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游大汉》flying donkey

13、往事

　　谷东的雾气更浓，刚才南宫御轩离开时所走的小路已经看不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刚才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南宫御轩还没有一丝回来的迹象。燕明心中的黑色暗流开始渐渐翻涌。
　　燕明使劲甩甩头，压住那股暗流，用单脚慢慢跳向南宫御轩离开的方向。不一会儿就已经离河滩有一段距离，担心南宫御轩回去后找不到自己，燕明看了看前面，犹豫了一下又向回去的方向跳。
　　突然一闪而过的微光吸引了燕明的注意力。只见一只萤火虫向一边颤悠悠的飞去。燕明踟蹰了一下，心里想着：只走一小会儿马上回来，不会迷路的！于是就跟着萤火虫走了。才走了没两步，脚下松软的触感让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开始下落。
　　黑暗瞬间淹没了燕明的所有感官，刚才用尽全力才压制的回忆如疯子般窜入脑海中，痛苦的惊呼声脱口而出。
　　这时，南宫御轩看到空无一人的河滩，顿时火大地想：明儿这个臭丫头，脚都伤成那样了还到处乱跑。一会儿找到她，非得好好说她一顿。
　　不满归不满，南宫御轩还是担心地向可能的方向找去。没一会儿，一声痛苦的喊声在林子间响起。南宫御轩顿时心惊肉跳：明儿出事了！来不及多想，南宫御轩向声音的来源飞奔过去。
　　柔和的月光温柔地洒在睡得正香的小女孩脸上。抱着女孩的美丽女子满脸柔情地依偎在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肩上。这一切幸福的好想一幅柔美的画卷。可是，再明媚的月光也有悖乌云遮住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将正在做美梦的女孩吵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女孩就看见被称为“爸爸”的男子正掐着妈妈的脖子将她推进一口枯井中。惊呆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天才怯生生的叫了声“爸爸。”。男子狠狠地回过头，脸色阴沉地盯着女孩。本能地，女孩转头就跑，但立刻被男子抓了回来。女孩害怕的哭喊着：“别这样，爸爸！我难受！爸爸放开我！”男子冷冷的看着女孩，像丢麻袋一样将女孩丢进枯井中。女孩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爸爸”嘲笑的嘴角和一句“和那个痴心妄想的贱人一起下地狱吧！”随后一阵剧烈的痛让女孩晕了过去。
　　南宫御轩心急如焚的向声音的方向跑去。浓稠的雾使一切变得模糊，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燕明在哪儿。担心的南宫御轩大喊道：“明儿，你在哪儿？”
　　突然，一阵阵沉闷的哭喊声从南宫御轩身旁的灌木丛中响起来。南宫御轩屏息凝听，只听到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地下传出。
　　“不要！妈妈，你醒醒！爸爸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很听话！妈妈，我怕！求求你爸爸！不要啊！”
　　无助错乱的哭喊声让南宫御轩一阵心疼，焦急地喊道：“明儿你在哪儿？快回答我呀！明儿！”边喊边拨开身前的灌木向前走去。
　　南宫御轩一颗心全在燕明身上以至于荆棘划破双手也没有注意到。没走多久，他就看到一个猎人留下的陷阱，从那里传来一阵一阵燕明的哭喊。南宫御轩心中大喜，毫不犹豫地跳进陷阱中。
　　陷阱底，燕明好像被丢弃的娃娃一样瑟缩在角落中，眼睛吾身的大声哭喊着那些语无伦次的话。看着这样的燕明，南宫御轩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用力将燕明抱在怀中，南宫御轩温柔的抚摸着燕明的头发，用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说：“没事了！明儿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没有人会丢下你，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过了一会儿感觉怀中的人哭声慢慢减弱，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南宫御轩让燕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更舒服的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燕明从昏睡中转醒，刚才的噩梦还不停的敲打着她的大脑。但是有一点不一样，就是在她以为会那样死掉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她。温柔的抚摸、珍惜的力度、还有那淡淡的青草香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你醒了？”
　　声音在燕明头顶响起让她吃惊得抬起头，却撞到一个坚硬的下巴。
　　“痛！”
　　两人同时叫起来，燕明捂着头，南宫御轩抚着下巴，同时怨恨的看着对方。
　　“你这丫头，头还真硬！不去练铁头功真是可惜了！”南宫御轩不满的抱怨。
　　“你还怪我！明明是你不好，没事在我头顶突然说话吓我一跳。”燕明委屈的反驳道。
　　南宫御轩摸着通红的下巴说：“啧！看在你刚才可得那么惨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听到这话，燕明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刚才那个不是梦！
　　燕明心惊地看着南宫御轩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直视他。突然燕明看到南宫御轩伤痕累累的手，一股强烈的怒气顿时升了起来。
　　燕明猛地抓住南宫御轩的手，生气地问：“你是白痴呀！怎么把手弄成这样！而且为什么也跳到陷阱里了！”
　　“因为当时你在哭呀！”那般的理所当然反倒让燕明一愣。
　　心中的一角仿佛被扯开一个小口，吹进温柔的和风。脸红的燕明把头低下，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别扭的说：“就算那样，但是万一出不去怎么办！”
　　南宫御轩为了让燕明不那么尴尬，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这么厉害当然能出去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上去再放绳索下来。”说完，纵身一跃在洞壁来回借了几次力，飞身跃出地洞。
　　云岚谷外的小镇，燕月笑着拍拍江子陵和项韵羽，说：“你们赢了！一会儿等御轩和明儿回来后就出去玩吧！”
　　江子陵总觉得不放心，对燕月说：“舒服，我总觉得不放心。能去接明儿么？”
　　燕月看着大雾弥漫的森林也担心的说：“也好，韵羽你也跟着去吧！”
　　项韵羽点点头和江子陵走了。
　　这时，南宫御轩正背着燕明向小镇的方向走去。两人默默无语的前进着，刚才燕明痛苦失神的样子在南宫御轩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南宫御轩小心翼翼地问：“明儿，你刚才回忆到什么痛苦？能告诉我么？”
　　背后只有不均匀的呼吸声，久久都听不到声音。就在南宫御轩打算放弃的时候，燕明缓缓地说：“在我5岁以前是有完整的家的。我有漂亮得让所有人嫉妒的妈妈，充满安全感的爸爸，一家人幸福地住在偏远的小镇中。但是爸爸毁了这一切。”声音突然低下去，夹杂着一种痛到麻木的语调，南宫御轩心中一紧，想要阻止她继续但没有成功。
　　“那是冬季的晚上，爸爸带着我和妈妈出去散步。当时爸爸就是像你一样背着我。我们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就来到山林间的一座小草屋中，爸爸和妈妈坐在门槛上聊天，我就靠在门边睡着了。可是……”
　　“不，明儿别说了！”南宫御轩心痛的出声阻止，燕明却像着魔了一般继续说：“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爸爸因仇恨而扭曲的脸。他抓住我的衣领，我好痛苦。所以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求饶，但是爸爸没有松手。然后他就把我扔到了井里。那种全身裂开的痛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别说了！对不起，明儿别说了。”南宫御轩痛苦的摇着头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疼痛中醒过来。说实话，我宁可永远不要醒来看到妈妈惨死的样子！原来比天仙还美的妈妈那是真得很可怕！眼球凸出，脑浆迸裂，浑身是血，四肢扭曲到不可能的角度。只有4岁的我当场就吐了出来。等我吐完胃里的所有东西时，我就大声的哭喊。那种混合着强烈孤独的恐惧感让我连死都忘记了。可是……没有人、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令人窒息的恐惧。只过了两天我就又晕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经过几天的休息，那位救我的人帮我把妈妈葬了后就离开了。然后我就被接到了孤儿院。”
　　南宫御轩心慌意乱地将燕明放下，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女孩又心疼又愧疚。将她狠狠地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揭你的旧伤疤。不过，一切已经过去了。你再也不会孤单，再也不用独自面对痛苦。我们都会在你身边，谁都不会抛弃你。所以别哭了！”
　　靠着那么温暖的肩膀，听着那么温柔的话语，燕明反而越哭越凶。顺着声音找来的江子陵和项韵羽正好看到这一幕。
　　不知事情原委，江子陵愤怒地一拳将南宫御轩打倒在地，将燕明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头发说：“明儿别怕！我在这里。”南宫御轩被项韵羽扶起来愧疚的低着头。
　　燕明呆呆得看着江子陵，止住了哭声，将脸蹭进他怀中，叫道：“子陵。”
　　虽然燕明不哭了，但是南宫御轩却觉得心里十分苦涩。
　　为什么子陵能用两句话就让她不哭！自己说那么多都没用。
　　过了一会儿，燕明抬起头说：“子陵，刚才御轩没有欺负我。你错怪他了。”
　　江子陵将视线移到向他们走近的南宫御轩身上，真诚地说：“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只是我太在乎明儿了。真是万分抱歉！”
　　南宫御轩惭愧地说：“不，确实是我的不是。你那一拳打得很应该。我才应该像明儿好好道歉呢！”
　　燕明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刚才我太失控了，真得很对不起。”
　　项韵羽忍不住在一边插嘴道：“你们三个再这样‘对不起’、‘抱歉’这样说下去，估计几天都不够！师傅还在镇上等着我们呢！赶紧走吧！”
　　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起走向小镇。

作者有话说

　　终于开始虐了！当女主角还真是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