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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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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惊无险的跑出了乾清宫,看了看时间还早。清风暖融融地吹到我的身上,很惬意。都进宫了,也得去给德妃请个安,我很不情愿踏上永和宫之旅。
走在羊肠小道上,突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我根本就不知道乾清宫到永和宫的路。幸好迎面走来几个太监,我上前打听了下,“永和宫?”他指了指其中一条甬道说,“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底,再向右拐,大概还要走一刻钟左右。”
“哦!谢谢!”我默默的记下,经过长长的一段路,我总算到达了永和宫。我径直走进去,好歹我在这住过,宫人们都认得我,纷纷给我请安,舒晴忙进去通报。
屋内淡雅的熏香随风飘来,我调整好心理,走了进去。
“昀黎来了阿!”我还没开口,德妃用柔和的声音对我说道。
“是呀,昀黎来给德娘娘请安的。”我微微一笑,作势下跪。
“起来吧,这没外人,咱娘俩儿说说贴心话。”德妃绾着发髻,头发上插着墨绿色翡翠长簪,一身绯红色旗袍更显得她雍容华贵。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德妃挪了点位子,让我坐她身边,顺手理了理我额前被风吹散的发丝,我不敢拒绝。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满意的点点头,道:“昀黎,你觉得十四怎么样?”
“阿?”我惊讶的跳了起来,觉得这样不对,忙坐下,这人也太开门见山了吧?“哦!十四哥不错阿,是个好哥哥,呵呵!”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德妃研究着自己的指甲套,挑眉道:“是阿,十四……”
门外响起一阵骚动,几个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身灰色长袍的四阿哥,他神色疲惫,眼神不含一丝温度,微皱眉。十三还是老样子,惊讶的看了看我。十四晶亮的眸子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神秘的朝我笑了笑。我翻了个白眼,不对,他们怎么不请安呢?呀,我和德妃坐在一起,我羞红了脸,窘迫的站起身,退到一边。
胤禛,胤祥,胤祯这才给德妃请安,德妃笑着喊起身。她温和的与三个儿子聊天,可惜我没学过满文,一句都听不懂,傻傻的站着。德妃还有指甲套好把玩,我手上是什么都没有!!盯着一旁的茶杯发愣。
四阿哥忽然抬起头看我,他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我,抿着的嘴唇也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想干吗?虽然本小姐闭月羞花,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完了,这里是德妃的地盘。心慌意乱间,我转眼看向德妃,祈求这眉宇间的事儿别被看见了。好在十三、十四和德妃正讲着起劲,十四的位子刚好把德妃的视线挡住。我松了口气,可他却不在意,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皇上驾到——”他们说的正开心的时候,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德妃带着儿子们外加个我迅速朝门口去接驾。
我郁闷,才和康熙见过面好吧,现在又来了,一天见两回,有点恐怖的。
“都起来吧。”康熙道。环视一周后,“今儿个人全齐了。”说着就坐在上座上了。
“都坐吧,朕今天来是要和你们额娘商量件事的,那么大家一起参谋下吧。”
听到皇上要说事,我的心就跳个不停。我觉得多半与我有关,我不安的坐着。康熙看着四阿哥说道:“老四阿,自从弘晖和弘昀走后,你只有弘时一个独苗了,朕想给你再娶个侧福晋。”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杯都掉地上了。康熙居然要给胤禛纳妾?我眼皮一抬,默默的看向胤禛。他的脸原本像扑克的脸骤然冷了下来,没有说话。十三看了看我,再疑惑的看向康熙。胤禛视线不经意地扫了过来,我低头抿嘴,指甲扣进手心,丝丝痛楚传来……
德妃一脸平静,附和道:“皇上说的是,老四的子嗣单薄,现在就只有这个弘时了。前儿个,四福晋来给臣妾请安时,也说起这事。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臣妾已经看过了,品貌不错,性情柔和,是个不错的人选。”
康熙点点头,问胤禛道:“哦?你觉得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明知道这个是历史,不可改变,原来真的发生时,是这么的心伤。秉性柔嘉,持躬淑慎的敦肃皇贵妃年氏。
康熙耐心的等着胤禛的表态。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儿臣对现在的妻妾很满意,暂时不想再娶。”
康熙微眯着眼睛,德妃忙向胤禛使眼色,十三担心的看了看胤禛,十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胤禛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康熙静了半响,德妃柔声对康熙道:“皇上,胤禛这孩子您也知道,就这个脾气。待臣妾与他说说,兴许能说得通。”
“皇阿玛息怒,四哥和四嫂们关系不错。”十三道。
“我的福晋都比四哥的多。”十四小声嘟囔,声音虽小足以让在场的人全部听到。
康熙瞥了眼胤禛,“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更何况你是皇子。”随后不耐地挥手道:“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万岁爷,万岁爷,不好啦!”李德全飞快的跑了进来。从来都处事不惊的李公公,康熙问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裕亲王,裕王爷晕倒在午门外了!”李德全擦了擦汗,结巴道。
我顾不上礼数,夺门而出。
“快传太医!”身后传来康熙的咆哮。
急急忙忙回到裕亲王府,太医们全部跪在地上。我愣愣的看着床上的老人,斑白的头发,没有焦距的眼神,气息奄奄,我眼睛一酸,泪径直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悠若扑进我怀里,哭着说道:“姐姐,他们说阿玛要死了。呜呜呜……”
我忙回神,搂住泪人似的悠若,不着痕迹的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缓了口气道:“悠若,阿玛只是累了,阿玛只是想睡觉了,让阿玛休息一会好不好?”
悠若还是哭个不停,我示意嬷嬷把她带离。瓜尔佳额娘这次异常坚强,默默的陪在裕亲王身边,不哭,不说话。
“皇上吉祥!”一群太医跪下请安。
“怎么样了?”康熙不耐烦道。
太医们面面相觑,忙磕头道:“臣等该死,裕王爷怕是不行了。”
康熙愤怒的一脚踹在为首的太医身上,怒喝道:“什么叫不行了?阿?治不好,提头来见。”李德全见状,忙扶住康熙摇摇欲坠的身体,“皇上,龙体保重!”康熙一甩手,李德全一个踌躇,大步流星的坐到床沿上,轻声呼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要这帮奴才治好你的病。”
裕亲王吃力地抬起他饱经风霜的手,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翻黄的皮肤上夕阳的余晖,他曾经见证了多少光辉岁月,经了几多似水年华,“玄烨,皇阿玛来接我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我终于要和皇阿玛团聚了。大清江山就靠你了。”
“玄烨,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我不过是早走了一点。别难过!”
康熙茫然的看着裕亲王,惊恐的说:“二哥,你不会有事的,朕是皇帝,朕不准你死!”
我倚着门,默然的看着一切,只见裕亲王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无力的一指,咬字清楚,“手…下…留…情…”粗糙的手指瞬间滑落。
康熙无力的站起,缓缓走向门口,无力的道,“赐内厩马二、对马二、散马六、骆驼十,及蟒缎、银两。予谥裕宪亲王,世子爱新觉罗保泰承袭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