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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突变的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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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的时候，俊秀躺在我怀里，呼出来的气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只是看着他的脸就能感到无比充实。
可能是我惊动了他，他扇着睫毛，睁开了眼，我的脸清晰得印在他的瞳孔上，“醒了？”这是废话。
俊秀眨眨眼，“我去弄点吃的。”我料定他是起不了身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他，他的视线跟着我，两人对望了一会儿，俊秀露出了一朵笑，那是幸福的弧度，我想……
“Micky君？”
回过神，身穿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向我这边探着身，“Micky君，关于刚才说的事……”
“对不起……能再重复一遍吗？”我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抱歉，向那人欠着身。
这个男人是SM娱乐公司的音乐负责人，和SM签约的时候也是他来找我的，今天早上来了通电话叫我过去，平时交稿之类都是在网上进行的，钱也是直接汇到银行，很少会跑到公司这里。之所以会那么正式，是为了续约，简单的做了些谈话，签上名，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经过走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拐角的墙壁上竟然贴着那个husoo coulp的海报，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公司的，呆着看的时候，后面跑来个人，看服装应该是工作人员。
我拉住她，问这是个组合现在在哪儿，那个工作人员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瞪了我老半天，可能觉得我长得还不错，她的态度到还客气，：“你不知道吗？他们去年年末的时候就解散了呢……”
这样啊，我点着头，离开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整不出个头绪，也就作罢了。
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带钥匙，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俊秀跑来开门，我蹲在门口拖皮鞋，他递来张条子，接过来瞧，上面写着：家里来客人了。
他侧过身子，一个女人站在客厅里，表情很复杂的望着我，姑且可以认为那是紧张和焦虑的协奏。
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来，有焕打那通电话的时候我也只当是说说，现在她真站在我面前，不愉快的心情泛滥上来，压着心头那团火，我皱起眉头。俊秀在身后推了我一把，走进客厅，我不知道这女人来了多久，茶几上散着些纸片，很怀疑俊秀和她聊了多少。
坐进沙发里那女人还是站着，她的手交握在一起，不停的变换着姿势，记忆里，她的手一直很柔美，没错，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所以从来都没干过活，父亲娶了她也不太舍得让她忙粗活，家务都是请佣人定期来做的……现在这双手像是失去水分一样，干瘪粗糙，没了往日的光彩，也许很多年前就没了，只是我今天才注意到。
抬抬下巴示意她坐下，俊秀给我倒了杯水，然后退到卧室里去。他走前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没读懂，或者说我不想懂。
我举着那杯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喝水这件事上。
“……有天。”那女人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放下杯子，我看着她，这是礼貌，对于这种虚假的东西我一直能做的很好。
“我……你……你过的好吗？”网上曾经统计过最无建设性的开场白，这句似乎就是其中一条。
“很好。”
这是实话，没有一点赌气的成分，真的很好，在她没来找我前，我觉得自己已经尝到幸福的滋味了。
她没了话题，眼珠不停转着，瞥到茶几上的纸张，再次开口：“那个男孩叫俊秀吧？很乖巧的孩子，我没听有焕提到过你和别人合住……”
“这和你没关系吧。”我打断了她，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垫上。“别绕圈子了，说吧，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她的眼眶发红，泪水已经在里面转了又转，哽咽着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很轻，然后泪就从框里落了下来。
我抽了张面纸递过去，她颤巍着接过手，擦着眼角。
“别哭了，你应该明白的，对我来说你的眼泪根本不值钱。”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有看她流泪，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很像她，也爱流眼泪，只是这泪总是落得虚无……
她因为我的话滞了滞，停止抽泣，抬了起红肿的眼。
“别这样看我，好像错的人是我一样。”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俊秀，我连门都不想让这个女人进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啊……”似乎话题又绕回到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了，我站起身，直直走到门廊，拉开大门：“看也看过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知道留着也只能是自讨没趣的份了，她拿起皮包，低首经过我身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又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衣服，“有天……到底……”
抽走衣服，把鞋子递到她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用口型告诉她，快走吧。
关上大门，把一切阻隔在了门外，感觉力量被慢慢抽走了，疲惫的倒回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 你不应该这样对她。]
我抬头看俊秀，他的眼里写满了不认同。
我不想为这事和他争论，闭上嘴不说话。
[ 她是你母亲。]
那又怎么样？15岁开始我就没再这么叫过那女人，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只是填在户口簿上的符号而已。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跟着别的男人风花雪月的女人，从来没有为家庭付出过什么，一味享受快乐，直到丈夫过劳而死还只想着自己的女人有资格让我叫她声母亲吗？
“你不懂……”我还是想选择静默，可是他偏偏不依不饶。
[ 那你告诉我啊。]
我觉得他这是在不讲道理，因为那个女人而升起的浮躁感还没散去，被俊秀这样的质问让我很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斜眼看过去，他因为我这句话而呆了一下。接着我说出了更伤人的话：“别以为你和我上过床，就可以像个女人一样管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知道那是我害的，心里很是不舍，闭上嘴不再吭声。
室内没了声响，只有笔和纸的摩擦声。
[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他对我来说是什么？这问题需要回答吗？看着他有些泛红的眼，我反问他：“对你来说我又是什么？”突然就觉得我和他的关系竟是那么脆弱，脆弱到一个问题就能打破平衡。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他动也不动的回望着我。
“怎么，答不出来了吗？金俊秀你别那么自私，凡事都要讲公平，你都没说你的过去，为什么我的就一定要告诉你？”其实这句话的出发点就是错的，按我和他的关系根本不能用公平二字来衡量。更何况在爱情上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个词。
他不再看我，冷着张脸回到里屋。
等看不到他了，我又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把脾气发在他身上，心里责怪着自己，气恼地抓着头发，觉得这房子现在是呆不下了，于是像逃难似的又出了门。
当天傍晚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晃荡到了什么地方，肚子饿得慌，想念起俊秀的手艺，连忙往家里赶，一边走一边想着该怎么跟他说话。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门房的大伯把我叫住，塞给我一串东西，说是个男孩子叫他转交的，定睛一看，那是我家房门钥匙，出门的时候竟又没带走，不用多说，给门卫钥匙的一定是俊秀，不好的预感浮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自己那栋楼走，感觉还不够快就直接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打开房门，也没脱鞋就开始找人，每间房都搜了一遍就是没见到俊秀的影子。
拖着步回到客厅，发现PS2还在，忙回卧室查看，果然他的旅行箱也没搬走，只是小跨包没了踪影，连带我送他的那盒PSP也不知去向……
想起上次也是这般搁一会儿就回来了，心想着也许还有转机，但又一想，如果他当真抛下那些东西回原来的地方了，那留下这些也只是说明和我彻底断了而已。
无力感骤然而至，全身一下变得冰冷。
金俊秀！上次不是说好不许突然离开的嘛！我对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吼，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回声。
颓然坐进沙发里，胸口闷得难受，朴有天你还能怪谁，不正是你自己把人往外赶的嘛，我嘲弄着自己，不甘心的泪流了下来，擦擦那水，我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俊秀……
第二天中午我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昨天就那么坐在那里睡着了，饿了一晚上，胃疼的难受，起身环视房子，不死心的去卧室瞧，果真没有回来。
胃酸泛着难受，进厨房找吃的，冰箱里面没有食料了，连泡面都没，只好出门去饭馆吃点东西。
下了楼，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又被昨天那个大伯拉住了，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我奇怪的看着他。
那老人笑了笑，说：“这和昨天那钥匙是一块的，只是那孩子说如果你天黑才回来的话一定要今天早上才能交给你。”说着他把俊秀写的纸条也递给了我，上面的字还是那么端正。
我急忙撕开那信壳，一边拆一边猜测上面的内容，打开信纸，里面竟然只有一行字，是个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