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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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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燕。不是越冬的季节，可我要冲出这死一般的海蓝……也许我的确死了。可是怎么办？！我要生，我要追逐，所以，我怎能畏了这铺天盖地的孤独！
即使我不投下放大了的眸光，身下的海仍会固执的收了我的影……当然，还有我深恋着的天空。
哼，真是贪婪。
末了，末了。风清风轻，可它只要稍稍搅一搅海水，我就得不由自主的抖动。我是谁？怎奈何的了这无际的…无际的…无际的……
累了。可是海，无论你的胸怀盛放了几世的骄傲，无论你伸出浪子般的手将我如何羁绊，我将扯一羽霓裳撑起身子，也要离去，离去！不是因着骤寒的天。
【怎么办？我没有你这一般的美目。】
可我懂，什么叫做“永不言弃”。
我在一个荒岛上睡着了。不，醒来时，身边竟是多了数月未曾见着的活物。那是一头年轻的海鸥。他有那样凛冽的却贪婪的目光。电击一般的清醒。我要证明自己有着勃勃的生机，否则下一秒，我将会死在这里——周围有着紧紧环绕的潮水——不是云！
可是在我扑棱之前，那年轻的海鸥就张开了双翅扎入了天空。那是怎样的速度，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宣告。
他极力舒展羽翼，霎那间遮住了所有天光。他的影下澈，黑暗密不透风地围合，可我真的……却被他刺痛了双眼。
「这整个天穹都是我的！」
这就是刺红了天际的宣告！
【我幽怨地抬起目光，天天夜夜，我的肩上只承载了如此小的…小的…小小的……】
遥远的一抹嫣红满满的塞入我的眼眶，年轻的海鸥，优雅的盘旋而去……撕扯着天穹，然后，这片天跟着走了，走远了。
是啊，即便那眸里住着怎样的狰狞，我承认，你的眼很美，因为它收满了毫不逊于我对天空的深深…深深…深深的……
爱恋。
【你见过燕的眼泪吗？】
海张牙舞爪的冲上小岛要携我而去。你做梦，做梦去吧！下一个轮回，我的天空将要回归，而你，倒映不出我的心。
就此别过。
海鸥啊海鸥，你知道吗？你可以包住我眼前的天穹，然，天空，我的空，却以他更广阔的胸怀来拥着我……！
那一天起，我拼了命的逃离到处都是的海蓝。抬眼的刹那我看见了天空的笑靥——我生着，却已拥有了永恒。
在海的边沿，我重见了那头年轻的海鸥。他的眼失了昔日的贪婪，美目似水流淌。
海水在身后低吼，似是要卷起浪柱将我卷回。
不要徒劳了。
「不要徒劳了。」那海鸥的声音。
我不语。我的执着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即使……即使天空也不曾向我投来施舍的眸光。
眼前的海滨城市，此刻华灯初上。哪能因着长相厮守需要彼此太多的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就曲解了爱的本意——爱是一个人的事；大爱，是可以不计回报的。
故，我实是崇敬着你的；海。
然，我把最后一滴泪，留在你的怀……海。
那沙滩上携手漫步的人类的情侣，我祝福你们！
【海鸥，你忘了。你还有个界，那便是永远小于天的海沿。】
而我是只燕，不是海燕。海限定不了我，我大可自徜徉。你只能把天空拉扯到这里，罢了。
……
不辨曦月。
「如果我已然失了半边的胸怀，燕，你还会…还会…还会否……？」
我猛然抬头，循声望去——这天的尽头，有着火烧般的彤红。该死，我不是被提线操纵的木偶！
是啊，空，可是为了你，我会…我会…我自会像扑火的飞蛾，远赴重洋，轻轻……拂去你的屈辱。
红霞勾起一抹邪魅的嘲笑。不！你自非天空的尤物，哪容的这般嚣张的蔓延……！
【怎么办？我举不起这沉重的相思。】
一个黑影越我而去，那是越了界的海鸥，失了神采，内里涣散——可是衬极了那妖娆的红。
自下而上，上复始下。海鸥对天际无尽纠缠，驱走了烧开的红霞。
呵，空，你原是近于咫尺，远胜天涯。
那是浸了毒的黑梅花。
即便久悔，又怎能真正做个大爱的圣人。我目里映了那般的惊鸿一瞥，始觉天空太过广怀，竟是逃无可逃。
对不起，我爱上了海。
红霞惊现，我的追逐顷刻轰然消逝，灰飞烟灭。
「你可也知道，那是施舍。」
我也可以嗜血如归。
身后，海鸥生命已然燃尽，缓缓坠落直堕。背景的天廓，日光黯去，褪去，尽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施舍，什么幻灭！……我什么也知道。
恍惚中谁的红颜殆尽，我坠在柔软的海滩，触到海水的冰蓝。
轰！轰！……满楼伤怨送递来惊天风雨，云水四溅，温柔逝尽。海，我回来了。
哗！哗！……海，居然咆哮着将我推开了。是啊，谁会需要施舍。
海天共怒。
可是我，我再没有气力了。
「你给我起来。」
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分不清它属于谁。原来你所叫嚣的大爱，就是分毫经不起威胁的—— 怯懦。
「你给我起来。」
起来！
……
……
我愿放下一世骄傲搏君一笑；
我愿用尽一生气力同君厮守；
我愿燃点一腔热血与君共进……
只是，空，来世吧……来世，我一定用星眸装点你的胸怀——
换你永世不熄灭。
……
但愿一切只是幻梦一场。如果这样，海鸥，请你不要在我醒时出现，允我独自……用一生去追逐天穹。
外一则·词一首——
醉花阴·琼觞往事
琼逝觞芜愁肠断，迷眸繁华散。梅影弄清秋，孰谓豪杰，情尽云清淡。
玉雕釉采刀光绊，挥别落霜旦。火燎销凡魂，咫尺天涯，长守星天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