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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快乐的抗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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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教育分成了两个部分:抗大小学和普通小学。抗大小学是抗日大学式小学的简称,顾名思义就是条件非常简陋,堪比抗战时期。因为当时学校不够,所以很多小孩子都是先在抗大小学读两年,然后才能进入普通的小学学习。我也是这样,因祸而得福,过了两年很开心快乐的童年生活。
我读书的抗大小学条件不好,房子盖在一个单位的围墙外面,这样可以借用别人的墙,少砌一面墙。因为是临时性质的教室,所以一棵大树也出现在室内,成为我们的一员。其实我们对于有一个大树同学也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它不是经常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话。除了冬天之外,树干上总是有一些虫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些虫子力有不逮,从树干上掉下来,掉在正在上课的同学身上,引起阵阵的惊呼和骚动。那时候的我还是很野,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在课间的时候抓很多毛毛虫,然后用一根小树枝挑着红红绿绿的虫子吓唬女孩子,追得她们四散奔逃,以此为乐,还乐此不疲。
在抗大小学也是学生很多,两个年级共用教室,所以大家轮流上课,每个年级每天只能上半天课。在学校里也学得不多,除了继续学习认字和简单的算术之外,就是背毛主席语录和唱革命歌曲了。我唱歌不错,而且特别喜欢唱民歌,所以经常帮助老师教同学唱歌。还记得那时有一部很红的歌剧电影《洪湖游击队》,我很喜欢唱里面的“洪湖水,浪打浪”,唱的也很好,所以老师让我教同学们唱这首歌,让我小小得意了一阵子。
东北的夏天很舒服,不过冬天就很难过了。教室里没有暖气,只有一个蜂窝煤的炉子在房间的中央,上面烧一个水壶,这样在取暖的同时还可以有热水喝。那时候学生们值日除了搞卫生之外就是生炉子,这是我很头疼的事,因为我很不擅长这样,在家里都是爸爸妈妈做,虽然每天看也不是很会做。轮到值日的时候要比别的同学早半个小时到学校,生好炉子才搞卫生,这样其他的同学到的时候房间里就不会很冷了,不过一间很大的教室里只有一个蜂窝煤炉子,其实也不顶多少用,还是很冷的,所以最讨厌冬天了。
在抗大小学的两年间国家发生了多大事情,一些名人的去世和□□的结束,所以也是很热闹的。我还记得学校组织去参加周总理的追悼会,很多女老师哭得晕过去,那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也不由得很难过,开始哭泣,离开追悼会的现场还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回到家。即使到了现在,如果有人讲周总理的坏话,我还是会奋力回击,坚决捍卫我心中的神圣伟人,尽管我理智上知道其实他也犯过很多错误,不过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呢。清明节的纪念周总理的天安门事件发生时我正好在北京,又住在天安门附近,多少感应到了一些,心里多少有点怕怕的。
朱老总的去世好像没有引起什么大影响,大概因为他是军人而且很低调的缘故,老百姓觉得距离比较远,没有什么感觉。毛主席的去世就不得了了,我那时还小,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但是从周围大人的反应可以感觉到要变天了。和周总理去世时的反应不一样,大家似乎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像周总理去世的时候那么明显地悲伤和愤慨,但是人人都有一种盼望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粉碎□□的消息传来才终于知道大人们都在等待什么。
读抗大小学是很轻松的,每天半天上课,剩下的半天就是开心的时间了。我从小就长得高大,一直是孩子王,加上性格也比较霸道,所以那时经常领着一帮小屁孩儿四处跑来跑去。那时候好像特别喜欢玩倒立和劈叉,所以总是领着一帮子小孩练习,不过我总做不好,可能因为骨头比较硬,没有什么弹性。有时心血来潮也会去欺负一下软弱的孩子,特别是一个有女孩子一样的名字比女孩子还漂亮的文弱小男孩,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不已。
那时候夏天很喜欢去捉蜻蜓,总是缠着爸爸做捕蜻蜓的网子,然后和朋友及弟弟一块去捉。现在沈阳市区里已经很难找到可以让小孩子们疯玩的地方了,那时候房前屋后还是有很多空地,种了玉米高粱之类的庄稼,我们可以在玉米丛中快乐地奔跑、尽情地玩乐。那时候认识很多种蜻蜓,有的很容易捉,有的很难,大家捉到一些稀有的品种会相互攀比,乐在其中。现在回沈阳很多感慨,所有的空地都用来盖房子了,再也找不到当年快乐玩耍的地方,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了。
抗大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说实话没学到多少知识,不过认识了很多小朋友,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了父母所在的研究院的范围,接触到社会上不同阶层的人,很新鲜也很刺激。现在想起来仍然想微笑,可能就是因为快乐所以时间过的快吧,永远值得回味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