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 man》夜·寂

2、第 2 章

　　第二章

　　下午五点十分,抱着能拖就拖原则的英语老师也压制不住被激起的民愤,丢下一句“回家好好复习”便夹着书本窜了出去.

　　谢绝了沈葵的邀约,秦铮摇摇头.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别人家呢?人人莫不是尽力与他撇清关系.

　　穿过繁华的大街,秦铮走在老城区,这里的房子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从那次变故中,他们母子从宽敞舒适的别墅被赶到这里.

　　虽然他们拿走了他的一切,他却要感谢他们没有绝了他们母子的生路,给了他们老城区的一间平房.条件当然不比以前,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虽不富贵却难得平静.

　　他也极喜欢老城区的景色,少了现代工业的人工修饰.风吹拂着防风林,沙沙作响,刚强如它也被吹折了腰.

　　推开了家门,秦母还在努力的做一些从下面小零件厂里揽下的磨砂的工作,双手已经被长年的含金属的水腐蚀得暗黄粗大.

　　“铮儿,回了吗?.”
　　秦母一边用尽力气打磨,一边询问.

　　秦铮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做着每天例行的事.

　　秦母放慢了手中的速度,欲言又止,“今天是十月二十了……你还是不愿意看看他吗……”

　　秦铮还是摇头,秦母眼中希望的色彩暗了下去,又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看着那双浸泡在水中的手,谁会想到两年前它还是纤细洁白?

　　“我……”

　　秦铮皱了皱眉,看着母亲过早出现的白发,考虑再三还是开了口,“想打工.”

　　秦母放下手中的活计,直直地看向秦铮,房子里安静了,门外的树枝摩擦的声音侵袭进来.

　　仿佛时间过去几天般难耐,秦母才开了口,“铮儿,妈妈可以扛下来,而你却还在上学，”秦母顿了顿,“当然,如果你坚持……”

　　秦铮看着母亲,不说话.

　　“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你想去就去吧!”秦母继续手上的工作.

　　秦铮点了点头,默默地回到房间.

　　秦母叹了口气,自从家中出了事,他们才明白真正什么叫人情冷暖.以前所谓的老友到了真正关键时,就翻了脸.就像……

　　她还想他做什么,毕竟是现实,也许当年的她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如此行事吧!怨不得人,怨自己啊.

　　周末, 秦铮走在H市最繁华的大道上,手中拿着报纸,正逐一删去没用的信息.
　　招工的莫不是要求大学文凭,真正符合法秦铮条件的真不多.

　　“WANDER酒吧招服务员,晚间工作,工资面议,地址*********,电话*******”

　　秦铮目光集中在这条招工信息上,地点离学校不远,时间上不冲突.秦铮收起报纸,向酒吧所在地走去.

　　WANDER酒吧地处H市繁华地段,但却在隐蔽的地方,秦铮找了很久才找到.WANDER酒吧外,只有一个小的不明显的招牌.似乎老板并不靠它招揽生意!

　　WANDER虽不大,但却五脏俱全,酒吧格调是十八世纪欧美风格,晕黄的灯光,实木的吧台,无不彰显老板的品味.

　　老板并没有怀疑秦铮的年龄,任谁也不怀疑一个身高一米八,拥有冷俊阳刚的面容的人会没有满十八岁.

　　与老板敲定一切事宜,老板便让秦铮从今天做起.老板也说明这是一家GAY吧,希望秦铮不要歧视,秦铮认为是个人问题,点了点头.

　　酒吧还有一个调酒师,一个服务员.老板介绍,调酒师叫AMOS,是一个GAY,人虽说比较不正经,但心地很好,经常会照顾他.(当然秦秦还是很冷漠,只会对爱人好嘛!－－’)

　　服务员叫何冬,是个很可爱单纯的少年,而他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不要问我,东东为什么会出现在GAY吧,因为他是老板的亲戚,呃,是有些牵强,哎就是这么说了.)

　　纵使知道秦铮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但店里的人依旧对他十分热情.

　　就像现在……

　　“铮铮,麻烦把这杯血腥玛丽送到5号客那.”AMOS将酒杯摆在柜台上,身体前倾,顺便向秦铮抛了个媚眼.

　　可是目标却目不斜视地端起酒杯放在托盘上,转身向5号桌走去.

　　“切,小帅哥还是这么酷啊!”AMOS继续他手中的工作,不时甩出几个漂亮的手法, 令吧台前的拥护者喝彩.

　　“秦铮,秦铮,加油!”,“秦铮,球魂!”……天气已经临冬了,寒风也掩盖不了少女们的热情,篮球场边围满了欢呼的少女.

　　随着秦铮的一记外线三分,将比分定格在104：95,全场沸腾,女生的彩带舞得更急,口号也越叫越大.

　　场外,球员们正稍作休息.
　　同为篮球主力的吕莫言,笑道：“球魂,你的FANS越来越多了.”说完,将手搭在秦铮的肩膀上.

　　秦铮斜着肩膀,滑落了吕莫言的手,一言不发.然后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走出体育场.

　　留下的吕莫言铁青着脸.
　　同为前锋,秦铮就是能比他出彩,现在他好不容易愿意与他说话,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看着队友嘲弄的神情,他恨恨地啐道：“什么东西,呸!”

　　时间在学子身上总过得那么快,还未来得及回忆开学时的情景,而寒假却悄悄来临了.在经过半年的学习,学校决定放学生半个多月的假期,教学楼暴发出欢呼声.

　　即使是这个时候,有“雷达”之称的沈葵也不忘对正在收拾书本的秦铮播报八卦：“老大,听说那个陆云皓把现任女友甩了,那可是高二校花啊!据统计,他已抛弃十几任女友了,每一任都不超过三个月.这一任算长了,半年.听学姐说,以前还有个女生为他自杀过,真吓人.”

　　而一直不说话的秦铮皱了皱眉,回想起开学期时的情景,一阵怔仲.

　　“老大,你在听我讲啊,我以为你没听,,他真是垃圾,老大不要理他!切!以前他还想找你打球来着,做梦!……”瞥见老大些许不满的情绪,沈葵更起劲的说起八卦.

　　对了,那个他早以忘却的邀约.
　　不过那个人也不会记得了吧.他此时也不想与过多的人牵扯关系,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还多求什么呢?

　　“老大,我说的你听到没有?”沈葵摇着秦铮的肩膀.

　　秦铮摇摇头.

　　沈葵无奈地重复了一遍,“马上要放寒假了,二十多天老大打算干什么?”

　　秦铮想到母亲,她不能再要在为他自己操心了,且下学期自己的学费也要早做准备了.
　　缓缓的低语,“打工.”

　　“老大,你寒假还打工啊!不过,”沈葵压低了声音,“在那种地方打工,真的没有问题吗?如果被学校发现,就惨了.”

　　秦铮看着沈葵,心理有了许久也不曾出现的情感,真的会有朋友在真心的为他而担心,也许不是人人都是那么自私.

　　思及此,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软下来,“不要担心.”

　　沈葵愣了愣,突然清醒过来.“老大老大,你对我说四个字耶.我比别人多一个字啊!我成功了.耶～～”沈葵大叫起来.(夜插一句,为什么他会说成功呢?参照第一章,哦呵呵!)

　　而此时的沈葵无暇回头,否则他会看到秦铮眼里第一次有了笑意.

　　是夜雨中,某高级公寓内

　　陆云皓在床上翻转,迟迟不能入睡.窗外的雨声总能钩起人的情思.

　　淡色的薄唇轻启，“秦铮.”又复念一遍“秦铮.”

　　却又什么也想不起,但那熟悉感又从何说起?

　　第一次见面,看看少年别于别人的俊朗面容,就有似曾相识之感.怎奈鉴于当时情形,不能询问姓名.

　　但,即使是知道了名字,也无异于前.

　　纵有相交之心,对方也无回应.

　　呵呵,从未有过被忽略的感觉,今却尝到.果然有些打击人.浅笑.

　　也一天天疏远了女友,不想再面对她,每天只剩下客套的问候,不如就此分手.他只不过想找一个心灵挈合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冬天的雨夜,总有些寒冷.他又转过身,裹紧了身躯,去制止心中的寒冷.
　　不去想他吧!明日起来,我还是我,是天之骄子陆云皓.

　　“云皓,快点……”叶子非打开自家跑车车门,一边催促陆云皓：“快点儿,不然它可要关门啦.”

　　陆云皓笑着抿着唇,走进车内.车便被主人操纵着向前奔去.

　　子非与他来自同一个环境,个性却与他南辕北辙,如果说他是标准的贵公子,那子非就是浪子,不在乎任何事,却又行事不经大脑.这颇让叶伯伯担心过.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让人有种虚幻的感觉.陆云皓忽然有种疲惫感.好象自己并没有在此走过一般.极欲摆脱,却不得其法.

　　靠在车座上,陆云皓闭上了双眼.如果不能摆脱,就让他暂且逃避下吧.

　　朦胧之间,叶子非的大嗓门在耳旁响起.

　　“云皓,到了.哎,酒吧呢?”

　　“小林子是说这有个GAY吧的,难道他骗我?**的,敢骗我的人坟上草都有人高了.”叶子非在这一地区来回走动,一边骂道.

　　“子非,不要着急.”陆云皓安扶此时正暴走的人,仔细的搜寻附近的建筑.看到远处浑黄灯光下的隐于暗处的招牌,“子非,是那儿吗?”

　　叶子非走近一看,招牌上正是WANDER花体的字母.

　　“哪里招牌做得这么小,放得那么隐蔽的,真是奇怪……”说着抱怨的话,叶子非一脚踏进了酒吧门口.

　　但进了酒吧,空无一人.
　　半晌才从一间房中冲出一个人.

　　是个女生,一个可爱的女生.叶子非痴痴地想.他从没有看到气质如此甜美的人,即是以前看过最面容娇美的女生也未有.他觉得她就是他想要的女友.(原谅子非吧,会把何冬认为是女生的也只有他了,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夜无语地飘走……)

　　少年看见进来的客人,忙着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要打佯了,请明天来……”
　　少年惊恐的打断了要说的陈词,他看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呆滞住了.

　　好滑啊!叶子非心里美滋滋的想.
　　诸不知少年已清醒,亟待暴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