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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了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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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之巅,残阳如血。
“到底还是输你一招。”乔任梁轻舔嘴角的血迹,邪魅的目光扫过横在颈间的长剑,对上了一双凄冷的眸子,“怎么,还不快动手?怕了?还是------舍不得?”
青衫紫袍在风中招摇,远望如云间缠绕的烟缕。
付辛博依旧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你难道没有话要问我么?”乔任梁扬起下巴,轻哼一声,“比如,我是如何费尽心机接近你付小王爷?如何挑拨得你付家获罪抄家?”
付辛博只记得一年前的那日风轻云淡,自己狩猎归来偶见一单薄少年晕在路旁,心生怜悯便带他回去,才知他身世可怜,早早失怙,便留在身边作个伴读,日子久了便也同兄弟无二。早觉得他眉宇间英气不凡,却没曾想竟是个番邦王子。朝中的主战一派以父亲马首是瞻,如今父亲获罪罢官,便也天下太平了。
“我堂堂一国王子,跟在你身边做个小厮,付辛博,你该得意啊!哈哈哈!”乔任梁仰头大笑,雪白的颈上随即渗下点点血迹。
付辛博蹙眉。小厮。。。小厮。。。
还记得秉烛夜读,是谁在旁磨墨摇扇;还记得夜凉风起,是谁送上一袭暖裘;还记得和谁吟诗作对,谁输了谁一个巴掌,又是谁舍不得打,却把谁的脸画成乌龟。
付辛博一收手,长剑在空中画了道弧送入鞘中。“再也不要踏上中土半步。”转身的同时紫袍被风吹起,在身后张开如飞翔的翼。
“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亲亲义弟是怎么死的么?”
心头一震,脚步僵了下来,回头却见乔任梁挑衅的笑。
“是你?”付辛博眼睛里的道道寒光似匕首搬,投向乔任梁。
“当然是我,”乔任梁挑起嘴角,“除了我,谁还能做的那么天衣无缝不落痕迹?哈哈哈!”
“不要逼我杀你!”说着,剑已出鞘,抵住对方喉咙。
“付辛博,杀了我,给你那亲亲义弟报仇吧!”乔任梁用喉咙抵着剑,一步步逼近,付辛博不得不节节后退。
血已经流了下来,染红了领口的雪锻,付辛博一怔。
乔任梁却趁他走神的一刹那用手中的玉箫拨离了长剑,一跃而起,下落的时候,玉箫直取付辛博面门。
这招凤舞九天,他教他的。以萧代剑,更添几分雅致。
虽说这玉箫不比刀剑来得尖利,但加上了乔任梁的几分力道,也足以让寻常之辈挫骨断筋。
于是付辛博不得不以剑相抗。
只听一声脆响,不是金石交鸣的声音,却是骨骼生生断开的声响。
付辛博的剑落在地上,左手捂住右肩,痛得低声呻吟。
乔任梁慌了神,一把扶住眼前趔趄的躯体,泪眼涔涔。“你这样硬把剑收回去,会断骨头的知不知道!”嘶吼声夹在风声中,在峭壁上荡起阵阵回音。
付辛博皱着眉头开口,“不收回去,看你送死么?”
原来他落下的瞬间,便将玉箫扬向外围,心脏正对着剑尖直冲而下。
来不及多想,他只能把剑收回,让那三分力道伤了自己。
“你明知道。。。我不忍杀你。。。”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忍你为难。”
僵局。
有些东西是生来注定的。
还好还有另一些可以争取。
谁的国仇家恨,谁的义气痴缠。
又有谁的年少轻狂,辜负得起谁的念念不忘?
很多年后乔任梁这样抱怨,“你当时动过杀念!”,于是付辛博一脸认真的说,“同死,好过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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