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后续 ...
-
“妈，你快来。我害怕……我好害怕……”龚裴珮捧着手机压抑地哭着，身体因为过度悲伤而簌簌发抖。
“怎么啦？珮珮，出什么事啦？”那头裴女士一听到龚裴珮的哭声，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不是我，我没事。是，是刘珊！她出车祸了……很严重。”龚裴珮抽抽搭搭地说着，“妈，你快点过来吧，我好怕，我好怕……”
“好，好，你等着妈，妈现在就过去！珮珮，先不要激动，妈现在就过去好吗？”裴女士一阵手忙脚乱，安慰好了女儿，也顾不得收拾，直接奔出了家门。
龚裴珮在医院里等着，刘珊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等得心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多么害怕医生开门出来，跟她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很抱歉。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得不能自已。便偷偷跑了出来。外面艳阳高照，龚裴珮被强光一刺激，有些眩晕，站在原地好一阵缓不过来。眼前俱是黑影，重重叠叠。
她摸索着走到墙角的阴影里，抖着手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她感到安慰了些。她知道妈妈会赶来，心里负担减轻了不少。挂了电话，站在原地发了会愣。她又打回宿舍给苗苗，跟她说明事情原委，拜托她通知辅导员，让辅导员通知刘珊的家人。她做完这一切，又转回医院，怕医生找不见她，怕刘珊醒了看不见她。
她坐在手术室外，安静又忐忑地等着。时间过得那么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正在机场准备去旅游的刘景和李长情突然接到这个噩耗，好似晴天霹雳，旅游也不去了，赶紧让司机过来，把他们载去刘珊那儿。
正在开会的刘宸接到刘景的电话，听到刘珊的消息惊得手机差点从手上掉下来，一张严肃的脸乌云密布，嘴唇紧紧地抿着不说话。会议宣布取消了，刘宸跟秘书交代了一下，立即吩咐司机即刻赶往C城。
裴女士火急火燎地赶到车站，搭了最快的班次，也在赶来的路上。
龚裴珮在看到自己亲妈的那一刻，脸彻底垮了，她站起来扑了过去，靠在裴女士的怀里委屈地呜咽起来。刘珊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天知道这两个钟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苗苗和辅导员也过来了，见过了龚裴珮的母亲，彼此寒暄了一下，都安静地坐在外面等着。龚裴珮靠在母亲的肩头，不言不语，眼泪使劲地淌。裴女士看到女儿的狼狈模样，真是又心疼又可怜，想到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刘珊，心一酸，不免掉下泪来。
又过了两个钟，手术还在进行。此时已过正午，苗苗出去打了盒饭，龚裴珮没有胃口吃，裴女士心疼女儿也吃不下，结果也没有人吃。盒饭就这么放着。不久刘景和李长情赶了过来。辅导员出去迎了一下。龚裴珮看到刘珊的家人，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到刘景，以为是刘珊的父亲，站起来叫了一声“伯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在一边干站着。
“你是珮珮？”刘景问，“我听珊珊提起过你，她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龚裴珮含泪点了点头，想到刘珊，情绪又要失控。
“刘珊她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们都快吓死了！”李长情着急地上前追问，因为语气有些急，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吓得龚裴珮两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
“刘珊……她……她现在还在做手术，已经进去很久了，还没，没出来……”龚裴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伯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看着她过马路，却没能喊住她……”
“那辆卡车开得太快，好像没有看到刘珊一样，生生撞了上来……可怜的刘珊当时连人带车飞了出去……”龚裴珮的两只眼睛像泉眼一样，眼泪又突突地冒了出来。大家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都是惨淡愁云。
“对不起……要是当时我能喊住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龚裴珮一边哭一边道歉。裴女士上来抱住了她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珮珮，不要哭了，珊珊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刘景望了一眼手术室，叹了口气，出言宽慰她，“珮珮，这不怪你，只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想的，你不要太自责了。大家都坐下吧。坐下等。”说完伸手拉了李长情坐下。李长情眼睛通红通红的，没再说什么，心里也是堵得慌。
刘宸来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刘景上去拍了拍刘宸的肩膀，跟他说了一下大概。刘宸听完，脸黑得跟炭一样。
时间过得真是漫长，等了许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众人心里又惊又喜，都围了上去。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我是！我是刘珊的父亲。”刘宸率先上前。
“病人的情况现在还没完全稳定，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尽力在抢救。”医生说，“病人的脑部受到重创，脑内出血，我们给病人做了开颅手术，取出了里面的血块，但是病人的脑部神经部分受损严重，可能会散失一部分身体功能，记忆也有可能散失。我们还将做更进一步的观察。大致情形就是这样。”
“那，那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刘宸颤着声问。
“什么时候醒过来，要看病人的意志。”医生说。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刘景问。
“现在暂时还不可以，病人需要一个极安静的环境恢复。请大家暂时不要打扰她。等情况稳定了，再进去看她。”
“好的。谢谢您医生。”刘宸重重地握了握医生的手。
“不客气。”医生说完，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有护士上前要求病人家属去办手续，刘景跟着去了。
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此刻终于放下，又坐回了位置。安静地等着。没有人说话。龚裴珮的心里稍微好受了点。跟一无所知相比，此时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知道刘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希望刘珊快快好起来，她们还一起玩乐一起上学。她发誓只要她醒过来，她就答应和她在一起，不再推却，不再拒绝，不再逃避。只要她能醒过来！
想起以前，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为什么一再地拒绝一个爱你的人呢？还让她这么伤心，这么难过。自己真该死。龚裴珮又悔恨又自责，不过她也终于从这次事故中认清了自己的心。她爱她，如果有谁把她从她的生命中剥离，那么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
“珮珮，你在想什么？”刘珊从背后环住龚裴珮，看着她笑。龚裴珮正盯着窗外出神。外面山坡上的花开了，什么时候她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刘珊，我们出去散散步吧？”龚裴珮说。
“散步？好啊！我恢复记忆这么久还没和你一起出去散过步呢！”刘珊兴奋地说。
“嗯，那走吧。”龚裴珮拉住了她，十指相扣。迤迤然走了出去。刘珊笑得很甜蜜，珮珮变得主动了呢！
两人走到山坡上，一地的花，黄的，白的，红的，蓝的，粉的，绿的，五颜六色，真是好看，像铺了一张毯子似的。龚裴珮紧紧拽着刘珊的手，在前面走着。今天是个阴天，很适合郊游。风轻轻地吹在脸上，非常舒服。
“珮珮，你今天很奇怪。”刘珊看着龚裴珮的后脑勺说。
“有吗？不跟平常一样？”龚裴珮看了看她，笑。
“嗯……我说不上来，好像变严肃了，”刘珊说，“你平时没这么严肃的，发生了什么……”刘珊话还没说完，就被龚裴珮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龚裴珮深情地抱着刘珊，把她的话截在了咽喉里。
风吹过，掀起了她们的衣袖。天地间，就剩下她们两人。
“珮、珮珮，你今天怎么了？”刘珊有些不安，她想挣脱出来，看看她的脸。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龚裴珮的声音有些哽咽。
“珮珮……”刘珊只好不动。她们抱了许久，也站了许久。
龚裴珮终于放开了刘珊，帮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她伸手摸着那张脸，心里充满了怜爱。“珊珊，我有话对你说。”龚裴珮开口。
“嗯，珮珮，你要说什么？”刘珊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她。
“珊珊，我爱你。很爱很爱。”龚裴珮说，“不要离开我好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嗯！珮珮，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我也爱你！”刘珊说，像个孩子一样拍着胸膛发誓。
龚裴珮看着她笑了。刘珊的记忆虽然恢复了，可是她也变得跟从前稍稍不一样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她，她爱她。
龚裴珮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