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坑人何必分性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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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和紫原班级的这节体育课刚好是上午的最后一节，夕影便决定与金发少年一同去食堂。而因为考试的缘故，这节课稍微拖了一会儿，她便也顺带着迟到了十几分钟。
成为校园名猫的好处就在，尽管帝光中学的食堂明确规定过“不可让动物进入”，跟随黄濑凉太一前一后进入时，门口负责检查的几个女生在看到她后不约而同地齐齐别过了头，假装没有看见。虽说她其实有无数种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和赤司征十郎会和，但这样一来确实减少了很多麻烦。
来到食堂二楼，远远的，她便看见了前方颜色各异的头发——除了同班的紫原敦，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场，只不过他们没有坐下也没有先行排队买饭，似乎是一同等待着剩下同伴的到来。
“我来了我来了，大家中午好啊！”
黄濑凉太摆着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当先挥动一只手打起了招呼。
“好慢啊黄濑！”
青峰大辉蹙着眉一脸不爽。
“抱歉抱歉，体育课晚了！”
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
“小紫原不是还没到吗？”
四枫院夕影没有理会那一头少年们的七嘴八舌。
她和黄濑一同前去的时候，每个人关注的都是他。然而，听到自家队员的叫嚣，赤发少年转过头来时，第一眼看的却是她的方向。接着，她就看见他几不可见地敛起了眉眼，仿佛放心了一般微微吁了一口气。
赤司征十郎鲜少将“担心”之类的情绪表现出来，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四枫院夕影已经练就了通过他神情的细小变化将其判断出来的能力。
她平常总会在下课铃响后准时等在他们班到食堂的必经之路上，或许正是因此，今日不同于以往的情况才会让他有些担忧——虽然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不知怎的，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就会产生浓浓的罪恶感，好像她真欠着他什么似的。
于是白色的猫加快了步伐，越过黄濑凉太，当先窜上了已蹲下身的自家主人的手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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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午餐结束后，赤司征十郎并没有继续放她在校园里浪，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学生会会长的个人办公室。
“你今天怎么会和黄濑在一起？”
赤发少年伏在桌面上看着各个社团的学期总结报告，不动声色地如此问道。他头都没有抬，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随便问问。
“唔……因为被人追杀所以去找他求助了。”
赤司听闻抬头挑眉：
“追杀？”
“嘛就是围观啦。”
想起这几天水深火热的校园生活，四枫院夕影就觉得浑身发寒，
“征十郎你说我又不是动物，被围观什么的真的很难受啊……”
少年手中的笔顿了一顿。
“‘不是动物’？”
他端起下巴、歪过头，嘴角边扬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难道不是‘猫’么？”
夕影：“……”
糟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该说她果然是和面前的这个人类太亲近了么？怎么频频犯这些低级错误？
“我……我是说，我作为一只会说话的有逼格的猫，怎么能跟别的动物一样被人围观？”
于是，她只能垂下脑袋，讪讪地睁眼说瞎话以求补救。末了，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听着竟然意外得合理，不知哪来的信心让她理直气壮了起来，便又加大音量强调了一句，
“嗯，没错，就是这样！”
“是么？”
幽幽回了一句，少年重又看起了文件，只是那一抹轻笑并没有褪去。
过于熟络的相处当真是致命的毒|药。
其实她每次的解释都是那么牵强，而他次次皆以轻描淡写的“是么”作结，与其说是相信了她，不如说是不想追问。但越是如此，她越是确信他已经看穿了一切——四枫院夕影确实没有刻意隐瞒和别的猫的不同，但仔细想想，迄今为止，她已经说了、也做了太多不该是猫、或者说，本该是人才会做的事。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是赤司征十郎，他本就是个判断力极强的人类。
在他们的相处中，看似她对他言听计从、为了他一次次放低底线，但夕影很清楚，参与了少年日常生活的自己对他的、以及他的家庭的了解已一日日加深，而他——可以说，尚且对她一无所知。然而，赤司征十郎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从他病后所说的将棋策略，学园祭的盖章拉力大赛，到方才仿佛只是抓到她漏洞后的反问，无一不是试探。只是当他明白她宁愿寻找些拙劣的借口也不透露半点真实情报后，选择了沉默。
很多被刻意忽略的细节在四枫院夕影的这次思索中渐渐浮出了水面。她想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她身上停留得越来越多的目光，想起他最大限度地满足着她诸多不合理的要求，以及方才她和黄濑一同前去食堂时，他第一时间先看向她的情况……这已不仅仅是“察觉到”的问题，或许在他眼中，她早已不是猫了。也许他早已判断出，若是他真的对她的不科学处一步步追问，她非但不会回答，还会立刻远离他。而他所谓的“担心”，恐怕也并非担心她遇到危险，而是她突然“消失”。因此，他才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耐心地等待，等待机会将她隐藏的一切抽丝剥茧。
不得不说，这个判断还真是该死得明智，毕竟“日久生情”这类词，永远都是双方面的。
四枫院夕影还记得几个月以前，她在篮球部围观时尚能将视野放到最远，以非常客观的角度评判每一场练习赛，和每一个人的实力程度。但如今，自己似乎更热衷于观察赤司征十郎个人——他的每个传球时的小动作，以及每次胜利后的笑容……她越来越喜欢管他的闲事，譬如每日的肌肉锻炼不能过量，篮球部的训练计划不能制定得太晚，有时候看时间不早了，她会忍不住将自己对正选们的身理情况的结论直接告诉他……
这真不是个令人满意的兆头。
所处世界的不同，以及相似的家庭背景，无论从现实还是理智来看，他们都不可能、也不应该走到那看起来最顺其自然的一步。但即使如此，在他对自己的了解到达她所能接受的零界点前，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告诉自己没必要强行斩断这百转千回的情愫。只要她不让他真正证实自己的猜测，他们就能永远这么相处下去，到时他自会娶妻生子，过人类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夕影。”
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在听到熟悉的声线喊出的自己的名字后恍然回归，四枫院夕影有些愣愣地“啊？”了一声，将目光对向坐在不远处的少年。
赤司征十郎还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动作，眼角微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把汤豆腐里的鲣鱼片换成香菇片的话效果会怎么样。”
“哦？”
赤发赤眸的少年眯了眯眼，没有说穿她睁着眼说瞎话的事实，从善如流地接下了这个话题，
“晚上试试？”
“好呀。”
四枫院夕影一本正经地回道，
“如果里面没有鱼的话没准我也会喜欢上呢。”
“你喜欢吃香菇？”
“香菇可是天然的调味料，口感不错还能轻易调出烹饪作品的鲜味。”
她的表情很是认真，
“顺便一提，番茄也是。”
少年看着她不答。
说起来，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和她讨论“番茄和香菇到底是不是天然调味料”。而事实证明，夕影对他的了解并没有错，赤司征十郎确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在许久后，淡淡道了声“嗯，我记住了”。
“……”
等等这回答什么鬼？
四枫院夕影懊恼地用爪子遮住了脸，觉得自己这几日应该多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虽说是她特意将话题引到这上面的没错，但……为什么她会产生中了面前的人的圈套的错觉？！
少年没有理会她夸张的动作。
餐后的一小时对大部分学生而言是调整状态和休息的最佳时段，但这并不适用于日理万机的学生会会长。为了将一切安排得当又最大限度地保证夜间的睡眠时间，赤司征十郎不得不将这段时间用来翻阅文件、处理工作。方才和她的那段简短对话，似乎被他视作了看文件之余的简单放松。
白色的波米拉猫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赤发赤眸的少年将方才看完的一部分社团总结放到桌角，回身翻出橱柜内的另一小沓资料。
这次是对应学生的平时成绩和评审，份数不多，只有六张而已，而那上面的人分别是篮球部的另外五位正选和经理桃井五月。
这回夕影也凑了过去，她对她家征十郎的部员的成绩挺好奇的。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几人的成绩竟然还都不错。除去万年第一的自家主人，绿间真太郎的成绩几乎每次都处于年段前五，甚至多次仅次于他之下；黄濑凉太虽不及他们如此名列前茅，却也没掉过年级的前30名；黑子哲也和桃井五月稳定于年级中上游；紫原的成绩中规中矩，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青峰大辉……额……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自家王牌得分手的资料，端起下颚又仔细审阅了一遍。半晌，他转动转椅飞快地操作了几下一旁的电脑，打开邮箱，然后将来自“桃井五月”的邮件中的附件打印了出来。
“夕影。”
少年唤了她一声，将打印机吐出的东西放在了她面前。
那是一张印着一本A书①——他们似乎喜欢称之为口工书的照片，旁边是一根点燃了的小火柴，柴头的火光熠熠摇曳。
“这是……大辉君喜欢看的那个什么人的写真集？”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
“下午第二节，青峰的班是体育课，帮我把这张照片放到他桌上——第三排最后一个。”
语毕，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咦，要干嘛？”
“去告诉青峰的班主任，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期末考试，他一定会按时上交所有作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说这句话是我说的。”
……
四枫院夕影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向了面前的照片。
如此一来，他要她做的事目的就很明显了——威胁。只是，如若仅仅一张莫须有的照片就能让青峰乖乖做作业，他的智商是否该先充值下？
夕影抽了抽嘴角，随意地翻阅起摆在桌上的另一叠文件，然后看见了一个类似计划表的东西。而在最后一排，赫然写着加粗的一行字，且被少年用红笔在下面划了一条直线用以强调和醒目——期末考试不合格者暑假禁止一切社团活动。
……啊，原来如此。
她重又看了看青峰大辉惨不忍睹的分数资料，转而又担心起自家主人来——
他是还得督促他家王牌复习、顺带帮他补习么？
诚然，对于一个不爱学习的人来说，这简直如同炼狱，赤司征十郎绝对会吃力不讨好。但为了社团，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本来学期末又接近全中联赛，他就已经够忙的了，他家部员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四枫院夕影望着窗外的教学楼，有些忧郁地想着。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坑人何必分性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