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华之乱》水溶C100

24、祺容华

　　景汐这一日还未用过午膳就到了云疏宫，这倒是让云疏宫上下慌忙了手脚。

　　“皇上怎么今儿那么早就来了？”

　　沈碧瑶刚换了身碧色云绣锻子就赶了出来迎接，她刚要欠身行礼，就被景汐扶了起来。

　　“吃腻了朝阳宫东西，就来看看能不能吃到些新鲜的。”

　　景汐扬唇一笑，揽着沈碧瑶往内殿里走。

　　“皇上来的正巧，前些日子碧奴跟着其他宫的几个姐妹学了些新菜式，正准备给咱们尝尝呢。”

　　景汐含笑地望着沈碧瑶，饶有兴致道，

　　“哦？那朕可有口福了。”

　　沈碧瑶掩嘴一笑，打趣道，

　　“要是不好吃，皇上也不可怪罪啊。”

　　景汐搂着沈碧瑶的肩头，说道，

　　“那是自然的。”

　　才过了一小会儿，沈碧瑶就吩咐潋言传膳上来。

　　景汐瞧着这有碟碟精小的菜肴，倒是觉得眼生。

　　沈碧瑶自然知道他的疑惑，边为他递上筷子，边解释道，

　　“这是民间有名的小吃，皇上自然是觉得少见的。”

　　被沈碧瑶这么一说，又见那菜肴确实是做地颜色鲜丽，景汐顿感食欲大开。

　　席间，沈碧瑶和景汐互相夹着菜，一派温馨和睦的场面，再加上沈碧瑶容貌清丽，景汐也是丰神俊秀，让伺候在旁的宫女们都艳羡不已。

　　吃过了午膳，景汐揽着沈碧瑶往书房走去，站在案台前，景汐颇有兴致地翻着上头摊着的几本书。

　　“让朕来看看，咱们婕妤娘娘最近在看些什么书。”

　　沈碧瑶嫣然一笑道，

　　“都是些打发时间的书罢了。”

　　景汐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书册，转身把沈碧瑶搂在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似是生怕弄疼了她那般，他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

　　“碧瑶有没有怪朕不常来你这儿留宿？”

　　沈碧瑶怎会想到景汐会这么问，她顿下了心神，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

　　“臣妾不敢。”

　　如此柔情似水地说出这么四个字，怎会让景汐心中不为之所动。

　　“朕的碧瑶是月宫仙子，清丽出尘，朕怎会把你与那些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在一起的女子看得一样。”

　　沈碧瑶也搂紧了景汐，恰是柔声道，

　　“皇上，臣妾懂的。”

　　沈碧瑶知道，景汐这话多少是有几分真心的。那个尊贵的君王对她，并非只是一味的为了泄欲，在他眼中，她是如仙子般，可以亲近可以喜欢，却不能亵玩的女子。

　　只是，如果景汐不是君王，而她也不是妃子，他与她只是寻常大户人家的夫与妻，也许，她会对他真心爱恋，甚至能容忍他有那么几房妾侍。

　　可惜的是，她的良人可以是任何人，惟独不能是景汐。

　　沈碧瑶很清楚，只有置身于事外，她才能看清景汐，才能算计他的心。

　　景汐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说着些情话，然后，他送开了手，望着沈碧瑶凝着泪水的双眸，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

　　“好了，你放心，朕怎都不会委屈你的。”

　　沈碧瑶宛然一笑，笑容满是欣喜与情意，

　　景汐看了看屋外明媚的阳光，提议道，

　　“走，陪朕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沈碧瑶自然含笑着点头。

　　正当他们转身要出门时，景汐注意到了书房里挂着的几副画卷，他停下步子端详了片刻，不由赞赏道，

　　“好画，好诗，这是谁画的？”

　　沈碧瑶笑得清风淡雅，

　　“这是前几日祺容华送来的，说是祝贺臣妾被封为婕妤。”

　　景汐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画上，

　　“哦？朕倒是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才情，改日也让她拿几幅来，挂在清熙殿。”

　　那夜，景汐在云疏宫留宿，第二日晚上，则是去了泛祥殿，曹宛绮许久没有蒙得恩宠，隔天自然就特地带了些东西到云疏宫亲谢沈碧瑶。

　　碧奴按沈碧瑶的吩咐送上了上好的碧茶，就退出了内殿，只余下沈碧瑶和曹宛绮两人。

　　“妹妹，这次姐姐可是多亏了你啊。”

　　曹宛绮欢喜地说道。

　　沈碧瑶却只是温和而笑道，

　　“姐姐哪儿的话，碧瑶才刚入宫，往后还得要姐姐多多照顾。”

　　曹宛绮听她这么说，心中暗猜沈碧瑶的意思是想借着自己来讨好皇后，原本她还疑惑沈碧瑶为何要帮着自己，现在一想，自己背后有皇后这么个人物，也难怪沈碧瑶想往她们这边靠。

　　“那是当然，以后妹妹有什么事，姐姐一定帮忙。”

　　沈碧瑶抿了口茶，微皱眉头道，

　　“能蒙得皇上的恩宠是好，只是可惜平日里总归还是寂寞了些，要是能有个孩子，这才是热闹。”

　　曹宛绮也明白，这热闹是假，能巩固地位才是真。

　　果然，沈碧瑶又说道，

　　“像云妃那样有个公主陪在身边，皇上总也会时常来看看。”

　　曹宛绮也附和道，

　　“妹妹说的确实不错。”

　　沈碧瑶目光忧愁地说道，

　　“只是可惜，妹妹肚子不争气。”

　　这话也说中了曹宛绮的心事，

　　“妹妹也别难过，姐姐不也是吗。”

　　沈碧瑶佯作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说道，

　　“对了，太医院的太医那儿说不定有什么方子可助于怀孕，只是妹妹入宫不久，跟太医也不熟悉。”

　　曹宛绮一听，倒是有了主意，

　　“说到太医，姐姐倒是有几个略是熟悉的，倒可以召来打听打听，到时候有了消息，自然也会来告诉妹妹的。”

　　沈碧瑶脸上满是笑意，她忙谢道，

　　“多谢姐姐。”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话，正巧聊起了云妃，沈碧瑶皱起眉头，对曹宛绮提醒道，

　　“不是妹妹说什么，姐姐你总是跟云妃娘娘不和气也不是个办法，皇上向来喜欢后宫妃嫔间相处的和睦些，传到皇上耳朵，难免惹皇上生气。”

　　沈碧瑶见曹宛绮听得专注，她又说道，

　　“更何况，云妃娘娘也是向来受宠的，要是她在皇上那儿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对姐姐才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曹宛绮心知她说得有理，忙问道，

　　“那妹妹看，姐姐该怎么跟她缓和些关系？”

　　沈碧瑶宛然一笑，答道，

　　“听宫女们说，太阳好的时候，云妃娘娘就会带荣安公主到花园里玩耍会儿，姐姐与其像云妃娘娘示好，倒不如借由小公主，让云妃娘娘晓得姐姐的心意。”

　　曹宛绮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边听边点头赞同。

　　自那日曹宛绮离开后，沈碧瑶听碧奴说，好几次都撞见曹宛绮跟傅霓裳和荣安公主一起，傅霓裳虽冷着脸，但看着曹宛绮这么热络上来寒暄，也不好拒绝。

　　后宫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当曹谨儿匆忙地闯进云疏宫囔囔着“出事了。”了时候，沈碧瑶才刚用过了晚膳。

　　“怎么了，瞧你慌慌张张的。”

　　沈碧瑶云淡风清道。

　　曹宛绮忙着把沈碧瑶往内殿推，边是催促她换衣裳边说道，

　　“听说祺容华下午的时候给云妃和荣安公主送了些吃的，荣安公主才吃了几口，就昏撅了过去，这会儿才醒呢。”

　　沈碧瑶紧锁着眉头，问道，

　　“是祺容华亲手喂的？”

　　“可不是吗，云妃哪会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更何况这几天连皇上都知道她们关系有所缓和，她也不好强硬地拦着。”

　　“那现在什么情形？”

　　沈碧瑶问道。

　　曹谨儿答说，

　　“现在妃嫔们集中在凤仪宫呢。”

　　沈碧瑶和曹谨儿赶到凤仪宫的时候，其他人都早早地就到了。

　　先前在路上，沈碧瑶就听曹谨儿说，荣安公主差点就救不活，现在好歹才稳定了情况。

　　果然，向来冷傲的傅霓裳今日却是红了眼眶，一双凤眼肿肿的，一看就是大哭过了一场。

　　景汐坐在傅霓裳身边，轻柔地搂着她，在她耳边说着些安慰的话。

　　曹宛绮刚刚被送回泛祥殿，只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把整个泛祥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皇后向来了解曹宛绮的为人，知道她绝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但是，就算她再怎么不承认，太医从她带去给荣安公主吃的糕点里，确实验出了毒药，更何况太医说起前些日子，曹宛绮还特地求问过利于生育的方子，两件事连在一起，也难免她脱不了嘴。

　　荣安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女儿，云妃又是向来得宠的，皇帝本就难免偏袒傅霓裳多一些。

　　景汐见皇后许久都不发一言，冷哼了一声，皇后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恰在这时，姚莹忽而开口道，

　　“皇后掌管后宫，和祺容华又是表姐妹，皇上自然难以下旨责罚。”

　　这话一说，才是真正地把皇后往锋头上退。

　　沈碧瑶朝姚莹那儿望去，那个一身华丽宫装的女子仍是一贯的美艳雍容，她懒散的坐在凤座之下的最上座，半是眯缝着眸子，神情似是早就没兴致再坐下去。

　　景汐冷言道，

　　“不错，朕看这事就交给皇后定夺，只是希望皇后不要偏私，让朕失望。”

　　说罢，他搂着仍是满脸愁伤的傅霓裳站起身，走过姚莹的时候，却是停下了步子，柔声关切道，

　　“你累了的话就早些休息。”

　　姚莹笑得妩媚动人，她答道，

　　“臣妾谢皇上关心。”

　　景汐点了点头，便搂着傅霓裳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姚莹望了一眼仍木然地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娇柔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着众人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退下吧。”

　　众人皆行礼告辞，姚莹自己也起身离开，再也不看皇后一眼。

　　第二日一早，沈碧瑶就听说了消息。曹宛绮被降为贵人，打入冷宫。

　　从姚莹当时的那句话起，沈碧瑶就知道，皇后是绝不可能再袒护曹宛绮的，她不敢，也不能。

　　几日后的夜晚，外头一个宫女来求见沈碧瑶，说是从冷宫那儿来的。

　　沈碧瑶心中猜到了几分原由，那宫女一说来意，果然如她所想。

　　曹宛绮囔囔着要见沈碧瑶，这自然上不合规矩的，只是她不吃不喝地威胁，宫女太监都生怕惹事，这才来求见沈碧瑶。

　　沈碧瑶倒是爽快地答应了，换了身衣裳，就跟着她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还未到冷宫，沈碧瑶就感觉到一阵莫明的阴冷，想来这地方也不知有多少女子的怨气。

　　曹宛绮所住的是冷宫最西侧的秋瑟殿。

　　整个内殿里一点儿光都没有，漆黑一片，沈碧瑶推开门，就听到里头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你来了啊。”

　　沈碧瑶命宫女点了一小盏灯，朦胧的灯光下，她瞧见才几日不见，曹宛绮原来秀丽的容貌已是憔悴不堪。

　　待宫女合上门离开后，沈碧瑶才问道，

　　“娘娘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曹宛绮一听这话，冷笑道，

　　“你倒还叫我娘娘。”

　　沈碧瑶不紧不慢道，

　　“娘娘始终是娘娘。”

　　曹宛绮慢慢走向她，目光中满是狠意，她道，

　　“我这次栽在你手里，是我愚蠢，我只问你一句，是你自己想陷害我？”

　　沈碧瑶脱口而出道，

　　“不是。”

　　曹宛绮轻哼一声，冷笑道，

　　“想你个丫头才刚入宫，也没这能耐连玲珑都收买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碧瑶也猜到整个事情都是曹宛绮贴身侍女玲珑里应外合，所设的局。

　　“很好，你背后的人是谁，是傅霓裳那贱人？还是兰陵儿那个死丫头。”

　　沈碧瑶倒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猜是姚莹。

　　她转念一想也是，姚莹在后宫虽然以手段狠毒出名，但在别人眼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连设局谋害都是懒得去做的。

　　只是，她们都小看了胧妃。

　　还未等沈碧瑶回答，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娇媚的女音道，

　　“我原先只觉着你笨，倒没想到你会这么得笨。”

　　那走在前头推开了门的，正是胧妃，而跟在她身后笑得甜美可人的，是兰婕妤。

　　曹宛绮正愣得站在原地，姚莹已吩咐人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灯，整个内殿一下子明亮起来。

　　“弄得黑漆漆的，叫人看了就讨厌。”

　　姚莹冷笑道。

　　曹宛绮自嘲地大笑起来，指着姚莹说道，

　　“我原先只以为你仗着容貌和身份才嚣张跋扈，倒想不到你竟然才是最有手段的那个，表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笨。”

　　姚莹嘲讽地笑着问道，

　　“你知道你输傅霓裳什么吗？”

　　不等她回答，姚莹又说道，

　　“这么多年来，你只知道跟她争，却不知道，该争的是皇上的心，皇上的心在她那里，终究偏瘫她的。这后宫，向来是没有对与错，皇上喜欢谁，谁的话就是对的。”

　　姚莹轻哼一声，眯缝着眸子，那笑容就像是黑夜里盛开的罂束花，透着阴冷的毒汁。

　　“差点忘了，我今夜来，可是有重要的事呢。”

　　说罢，她回头看向兰陵儿，那神情倒像是哄小孩般，她说道，

　　“陵儿还记得要怎么加倍讨回当初的痛吗？”

　　兰陵儿笑着点头，答道，

　　“陵儿记得，要让她的脚受万针穿心的痛。”

　　姚莹满意地一笑，吩咐跟随在她身旁的宫人道，

　　“还不快按兰婕妤的吩咐做。”

　　说罢，那几个宫人掏出刑具，沈碧瑶清晰地看到上头插满了银色的长针。

　　她木然地看着被捆绑住的曹宛绮，眼前却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耳边听到她尖锐地咒骂声，然后，那些咒骂声逐渐转变为痛苦的呻吟，一阵一阵，叫得撕心裂肺，直到完全没了声音，沈碧瑶才发现，曹宛绮已痛得晕了过去，脚上，早就是血肉模糊。

　　姚莹仍是优雅地笑着，她吩咐道，

　　“你们在这里候着，等她醒了再继续，一共是一万针，一下都不能少。”

　　说完，她瞟了一眼沈碧瑶，说道，

　　“时候不早了，沈婕妤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走出冷宫，沈碧瑶脸上虽仍是神情自若，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她只记得披着墨绿色斗篷的姚莹在走过她身边时，笑吟吟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这戏还没有演完，沈婕妤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第二日夜里，沈碧瑶倒没想到景汐来了云疏宫，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就知道是被这几日的事所累的。

　　傅霓裳向来骄傲，自己忍不了曹宛绮这样明着谋害自己的女儿，还能好好地活着，不是对着皇上冷着脸，就定是恳求能再加责罚。

　　景汐碍着曹宛绮的家族背景，再加上和皇后的关系，也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一来二往的，这才觉着累。

　　沈碧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细心的伺候着景汐吃些清凉爽口的甜品。景汐无意中这么一瞟，就看见内殿的墙上仍挂着曹宛绮的画，沈碧瑶见他眉头皱起，忙叫人把画收了下来。

　　景汐见她心细如发，也宽慰不少。

　　沈碧瑶依偎在景汐的怀里，两人说着些情话，忽然，沈碧瑶皱起眉头，似是担忧道，

　　“下午的时候，臣妾听宫女们说，曹贵人在冷宫不吃不喝，只求见皇上一面。”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碧瑶望了一眼景汐的神情，他果然是冷下了脸。

　　“臣妾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只是听说曹贵人伺候了皇上好些年，总是有情分的啊。”

　　景汐叹了口气，说道，

　　“恐怕如今，也只有碧瑶你会央求朕去看她，云妃她……”

　　景汐一提起傅霓裳，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罢了罢了，朕也就再见她这么一次了。”

　　景汐顾忌冷宫阴气重，就不让沈碧瑶陪同，一个人去了趟冷宫，当他回到云疏宫的时候，沈碧瑶见他满脸怒意，佯作疑惑的问道。

　　“皇上，出了什么事了？”

　　景汐冷言道，

　　“云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曹贵人用私刑。”

　　沈碧瑶似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皇上可确定？”

　　景汐嘲讽道，

　　“宫女们说，曹宛绮已经昏睡了两天，她脚上可是受了万针穿心的痛，你说，这宫里头，既是那么恨她，又这么大胆的，除了云妃还有谁。”

　　沈碧瑶身子一颤，依偎在景汐的怀中，颤抖着声音道，

　　“万针穿心，那该多疼啊。”

　　景汐冷笑道，

　　“朕从前就是喜欢她的那份不同与其他女子一心讨好的冷傲，倒想不到，她的心也这么的冷。”

　　景汐愤愤地准备去云妃那儿，沈碧瑶却拦住了他，

　　“皇上，你这么一去，必然会跟云妃娘娘闹得不愉快，埋下心结，□□安公主还小，皇上就看在公主的份上，当作不知道了吧。”

　　景汐听她这么说，定心一想，也觉得有理，他把沈碧瑶搂在怀里，感叹道，

　　“如今恐怕也只有碧瑶你这儿才能让朕感到舒心了。”

　　景汐一连几日没有去过昭熙宫，傅霓裳本就觉得奇怪，而后，又听说曹宛绮受了伤，自然是猜到是姚莹所为，她没了平日的冷静，兴冲冲地就往月夜楼去。

　　傅霓裳进了内殿的时候，姚莹正坐在正座上，边是把玩着手中的花，边观赏着舞姬的表演，她看见傅霓裳来，只是瞟一眼，又饶有兴致地看向舞姬们。

　　“停下，都给我下去。”

　　傅霓裳厉声道。

　　众人茫然地停下了动作，不知所措地看向姚莹，姚莹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待到众人走后，姚莹笑吟吟地说道，

　　“云妃娘娘好大的脾气啊。”

　　傅霓裳也不绕弯子，她一双凤眸狠狠地瞪向姚莹，说道，

　　“陷害曹宛绮，还对她用刑的人是你。”

　　姚莹不承认也不否认，笑言道，

　　“倒不知道云妃娘娘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关心毒害自己女儿的人了。”

　　傅霓裳冷笑道，

　　“姚莹，你好毒的心，既是害了曹宛绮，也让皇上以为是我对她下毒手。”

　　姚莹笑得妩媚动人，她反问道，

　　“是又怎样？”

　　傅霓裳见她承认，心中更是愤怒万分。

　　姚莹起身走到她面前，含笑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番，说道，

　　“云妃娘娘入宫也有些年头了吧，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安分了。”

　　傅霓裳哼了一声，嘲讽道，

　　“你姚莹也不过年轻我几岁，凭什么嚣张。”

　　姚莹娇柔地说道，

　　“是啊，我姚莹也迟早会有年华老去的一天，只是可惜，此时此刻，我就是能嚣张几年。”

　　傅霓裳被她说的一时无言，只见姚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几分笑意几分阴冷，她那似是傲视众生的骄傲让傅霓裳心中燃起止不住的怒火。

　　“我奉劝云妃娘娘一句，您还是快些回昭熙宫，守着你的小公主，免得万一他日再有个曹宛绮，到时候一不小心没了小公主，您可是连个最后的慰藉都没了啊。”

　　傅霓裳自入宫来，哪受过这样的嘲讽和羞辱，她气愤地转身离开，只听见姚莹仍是止不住地大笑着。

　　当她走下楼时，大殿里头已恢复了乐声，热闹的歌舞奏乐，如这月夜楼一般，是傅霓裳心中拔不去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