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缸中世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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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同样是白映星-天海市常有的阴冷潮湿的雾霾天。
在初春倒寒流的料峭时分，凌晨3点过后不久，呼啸怒吼的寒风中便夹杂些细细的雪粒扬下来。
雷泽.伊尔在自家‘快-活烤肉店’后厨的银白色金属台面上处理一只断手。
仅以他的判断而言。
（我有双狙击兵的眼睛，是那群缉查部的白痴面试官不识货！）
这只保存完好、鲜活水灵的仿佛刚才主人身上现取的断手……显然是属于联盟108种族里的人类种女性的手。
他半屈起一条腿，背靠着被寒气侵袭的金属桌沿，一言不发地拎着断手的中指指尖，来回扫射几眼。
他看得出（他熟悉的很）……以断手的骨骼大小和皮肤所呈现出的紧致光滑的细腻感来说——
——手的主人很可能在十五岁至二十五之间……再精确点，便是十六岁到二十岁。
而且……这只断手有极大几率是只有四等公民或三等公民才能娇养出来的纤纤玉手。
也只有拥有体面稳定的工作、不愁吃喝的他们才会有余力供养生存之外的爱好。
当然了。
雷泽心知以自己‘顽固武断’的性格做出的推断含有多么大的逻辑性错误和众多纰漏之处。
但在他看来——尽管三等公民之上的其他三等‘普遍性’天然就拥有一身牛乳般雪白滑腻、暗香浮动的好皮子……
他朝头顶抛出断手，又一把接住，然后抛出，再接住。
……他们那些人……
以他们藐视联盟法律、歪曲星网法则、不断侵蚀‘公平公正’的本性——他们完全有可能暗地里做点小手术
（基因删改优化？人体实验改造？）
可是……
他甩开这些起伏的思绪，回头看向餐厅里的两位黑衣‘客人’：
可是……他们那等‘尊贵’人绝不会被随随便便的砍掉手（在无人处丧命）丢在他这块处理过无数‘肉畜生鲜’的台面上。
丢在案板上的断手整只重量约四百克左右，手长20厘米。
被某种吹毛可断的锋利武器（近期黑市里大受欢迎的舰刀？大企业收藏的蓝纹波点唐刀？亦或者是用星空巨兽做出的骨刀？）于手腕上两寸的地方切断。
且肉眼看去，横切面异常的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的碎肉骨屑，好像这只断手是自成一体的存在。
在宁静的仿佛夏日融化了的蜜糖一样的灯光下。
这只骨节修长纤细的手闪烁着玉石般的莹莹光泽，每一根手指都有着女性独有的圆润弧度与纤弱感。
笋尖一样的指尖上镶嵌的指甲为肉粉色，是最原始自然的健康之色。
晃人的奶白肤色下缀有细细的青色脉络，手掌嫩滑柔软，像握着一块刚出锅的凉滑软糯的奶糕。
上面没有丁点凸起与划痕，完美的勾起他人心底的食欲与性-欲。
是像雷泽.伊尔这样的人看了——也不免赞叹惋惜的美手……
当他实实在在的看到这只手、触碰到这只手，他算是明白了为何联盟里会有手控这一性-癖。
（我怀疑我现在也有这个性-癖了）
在外面狂风暴雪的天气下。
他的后脖颈竟冒出点点热汗……没错，他的想法开始变得有点怪了。
之前他在想：这脑子有坑的两人在风雪交加的夜晚跑到烤肉店里，只是为了就近吃一口热腾腾的人肉烤肉？
他想的是：生存环境恶劣到要吃人肉（那两人从穿着到气势看并不像六等或者七等公民。）
亦或是天生食-人癖的家伙居然会介意‘食物’的烹饪方式（茹毛饮血的种族不是直接生啃就好了吗？）
还敢坐在店里，不怕他趁机报警（虽然他并不会报警）招来缉查部成员？
是他们疏忽大意了……还是毫不在意？
但是现在雷泽的想法变了。
他不再冒冒失失的对待这只手，而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捧在手心里……
看着浅棕色手掌里这只白嫩嫩的手，他不禁想着：也许是这只手太美？
也许在看到这只手的那一刻，心里便有股难以言喻的痴迷爱慕缓缓升起？
也许还有个声音……
在雷泽想象中，那是个充满蛊惑性却无比清纯无辜的少女声音：
‘你不想要我吗？爱我……你不想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吗？
真可怜……你很寂寞吧？
爱我吧……与我融为一体，你是我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
这让他回想起。
小时候在白映星的孤儿院里，他们常常轮流抢夺他珍爱的玩具。
那时候他太弱小、太懦弱、经常保护不了自己的弹珠宝贝。
后来，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好办法，便是吃掉他的宝贝——吞入腹中，藏在肚里。
那才是最保险最安全的藏匿方式，而他们……果然再也夺不走了。
雷泽忍不住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将断手放在案板上。
他第一次真心感激那两人（给他们挑个无痛便捷的死法）感谢他们找上店来。
——半小时前。
他坐在二楼朝南卧室里的弧形写字桌前，埋首于智能机显示出的星网论坛网页后面。
他第一任‘老婆’的3D照片挂在床尾的墙壁上，栩栩如生的视觉效果并不是很好看，这会让夏莉身上的‘完美’显出不自然。
（夏莉做了面部整形与胸-部提升，花了他五万星币。）
当他浏览着似乎永远翻不到底的回帖。
（他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回复评论与……臭骂）
他专心沉浸与‘幕后黑手’式的傲慢与得意中，高高在上的凝望着这一切。
（再过五分钟，再让我欣赏五分钟……）
他这样想着，仍然一页页的往下翻回帖。
看到其他人反应有趣的回复时，还会拍腿大笑，挖苦几句——
“雷泽小主人！”
他瞬间站起，一双狙击兵的眼睛向周围扫射。
他回味着这句话，恍惚中竟以为自己听出了第二代人工智能CICI的声音中含有些微的警醒与关切。
（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钱给CICI换声卡与情感模拟器，所以CICI播报的声音依然是万星出厂时自带的机械电子音，又僵硬又死板。
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工智能声音。
“雷泽小主人！球墨街道B栋第三街道东50米外，有两名人类种目标明显的向这里走来。将于一分钟三十秒后抵达正门，请雷泽小主人做好准备！”
“经扫描，两人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身体周围一米处没有采集到任何精神力波动。经判断——无武装威胁。”
“经扫描，CICI筛查不出两人身份信息。经分析——两人有80%可能佩戴有反屏蔽侦查工具，40%可能带有更高等级的人工智能，10%可能切除脑内个人身份ID与瞳内个人信息终端芯片——请问是否解除武装警报。”
这个时间？
雷泽用手背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扣扣’声。
他下意识瞥了眼手腕上的万星出品的银白色老款智能机：上面显示时间——联盟新纪元981年3月1日凌晨2点31分。
2点来‘快-活烤肉店’吃饭的不是没有……可大多数是五人及五人以上的小型帮派团伙。
在十一区球墨街道夜晚的这个点，‘好孩子’根本不会出门。
当然……也有例外，不过那例外几年不出一个。
（这里人最多，也最少，来来回回眼熟的就那几个。）
敢在这个点来他店里吃饭的不是疯子便是傻子……
他在桌边站了一会，CICI再一次播报：
“雷泽小主人！两名客人已抵达店门，正不断请求进店。请问是否解除武装警报，开门迎客。”
开门……这句话溜向他的唇间，就缀在舌尖上，可是来不及说出口。
一道闪电劈向身体，他蓦然一愣，脑中迅速闪过星网帖子上的‘雾隐会、删除……洗-脑、邪-教……’
一股寒流窜过脊椎，使他开始蔑视自己居然会产生……‘警惕’这一感觉。
他今年34岁，在球墨街道独自经营这家烤肉店已有八年。
开店的最初两年有钱——潇洒！卖的自然是纯天然肉畜！
后面嘛……便全是合成肉了。
第二任妻子夏蜜儿还在的那一年：
（跟夏莉一样！同样做了面部整形与胸部提升！甚至还安装了一对仿生义肢双臂，花了他十九万星币！）
他曾向雷切尔银行贷款买过一次越加昂贵的自然肉，结果成了让他铭记一生的亏本买卖！
渴望靠着奢饰品（自然肉）宰生客的想法彻底破碎，妻子跟着那群人跑了，带着他才买的一盒仿生义肢电池跑的干干净净！
之后这几年……球墨街道的人越来越少（自然死亡或非自然死亡）有钱来消费的更少了。
现在这些穷鬼邻里连6星币一份的合成肉也吃不起，店面自然就慢慢地冷清下来，到了现在，已经濒临破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缸中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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