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宫氏小娘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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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孩子的哭声，第一个冲出来的，果然是孩子的母亲。
尽管清楚地知道她女儿这个身体里面的魂魄也就是我是怎么来的，我这个便宜娘依然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气息微喘，发髻稍乱。明显是听到我的干嚎以后慌不择路地赶了过来。
这个还赶不上我上次死掉时候年纪的女孩，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此刻，脸上却是布满对她孩子的关怀与挂碍。她脸上的惶急与关切完完全全掩盖了她绝世的容颜。你看着她的眼睛，根本就不会想要要去注意她的样貌。那里面浓烈的母性的光辉一瞬间竟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女子，当她成为母亲的时候，无论她的年龄是多少，她都会在那一刹那成长起来。女子真正成熟蜕变的时刻，是她的双手双眼接触到她的孩子的时候。
我死的时候，虽已然二十多岁。却原来根本不曾长成。
也许有机会的，是我自己放弃了。
我想，我会突然感觉到无尽的疲倦以至于冲动到将自己的性命断送在童梓翼手中，也许是因为我在那不久前刚刚放弃掉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吧。
不知道它是男是女。
我在完全放弃它之后，曾经要求护士让我看它一眼。现在我无比后悔看那一眼。
别说是想看出来它的性别，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分辨的出那是曾经在我体内存活了三个月的胚胎。充其量，你只能叫它作，一堆掺着血水的碎肉块。红的白的，混做一团。
看完以后，我没有多说一个字。表情不改地稳步出去。
医生护士之间的窃窃私语，其实我听了个清清楚楚。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就是，一直都没表情，完了居然还要看……”
“看了这样的东西表情还没变才真是厉害呢……啧啧……”
“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
其实，我只是被震住了。原本以为，至少还可以看出来是他或者她，是那个被我放弃掉的孩子。没有想到，是和肉摊上卖剩的杂碎差不多形状的东西。
它本来，可以长大。是我抛弃了它。让它变得像一团烂肉一样的东西。被丢掉。
我是有罪的。
我在卫生间里面吐了半个小时。那时，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了。我吐出来的全是混着胃液的酸水。
我想起年幼时候看封神榜，文王姬昌将自己儿子伯邑考的肉做成的丸子吃掉。他为了迷惑商纣，把自己的儿子吃掉。后来在回西周的路上，他吐出来的，是三只兔子。
我为了自己的懦弱，把自己的孩子杀掉。吐出来的，却只能是酸苦的液体。
眼前的女子是神圣而伟大的。相较之下，我却是猥琐而卑劣的。
她的光芒，强烈到令我睁不开眼睛。
她面上的关心与焦虑如此明显，在看到床铺上伸长四肢摊在那里明显非人状的我，除了眼底迅疾闪过的一抹讶异，连分毫的犹豫迟疑都不曾有过，径直便伸开她赢弱的双臂将冰冷且滑腻同时遍布满身鳞片的我紧紧搂入怀中。
温软和婉的嗓音同时响起：“宝宝不哭不哭……不要怕啊，娘亲在这里哦……”
我以一条龙的形象四爪朝天，肚皮向上地被她抱在胸前。一种非人生物本能般匍匐向下的意图侵袭着我的知觉。然而眼前环抱着我的便宜娘亲不容错认的关爱使我不由得生生压抑住这种奇怪的非人类的本能。我只能怔怔地看着她——我年轻而娇艳的，孱弱却又强大的小娘亲。早就停止了之前没有意义地干嚎。
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眼前年轻的女子，宫垂柳，从此便是我，宫洛华的母亲了。不是因为这具躯壳的由来是她父亲的“功劳”，不是因为这具躯壳里流淌着和她相同的血液。仅仅是因为，她那娇弱身躯里潜藏并勃发出来的强悍到令我为之叹息的，母亲的力量。
我定定地看着她，她温和而爱怜地看着我。视线交织中，一种微妙却暖人心脾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萦绕。
这本会是一幅动人心弦的画面。除开去想那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怀里搂抱一只非人类的幼小银龙。
粗嘎苍老的男音刺耳地打破了美好画面的平静：“没想到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看来丫头的魂儿和我孙儿的身体倒是契合的很呐！”话音刚落，我便看到了宫老头那张令人着恼的脸孔。
我瞪着名副其实的铜铃般的龙眼，强烈地质疑发射过去：臭老头，老实交待！婴儿变龙是怎么一回事？
娃儿好生无礼！老夫可还是你的外祖！宫千崇一双老眼精光四射，可惜小眼睛就是小眼睛，再怎么装深沉也没有我的龙眼实力强大。吹胡子瞪眼这招明显无效。宫老头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回答我的质问：“什么变龙，娃儿本就是继承千古之力的银蛟！乃父便是天界神龙……”
一个老掉牙到令我一边听一边打瞌睡的故事。
故事的开端本是皈入道家的宫千崇为了功业大成，不惜抛弃妻女。狠心撇下结发妻子和年幼的宫垂柳十多年就是不管不顾。徒留发妻身兼数职含辛茹苦将女儿抚养成人，结果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以至于亲生女儿宫垂柳从此对其深恶痛绝。
一日，痛失母亲且有父争如无父的宫垂柳偶然在湖畔邂逅了一俊逸男子。一个是身世飘零，孤苦无依，一个是偶入凡尘，玉树临风。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孰料男子原来不是凡人，而是天庭三界神龙银蛟君。神凡相恋有违天意。
东窗事发后的神龙便被拘回天庭，传说落入九天圣狱之中，生受九阳炽烈之刑，永世不得自由。
宫垂柳得知以后前来向原本深恶痛绝的生父寻求帮助。本来无果——凡人怎么可能与天斗——甚至连宫垂柳腹中未成形的逆天胎儿也不可得保，谁知出来了个异世鬼魂的我……
后面的我也就知道了。至于现在变龙，啊，是所谓的银蛟，自然是由于这身体里面一半来自生父的血缘作怪了。
“娃儿，神凡异类结合，孕育逆天之子，本来断无降生可能。可幸有你这异世魂灵……老夫逆天改命，多年功业几近毁于一旦。而今，只望你安心做我儿的孩儿吧……”
老头，你女儿逆天产子，我这个逆天的魂魄恰好出现在这里。这样巧合的逆上加逆，谁说这不可能是一种顺应天命呢？我狡黠一笑。
宫千崇一愣，转而哈哈大笑，声音直震上云霄：“没错，没错！谁又能说这不是天命所归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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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写这一段的时候为了搞清楚流产出来的胚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特地去看了个科教片。结果没看完。实在看不下去了….太可怕了…
我是觉得，如果真的不想要小孩的话，就一定要做好预防措施。不要只是贪图sex时候的一时欢愉。不要以为胚胎没有发育完全还没有生出来就是死的没有生命的。人必须要对自己制造出来的生命负责。
如果说，不想要又非要做，还不肯做防护。最后有了Baby却去医院将它杀掉。这样只是为了sex的行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谁说还在腹中的胎儿就不是生命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宫氏小娘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