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论》小钗

5、笨小孩的故事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白捡了个大哥，心情大好。

　　眼见天色不早，辞别青云下了山，我临走折了一支桃花带着。等回去后插在玉瓶里，咱也美化美化居室环境。

　　从后门拐进庄子，看见小虎子蹲在墙根边上，正偷偷抹眼泪。

　　虎子在众弟子中年龄较小，长得娃娃小脸，慧黠可人，不过这孩子天生憨实，资质只算是中下。大家闲时也常拿他开些玩笑，也没见他在意过，人家笑他他也跟着笑，今天怎么偷偷躲这哭起来了。

　　“小虎子，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那孩子看到有人来，忙在脸上抹了两把，把眼泪憋了回去。两只眼睛红红的倒像只小兔子，到底这是怎么了？

　　“三小姐”，他喃喃道，“我是不是很笨？师傅教的剑法我总是最后一个才学会，娘说笨鸟先飞，我以为只要我比别人努力，就能把武功练好。”

　　我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抽泣道，“今天师傅找了二师姐来给我们喂招，我以前从来没跟人对过剑，师兄们就让我也试试。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二师姐的剑过来，紧张得连手脚都不会摆了，剑招也使不出来，本来想躲脚下一绊反而往剑口上撞了过去。结果，郑平师兄为了救我把手给伤了，二师姐当场就发了脾气，她说我天资木衲，反应迟钝，是个十足的笨蛋，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还说……说要师傅入秋就打发我回家去。”

　　“我真的很没用，师傅教的我总记不全，郑平师兄就私下教我。结果我不但学不好剑法，还害他受伤，大夫说他的手两个月内都拿不得剑了。”啪嗒，一滴眼泪没憋住，从那小兔子的红眼睛里滚了出来，在地上砸了个小水坑。

　　我这人，最最见不得别人哭，慌忙去擦他脸上的泪痕。“傻瓜，别哭别哭。二姐不会真心赶你走的，她只说说罢了。”

　　“平师兄私下教你武功，那是因为他也相信，小虎多努力的话一定能赶上大家的。小虎，你知不知道。习武练剑，行走江湖。武功天资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良善之心与责任感，侠之大者，当以天下为容。一个人武功再高，天资再好，若无仁善之心也当不得一个侠字。所谓先天不足，后天补足。笨小孩也能成为人人敬仰的一代大侠呢。”

　　那小兔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却是不信。“三小姐，你不用安慰小虎了，笨小孩再努力也比不上别人的。”

　　拉他到一旁的石质矮凳上坐好，我淡淡一笑。“今天，姐姐就给你讲一个笨小孩的故事。”

　　“从前有个名叫郭靖的笨小孩。他出生大草原的战场上，孤儿寡母顽强地在草原上活了下来；他是个很笨的笨小孩，连自己父亲的名字都不知道……”

　　“桑昆的豹子要吃掉华筝，笨小孩奋不顾身地救下华筝，铁木真问他为什么有胆量去救人，笨小孩傻傻地答不上来，只是说：“豹子要吃人的……”

　　“笨小孩长大了来到了中原，见到一个小叫化，就和小叫化成了朋友……笨小孩拿了几块完颜康送来的点心，送给自己的朋友小叫化，来回奔波点心压扁了，却感动的小叫化哭了，再后来……”

　　小虎子完全被故事中的情节吸引了，我直讲到天资鲁顿的郭靖最终胜了聪明过人的杨康，才发现月儿早已挂在梢头，小兔子的眼睛也不红了，扑闪扑闪的就像这满天的星星，说不出的可爱。不由笑道，“你若喜欢，姐姐明天傍晚继续来这给你讲好不好？不过小虎子要乖，可不许再哭了。咱们打勾勾哦。”

　　“嗯，打勾勾。”小兔子笑了，扑闪的星星变成了两弯月牙儿。

　　正要回房，想了想，又返回去把手上那株桃花塞给他。“小虎，笨小孩凭着执著找到了桃花岛，每个人会做梦，只要坚持心中所想，总有一天一定会梦想成真。”

　　虽说并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我也希望那孩子能保留自己的梦。有时候，会做梦也不是坏事，而我也会保留好我的梦。转过角门，只见哥哥正立于回廊之上。他声音比月色更温柔，“辰儿，故事很好听。你长大了，变了，更加开朗，也会关心别人了。”故事？原来他都听到了，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么？

　　他问我，却望着天边的弯月，“辰儿，你有想实现的愿望么，你的梦又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嗯，我的愿望是当个侠女，仗剑走天涯。我也许做不了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但是我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管管自己看到的不平之事，到处走走，凑凑热闹。等到我老的时候，想起现在，有很多很多的回忆。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是的，如果不算回到原来的世界，这就是我的愿望。

　　“身边的人，也包括我么？”此时的哥哥，一双妙目静静的凝视我，在月色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被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那当然”，我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小拳头，“要是有人敢欺负哥哥，就让他尝尝我林女侠的铁拳！”虽说仗剑走天涯，可爹爹不许，我哪里弄剑去？我那天天舞的都是桃枝，现在就只能挥挥拳头表示表示啦。

　　哥哥却给我逗笑了，风清云淡的他过去笑也是温柔的，淡淡的。如同纯美的玉般美好而矜贵。难得看到他开怀的样子，我心中也暖暖地漾着幸福，不禁想要微笑起来。

　　------------------------------------------------------------------------------

　　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来到桃林之中，仿佛置身世外仙源，听着鸟叫，闻着花香，令人倍觉人生在世，实在是…郁闷多多…。哎，我这儿马步都扎了一个时辰了，那朵乌云，烂云，霉云还不喊停。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乌云今天心情不错，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衬得他还有几分优雅。谁知看了我舞剑的仙姿之后，乌云撇撇嘴，“下盘不稳，摇来晃去。你这是跳舞还是练剑呢？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叫流星了。”

　　“为什么？”我奇怪了，我随口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知道？

　　那朵臭云一笑，“因为你笨呗，你想啊，你是天上的一颗笨星星，摇摇晃晃的走不稳路。咕咚一声摔了下来，就成流星了。”

　　我哪肯吃亏，忙说“是啊是啊，谁知道有朵白云更笨，非要飘到这掉下来的笨星星的下边，给砸得乌青乌青的，就成青云了。叫我说，改成乌云更不错。”

　　哎，那时我哪知老虎屁股摸不得，乌云便宜占不得。那乌云立刻摆出师傅的架子让我扎马步，我刚想逃，一个葵花点穴手就被他点住了。再后来，我在阳光下摆造型，他在树荫下赏桃花，我在阳光下生闷气，他在树荫下哼小曲。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这小身板肯定受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乌云下，哪得不低头哇。

　　“乌云~” 他不理我。

　　“青云~”汗，他还不理我。

　　“云大哥，云大侠，云大爷。”臭小子终于偏头看我了。

　　“云大哥”，我立刻狗腿的说，“你是那青天上飘荡的白云，我就是那砸到地上的笨星星。你大侠不计小女子过，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年幼弟妹，三只黄狗，五只花猫，七尾金鱼……”我口若悬河，越说越夸张。

　　那乌云晃晃悠悠的来到我身边。眯着眼睛说，“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后你可要乖乖听话。”

　　这话听着真是奇怪，乖乖听话，我不就成了你的便宜小弟了？嘿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连忙回答，“是，是，以后凡是习武练剑的事我都听云大哥的。”我还要靠你教我武功，这别的事情你可管不着。

　　“泥鳅！”

　　他一解开我的穴道，周身的酸痛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这我哪还站得住？眼看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

　　只是，没想到我如此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一语成谶！真的有片笨云接住了砸下去的笨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