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美国田园下的罪恶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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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姿态放松的靠坐在3850号房的客厅主沙发上，单手拎着一叠‘自罪书’。
削肩细腰下的百褶边鹅黄裙摆闪闪发光，像春天最先破壳的雏鸭贴紧鸭妈妈那般垂落在她的两条细腿上。
在黑涡镇。
她甚少穿过这样亮眼醒目的颜色，总以为穿着黑灰棕白的衣物便能压制身上的邪性与诡谲，便能泯然于众、回归平凡……
或许这就是‘天性’，即使失去记忆转世投胎为伊藤宇宙的‘川上富江’，骨子里依旧流淌着八十年代华国根正红苗的五代贫农血液……
也正是这份自讨苦吃的想要保留人性的倔强逞能，双一的吵闹与喧嚣才令她那么的留恋与安心。
她一张张审查他们的‘自白告罪书’。
半晌。
她冷然环顾四周，西尔维娅纯真甜蜜的琥珀色眼瞳蒙上来自灵魂的冷酷阴霾，犹如粘稠凝固的枫糖浆。
被她注视过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垂头讷讷，心虚气短，膝盖以下被玻璃瓶渣钻出一个个血洞也不妨碍他们内心深处理直气壮地推卸责任，拒不认罪。
“继续——”
富江撕碎这些言不由衷的‘告罪书’，一把扔到他们脸上。
“想清楚你们干了什么好事了吗？没有写出让我满意的证词就一直跪着。跪到肌腱撕裂，下肢瘫痪，跪到血液流干，流净！”
她脚边一米远的地方跪着一群珍妮2号布偶人抓来的小镇孩子。
他们中间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七岁，有男有女，加上格特鲁德家除婴儿外的五个孩子，共有十四人。
他们都曾出入过那间地下室，嘻嘻哈哈的在西尔维娅身上宣-泄过阴暗残暴的兽-欲。
他们躲不开打脸的碎纸，也逃不出这间屋子，更在不可名状的威慑下难以升起反抗心理
（富江佩戴上平台奖励勋章‘陨铁级’-熊人克星勋章，以百米为半径持续散发永久性威慑buff。）
他们只能麻木而认命似的拿起地板上的纸笔，绞尽脑汁的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对西尔维娅干过的各种肮脏事。
客厅再度恢复沉寂。
富江怀中搂着一只表情鲜活、五官生动的黑色胡狼幼崽布偶娃娃——
【万星最新VR98发散器，更真实的反应，更逼真的触觉，更灵活的操作，请购买它，与您的直播助理管家尽情地亲-热缠绵】
平台助理管家‘娇少爷双一’在她耳边念叨了两三年，既然他能舍弃万星选择跟她来到恐怖小世界从零开始，便干脆给他买了……正好，有些事只有实体才能做到。
这只富江匆忙缝制出的巴掌大简陋布偶正用他短短圆圆的山竹爪抓着同样仓促捆好的稻草人，另一只爪子夹着五六根铁钉‘噗呲——噗呲’的狠狠扎草人，嘴里也罗里吧嗦的嘀咕着：
“啊混蛋臭富江！！！”
“富江你个败家娘们儿九万九星币啊！换算成直播积分就是九千九！！！”
“完全可以购买二……三种LV2特殊道具的九千九积分……就换来这么个软趴趴弱唧唧的玩意？！还问我喜不喜欢？！喜欢你个头？！！！”
“这不是废话吗！笨蛋富江永远听不懂本大爷的话，故意做出这个可笑模样是不是想笑死人啊。本大爷呜本大爷明明要的是威武雄壮帅气逼人各种高大上呜啊啊啊挠死你挠死你挠死你！！！”
“咳咳……”
富江别过头，神情像在梦游似的。
她还能想起来……当她首次听到双一使用发散器，将核心数据备份完善依附到玩偶上时，嚷嚷出来的又娇又嫩的狼崽音。
她的思绪猝然中断，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那时她不得不用手背捂住嘴……好像这样就可以制止差点溜出口的连串笑声。
‘不能笑——他很害羞。’
富江不住提醒自己‘别笑出声，别对他报以戏谑调侃的眼神，两小时前你已经被劈头盖脸的挠了一顿狠得。
你不想再憋笑憋到浑身打颤了吧，那就够了……这就够了。’
‘他现在……只是羞愤交加时的应激反应。’
‘在黑涡镇日日夜夜的相处你已经非常熟悉他的愤怒三步曲。先是爆跳如雷语无伦次的诅咒臭骂，然后阴阳怪气的对你挑刺讥讽，最后，当他发现怎样都无法拒绝时……便心口不一的默认下。’
‘别再笑了，因为你会需要他。’
‘你需要【双一】作为心灵锚点。【他】或许一生都无法真正拒绝你的要求，但【他】会暗搓搓的给你使绊子抽冷子，冷不丁给你来一出恶作剧。
【双一】性格如此，设定为【辻井双一】人格的平台助理管家……也当如此。’
接着，富江注意到脚边有人被推攘几下。是宝拉。
“西……西尔维娅，我写好了。”被推到最前面跪着的宝拉面色死白，两眼下一圈浓黑的青紫，眼里仍噙着泪水：“够了吧，求你，我们已经受到惩罚吃到苦头——”
她说，“我跟妹妹还有约翰尼……我们只是听从妈妈的命令。而且，而且是你先犯错——”
“说下去。”
富江瞥向沙发左侧被她强制命令必须观看这场酷刑的詹妮。
‘你必须坐在这儿看完，’她对詹妮说。
‘既然你在这里看过格特鲁德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侮辱我惩罚我，那你现在也必须坐在这儿看我处罚他们。’
她把詹妮按倒在沙发上，目光咄咄逼人。
‘我不像他们……还要为这场恃强凌弱的群体暴行扯上一层虚伪的【遵从上帝意志，惩戒荡-妇。】
我就是要报复，我就是要强-权压迫，我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我就是要从身到心的折磨摧毁他们。’
詹妮缩在沙发最深处，从一小时前看到现在。
她很害怕，却强作镇定，两手攥的紧紧的，眼睛在对上宝拉一群人淬毒的目光时会慌乱移开，仿佛做错事的幼儿。
在看到富江一次次漫不经心地撕碎所谓的‘自白告罪书’后，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道理……
富江捉摸着万星发布的三项任务。
暗自揣摩西尔维娅死前的心愿，最想对詹妮说的也许是‘做个温柔的野兽，也好过柔弱的善人。’
西尔维娅想让詹妮自立清醒，坚强勇敢。
那富江想让詹妮明白的就简单了——
‘以牙还牙，才是向世人昭示的绝对法则。道歉是不够的，赎罪也是无用的。唯有复仇，唯有血债血偿，才是终止罪孽的唯一方法。’
宝拉磕磕绊绊的述说着‘西尔维娅的罪行’：“你……你到处污蔑我怀孕，你偷妈妈的血汗钱。你还……还不知羞耻的与许多男人鬼混，不去教堂礼拜，不敬上帝。还……还跟自己姐姐告状，抹黑妈妈……你呃。”
说到最后，宝拉的声音几乎难以听清。
“继续——”
“……”
富江冷眼看着宝拉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其他孩子见此你一句我一句的啐口唾沫喷到西尔维娅的‘尸身’上。
很快地——他们说来说去就那干巴巴的几句——惯偷、卖-淫、撒谎、斗殴——颠来倒去，前后矛盾。
其实宝拉他们心知肚明。
一切的一切‘西尔维娅堕落淫-荡’都是杜撰的，都是虚构的，都是他们胡编乱造泼到西尔维娅身上的脏水。
脏到最后竟真的认为西尔维娅‘早就’脏透了。
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都是在惩恶扬善，都是本着‘惩罚坏女人’的‘大无畏精神’。
宝拉年纪轻轻就怀有有妇之夫的孩子，还惨遭抛弃，眼见着身边就有一位未来前途无量的美貌少女。
嫉妒之下向格特鲁德撒谎，使得格特鲁德对西尔维娅的偏见变得更深，成了最初的导火索。
格特鲁德在逐渐加深凌虐西尔维娅的行为中尝到了掌控他人生命的权利欲与控制欲的甜头。
而其他孩子对于暴力与犯罪的乐在其中，使得他们自然而然就加入了这起惨无人道的虐待，最令人寒心的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其他大人。
他们本可以制止，他们本可以报警，他们本可以挽救西尔维娅，哪怕在10月26日的前一天。
“詹妮，看到了吗？”
浓黑茂密且一直蠢蠢欲动的长发在富江默示下如黑色塑料黏浆般裹住宝拉他们。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化为奇怪的含糊，然后便完全被头发堵塞掩盖了。
现在那长发刺进他们的肌肤，避开主要大动脉，在一层层喷逃溅落的鲜血中如蝉蛹般将他们层层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他们拥有大道理，”富江嗤笑一声，“有各种各样的借口理由，有无穷无尽的委屈原由——”
“我怀孕啦，男朋友不爱我，我会辍学成为咖啡厅女仆或者纺织厂女工，肉眼可见的，我的子孙后辈也将如此。”
富江说，“——我丈夫跑了，情人不靠谱，我没钱养育六个愚蠢闹腾的孩子，我患有哮喘病。”
“我教训她只是做了我份内的工作，毕竟，我收留了她嘛。我也不想把她关进地下室，可不是没钱吗，仅有的每周20美元也是无限期拖延。”
“——我们只是听从妈妈的命令，我们还是孩子，孩子学习大人的言行举止是天经地义啊。”
富江转向詹妮，言辞极尽嘲讽：“——我们只是无聊至极后受邀而来，为了合群，为了证明不是软脚虾的蠢蛋！”
“——我们只是把她托付给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虽然心里想着这俩累赘女孩能消失最好，但也只是忘了邮寄每周20美元的生活费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
“每一个，每一个，好像都有天大的理由，天大的冤屈……”
“詹妮，”富江问道，“你认为这是他们伤害我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詹妮哑着声，木然说道：“爸爸妈妈不断地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寄宿在他人家中的只有我们。”
“哥哥被父母带在身边，戴安娜大姐结婚了。他们工作很忙……很忙，大概……太忙了才会忘记我们。不给寄宿费，不打电话，不写信，不来看我们……”
“戴安娜姐姐她总说……”詹妮小心斟酌着语句，想要捋顺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定是我们有其不妥当的地方才会被寄宿家庭惩罚，她要我不要夸大其词，躲避教训。”
“因为我们都被打过……小孩子不听话了就要教训，不打不成器……没有错误怎么会被格特夫人收拾呢？”
“也许是因为我吧？”
詹妮看着自己畸形双腿，“我自小患病，行走不便。姐姐捡塑料瓶换的钱被宝拉他们诬陷成偷盗，我也帮不上忙，还被格特夫人借此打了一顿。”
她说，“姐姐被惩罚后还要替我挨打。一定是因为我没有受罚，如果……如果由我来承受那些虐待，姐姐就不会——”
【死掉】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美国田园下的罪恶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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