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女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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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音对申氏行了礼，申氏先吩咐她站在一旁，对一个矮小的女官道：“你今天去曹女史那里报道吧。”
那女官答应一声，带着怨恨的神情看了云音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云音看到这种情况，心想，恐怕这女御的职位是有名额的，如果没有空缺，自己忽然来了，就把别人挤走了。但是没有办法，她也不想来啊。
申氏开口对云音道：“云氏，你以后就是咸阳宫里的女官了。女御一职，设有四人，主要负责大王燕寝、嫔妃进御之次序及王宫床帷茵席，酒扫张设之事。你在君前当值，要谨慎细心，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云音点头称是，申氏又吩咐另外一个高个女官：“宁姜，你带她先熟悉一下差事。”
高个女官宁姜也是御前女御，她带云音出来，简单交代了一下要做的事情，和应该注意的事项。
宁姜心里也不太待见云音，心想她一来就挤走了别人，说不定哪天把自己也排挤掉了！但她修养好，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上午这段时间，秦王还在早朝，宁姜先带云音到了嬴政寝宫，她拿出一本账册，上面列出了寝宫里的各种摆设和用具，她们每天都要检查一番，是否有损坏和遗失；龙榻上的用品，也要每天督促宫人更换和清洗。
女御还要掌管彤史。云音心想，这职位真是够可以的，就围着秦王的寝宫和床榻打转了！
云音和宁姜在寝宫中呆了一会儿，宁姜交代她一番，就走出来。
御前伺候的宫女的住处，也和云音她们挨在一起。过了几天，云音和她们熟悉了。
宁姜这人，也算是心直口快。有个宫女叫秀儿，十多岁的年纪，脸红扑扑的，笑起来挺可爱。
云音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和她聊了一阵。她想，这些女孩，这么小，就进宫来侍候人了，也是可怜。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无忧无虑地在父母身边娇养呢。
其它几个宫女都挺年轻，但都不怎么说话。只有秀儿年轻心热，倒是和她说了一些当值要注意的规矩和事项。她说：“我们在大王身边当差，一定要谨慎小心，一点儿也不能出差错。不然，就会被罚。”
云音点点头，在国君身边侍候的宫女，必然是从很多人里被挑出来的，应该都是聪明人，属于那种心里明白但聪明不外露的，心思灵活、人也要稳重。
秀儿又压低声音对她说：“大人你当值，一定要谨慎，多学学看看别人怎么做。大王很严厉，一旦出错，被处罚都是轻的，可能会送命！”
云音倒吸一口凉气，看得出来，秦王是一个喜怒无常，很难伺候的人。
宫女中，还有一个叫飞燕的，牙尖嘴利，颇有些姿色。
这段时间，秦国久攻赵国不下，双方暂时对峙，没有开战。正巧云音的远亲云大成要回赵国去，云音只好托他把母亲的遗体送回赵国，和父亲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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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办完差事，云音回到居所，坐下来歇息。
她正准备把书简拿出来看，外面忽然来了几个内侍。一个年轻宦官，自称是咸阳宫的内侍吴福儿，说秦王宣召她觐见。
云音心情矛盾，她想见童年的朋友小正；但是，秦王派兵侵略她的国家，她厌恶秦王！可他们是同一个人。
云音随着内侍，又到了咸阳宫内殿，秦王嬴政高踞于殿中。云音行礼。
嬴政刚刚散朝，身着由冕冠、玄衣、纁裳组成的黑色冕服，头戴通天冠。
他随口和云音闲聊几句，发现云音态度冷淡，心里很不高兴。他挚爱的母亲，帮助情人叛乱，背叛了他，伤透了他的心。从此以后，他不对女人动真心，也不相信任何女人。
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是唯一的例外。少年时相伴的情谊、咸阳街头重逢的惊喜、她眼中自然流露的对他的关心，那么珍贵。他希望她陪在他身边。
可是，她对他是这种态度。他能看出来，她不情愿留在宫里。
他没有了心情，挥挥手，让云音退下。
云音是御前女官，虽然她并不想见嬴政，但是，女官们轮流当值，还是要见到他。
秦王很勤政，他每天在殿内批阅奏章、处理朝政，都要忙到深夜才休息。前方正在和赵国交战，每天的奏报像雪片一样的飞来。
宫人们一直站着当值，要站立好多个时辰。而且嬴政刚刚遇刺，到现在都没有抓到主谋燕太子丹，攻打赵国的战事也不顺利，心烦气躁，宫人们都战战兢兢地侍奉，不敢出什么岔子，以免惹怒大王。
宫人分成几班，轮流在殿门口立着。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和内侍，一听到嬴政有吩咐，就要进去伺候。
嬴政坐在殿内，看着奏章，很心烦意乱的样子。燕国太子丹派荆轲刺杀他未遂，他立即派王翦领兵攻燕。王翦攻破燕都蓟，燕王和太子丹逃到辽东。他又派将军李信率领秦军数千人去追杀燕太子丹，一直没有抓到。
他一想起太子丹来，就恨得咬牙，他在殿上差点被太子丹派来的刺客荆轲杀死，这是他从亲政以来，吃过的最大的亏，秦国兵强马壮，诸侯闻风丧胆，很久都没有人敢挑战秦王的权威了。
秦军攻打赵国，已经多次出兵，一直攻不下来。几年前，秦军挥军北进为赵大将军李牧大败于宜安。秦军改变战法，以一部兵力袭扰赵都邯郸，企图将赵拦腰截断，因李牧预先有防备，受阻还师。
他心里烦透了。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禀报，李信那里有了消息。嬴政赶快接过奏章来看，上面写着李信穷追太子丹到了衍水，却不小心给他逃走了，秦军到处搜查，还是没有找到他。嬴政看了，非常失望，把奏章猛地往地上一砸，左右侍立的宫人吓得全部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下旨命李信加紧搜查，一定要抓到太子丹。一整天，嬴政脸上都布满了黑云，众人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发出声响。
有个小内侍因为是新来，捧着东西进殿的时候，过于紧张，脚下绊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弄出了声响。小内侍吓坏了，赶快跪在地上请罪。
嬴政正在看军情奏报，被打扰了，他猛地一抬头，喝道：“大胆的奴才！把他给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左右马上把小内侍拉了出去，打了一顿。云音看到，这个可怜的小太监被打得皮开肉绽，怕是要很久下不了床。
云音暗自心惊，这才是秦王的本来面目！荆轲刺秦，他马上就要灭了燕国，追杀太子丹。他是一个有仇必报、脾气暴躁的人！老话真是没有说错，伴君如伴虎，在君前伺候，一不小心就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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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嬴政和尉僚、李斯在偏殿商议国事，云音等人侍立在门口。
过了一阵，云音听到殿内几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传了出来，似乎在争执。
尉僚大声道：“大王为何不按照预定的方针，要去攻打燕国？攻下燕都还不算，还要继续兵发辽东？”
嬴政的声音：“太子丹竟敢派人前来行刺寡人，寡人要踏平燕国，捉拿他！”
“我大军刚刚攻打赵国，兵力疲乏，应该早日班师回朝休养。大王为泄私愤，擅自修改既定的计划，实在是太不明智！”尉僚也很激动。
“寡人一定要捉到燕太子丹！”
“王上执意如此，那我这个国尉也不当了！我辞官！”
“你！……”
云音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尉僚一向温文尔雅，待人和气；没有想到，顶撞起秦王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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