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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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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王氏的娘家在镇子的另一边,叫左家沟,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姓左,王家和徐家一样,也是外来户。
当年王家本是镇上的住户,可因为多次不中第,家中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所以王老秀才也歇了心,带着家人去了左家沟落户,可王家没有徐家那个运气,左家沟那时候有两个中年秀才已经开设了学堂,而且因为王老秀才年龄大了,他们也并没有请他做夫子。
王老秀才病重的时候接下了柳家的求亲,把柳王氏嫁过去没多久便死了。
而王账房,也就是柳王氏的大哥多年童生都没考上,不过他在算账这方面颇有能力,为了不让自己步王老秀才的后尘,所以去镇上找了家酒楼做了账房先生,如今王家的日子也算是不错的。
要是只有柳老三夫妇去王家,那铁定是走路去,可加上柳含文后,柳王氏咬了牙掏出三文钱坐上了村口葛老三的牛车。
葛老三家里虽然有田地,可他并没有怎么打理,全靠着葛家其他兄弟种,他只需要守着牛车,到了秋收的季节给点钱给哥哥们就能分到自己的粮食,所以只要没事就在村口靠着牛车睡觉,有时会去镇上靠着牛车睡觉。
“葛老三,醒醒,”柳老三伸出手捏住葛老三的鼻子,感觉到窒息的葛老三睁开了眼睛。
“去哪儿啊?”
柳含文上了牛车后,伸出手将柳王氏牵上来。
“去左家沟看我大舅哥,来。”
说着就把钱递给葛老三了,葛老三接过钱等柳老三上了牛车便赶着牛往前走,“你日子倒是清闲,还有空去看你大舅哥。”
“哪有你清闲啊,听说你娘又要给你找媳妇了?”
柳含文看了眼飞在前方的黑鹊后,便开始听两人的谈话。
葛老三哈哈一笑,“你也知道了?我娘就是瞎折腾,我连买来的丫鬟都留不住还娶什么媳妇啊,别祸害人家了。”
葛老三一连娶了两个媳妇一个夫郎外加一个买回来的丫鬟,结果前面两个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后面两个一个跑了一个偷人被沉了河。
大伙儿都说葛老三克妻克夫郎,是个孤星命。
还有人说葛老三私下有某种变态的爱好,所以娶了这么多个都没成,也难怪大家爱用葛老三来吓唬家里的姑娘和哥儿。
“胡说,那是没缘分,等着吧兄弟,你的好事儿在后面呢,”柳老三说话从不往人家心口上戳,当然那是对一般人,对他不喜欢的人可专门往人家心口上戳。
到了左家沟后,柳含文三人下了牛车,葛老三扫了一眼到处张望的柳含文,冲着柳老三挤了挤眼,“你好福气啊,这么好的妻儿。”
柳老三嘿嘿直笑,“你放心,要是我大舅哥这村里有合适的姑娘,我媳妇会去问问的。”
柳王氏连忙笑道,“待会儿我就和大嫂打听打听。”
“有心了有心了,啥时候回去?”葛老三哈哈一笑。
“明儿下午,”柳老三知道对方的意思,所以说道。
“成,那我明儿过了午后再来。”说完葛老三便驾着牛车离开了。
柳王氏转身瞪了眼柳老三,“说话也不思量,张口就来,我能帮着找什么媳妇?”
“这不是客套话嘛。”柳老三赔着笑,然后把刚才在镇上买好的礼从柳王氏手里提过来往王家的方向走去。
柳含文冲着远处招了招手,黑鹊迎面而来轻轻的停在他的左肩上,然后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柳含文的耳侧。
“这黑鹊真是成了精了。”柳王氏瞧见后对柳老三咬耳朵道。
柳老三见柳含文一脸笑意的摸着对方的脑袋,“成了精还不是被咱们哥儿管得这么听话,再说了这世间哪有什么妖怪。”
“你娘不是常骂人狐狸精吗?”
“哎哟那是骂人的话,要真是有狐狸精,听了世人这么多骂它的话早就出来报仇了。”
柳含文走在夫妇俩的后面,黑鹊发出一阵怪声,据它说这是鸟在笑。
“笑什么?”
柳含文低声问。
黑鹊把脑袋往柳含文耳边凑了凑,“真的有狐狸精,但是它们不能接触人类,不然会有天谴的,除了狐狸精外还有蛇精黑熊精等等。”
“它们都不能接近人类?”
“都不能,只有我们鸟行,不过只能是咱们这些成了精也不能化形的鸟。”
黑鹊有些得意又有些惆怅的说道。
成了精又不能化形,那就算是妖怪又能怎么样呢?
黑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越想也越伤心。
柳含文掏出一片蜜饯递给它,“开心点。”
黑鹊顿时满血复活。
王家是青砖大瓦房,三间正屋,两间偏房,外加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的不是小菜而是花草,现在这种天儿已经有好几种花都开始打花骨朵了。
“文哥儿瘦了,看这脸蛋都没啥肉了。”
王账房的妻子左娘拉着柳含文一边看一边心疼的说道。
左娘一连生了三个小汉子,一个哥儿和女儿都没有,所以对柳含文特别稀罕。
柳含文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肉脸,“舅娘,您看这可都是肉。”
“哎哟,这么点肉算什么,要有舅娘这身肉才行,”左娘的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的,关键是她虽然是张圆脸,可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笑起来特别喜人。
而且农家人都以胖为好,穷人家才瘦巴巴的,只有富人才胖乎乎的呢。
“就是,以后多吃点,”柳王氏深以为然,柳老三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盯着王账房养的兰花看呢。
“怎么没见至文呢?”
王至文,左娘生的第三个小汉子,比柳含文大一岁。
左娘拿出瓜子花生让柳含文自己吃着玩,听见柳王氏的话后叹了口气,“至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想念书了,想跟着夫君学算账,夫君气急了说了他两句,今儿早上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至文的学问不错啊,怎么会不想念书了?”柳王氏蹙起秀眉,十分不解。
“可不是,至财和至武的脑子都不如他,夫君更是对他期盼有加,结果出了这茬。”左娘说起来就愁。
柳含文把花生剥好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儿给外面溜达的黑鹊吃,听到这话他抬起头,“会不会是在书院受了欺负?”
他记得三个表哥里面王至文虽然文采最出众,可性子却软极了。
左娘一惊,“我们还真没往这处想过。”
“等大哥回来让他去书院打听一番就知道了,”柳王氏拍了拍左娘的手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