮的店家笑容可掬：“这衣料是今年从东方运来的第一批绸缎，轻薄又华丽，马克丽夫人亲自设计的款式——我也是费劲力气才抢到的，看看——多适合这位小少爷！……”
千季不自在地想去扯领口，我不留痕迹地阻止了他这生硬的动作，艾米莉摇摇天鹅绒的扇子皱眉向店主说：“先生，还有更好的吗？”
她捏着地道又优雅的特伦勃腔调，闪闪发亮的珍珠和钻石都展现了她体面的地位，店家眼前一亮：“有——当然有，尊敬的小姐。”
他转身小跑进内间，我推了推脸上装模作样的单片眼镜，低头去喝茶。
“叔，我们哪来的钱……”
“我积攒了十几年的积蓄，”我贴在他耳朵旁悄悄地说：“别露馅了。”
千季不自在地动了动耳朵，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动作，忍不住朝他的耳朵呵了一口气——
他像是受惊了一般推开我，涨红着脸看着我，我笑得差点把茶喷出去。
“叔，你是八岁的小孩子吗？”
他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可惜，毕竟很少看到他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
“抱歉……抱歉。”我摊开手，“下次我会注意的。”
——才怪。
艾米莉不时用余光看着我们，隐隐闪烁着的忧虑让我坐直了身体，毕竟我现在是不苟言笑而又身份尊贵的大商人。
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假如不能让别人忽略你，那就不要让别人看轻你，不然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不，你纯粹习惯享福了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千季皱起了脸，我知道他又有些不高兴了，但我从来都不太懂他在想什么，现在又是为什么不高兴。
“高兴点，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没给你买小蛋糕吃。”
艾米莉笑起来：“先生，你穿得过于好看了些，我想千季是不太喜欢这么显眼的。”
我诧异地看了眼艾米莉，我与千季一同生活了这么久，但对他的认识却寥寥无几，反倒是艾米莉更加明白千季的心思，这不禁让我的心情有点微妙。
……但我很显眼吗？
我皱着眉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梳了上去显得比较端正，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那双长靴很合我的心意，走起来舒服极了。
我回头对千季挑了挑眉，他不服气地瞪过来——
看什么看？显眼的是你才对吧？
哪怕用镜片遮住了一边的眼睛，这种瘦削的身材，过于精致的脸，更引人注目吧？
“你就像一只发情的孔雀。”千季鄙夷地说。
我不甘示弱地回敬：“而你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金丝笼小雀儿。”
谈话间，老板已经举着衣服出来了，出乎我的意料，这件衣服没有太过奢华的装饰，但仅仅从剪裁来看就已经让人惊艳。
而最后的效果也是让我十分满意，千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躺在黑天鹅丝绒里流光溢彩的宝石，这件衣服不仅没有抢去他的风头，他有些刻薄的表情在这件衣服衬托下也变成了一种矜持。
我抓了抓他脑袋后面有些长的头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剪了。
“您真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艾米莉向老板点点头，而我自然是负责掏钱。
“能让您这样的大人物满意是我的荣幸。”
————
“我快不行了。”
一进马车，千季就软歪歪地倒在了软塌上，我看了看他脑袋后面蜿蜒着的长发，终于还是放弃了剪掉它的念头。
“地毯好脏。”他嘟囔着把沉重的脑袋凑过来，毫无愧疚地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对此我冷冷一笑。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只有艾米莉能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她打开窗户，远处高大的原型建筑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彩旗，在一片灰色的房屋里，如同奶油蛋糕上唯一的樱桃一样显眼。
而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想要的东西，并且不引人注目，除了黑市就是拍卖会。
我个人更喜欢拍卖会，从前在黑市买了点东西惹出一堆麻烦后，对此就敬谢不敏了。
“到了。”
我拨开千季下车，艾米莉的裙子繁缛又蓬松，难为她居然走得轻盈又动人——我不得不说，虽然艾米莉长得一般，但她过人的聪慧，渊博的学识和优雅的气质弥补了她小小的缺点。
外面的强烈日光在进入门的一瞬间消失，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伴随这凉意的还有优雅的悠长音乐。
建筑内的空间极大，但光线极暗，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很明显了。我们挑了一个极其显眼的位子，显眼到一坐下来就有无数的人悄悄将视线放在了我们身上。
“哼。”
我戳了戳千季的腰，悄悄说：“不爽？不爽也给我忍着。”
他抖了抖，我以为他安生了，却听他说：“左后方……”
我往他的背后看去，只看到一个高高的男孩，看面容不过十七八岁，蜷曲的金发梳理得很好，像每一个这个年纪的男孩一样，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块果冻。
发现我在看他，他朝我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随后又将视线放在了——
艾米莉的身上。
火热，澎湃而富有激情，他陷入了每一个年轻人都会陷入的囚笼。
“他是所有人里最让我在意的一个。我怀疑他想对艾米莉做什么。”千季附在我的耳边快速地说，那只黑色的眼睛里流露着警惕的神色。
“……你大概是想多了。”我干巴巴地说。
我该怎么面对我养大的小兔崽子完全没有一点浪漫细胞的现实？或许我该给他讲一些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
艾米莉抿着嘴笑，我没有从她眼里看到任何的悸动，只有满满的调侃，我摸了摸额头无奈地说：“艾米莉——”
“尊敬的各位来宾——”
我转头去看台上，魔法聚光灯下笑容甜美的小姐一身银色长裙，像流水一般闪闪发光。
展品大多是些稀有的魔法石和草药，偶尔有些破旧的神秘卷轴，或许蕴含了强大的上古魔法，或许只是废纸一张，但我对此毫无兴趣，毕竟不会魔法。
“你们想要什么吗？”
我看着台上硕大的宝石，虽然没有任何的魔法气息，但足以让贵妇们疯狂。
千季和艾米莉都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毫无兴致。
我很心痛，失去了一个拍下宝石的借口——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喜欢这种没什么卵用就是好看的东西。
“接下来要拍卖的宝物……”
拍卖小姐神秘地眨了眨眼，一个蒙着布的铁笼子推上了台子。
半兽人？还是半精灵？抑或是单纯的人类？
我皱了皱眉，心里涌上了一点奇怪的预感，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艾米莉眼里已经出现了不快的神色。
实际上这是拍卖会的普遍套路了，再怎么珍贵的宝石都见多了，但一只专属于你的“奴隶”，总是能勾起人心里的欲望。
但当厚重的笼子打开，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长长的黑发，尖尖的角，白到反光的皮肤，还有那酒色流转的红眸，这无疑是一只恶魔。
这种已经消失在传说里的物种，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偏城？
还是以这样一种弱小的模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