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中年》发光房子

28、第二十八章 黑客帝国

　　周末王晨回了一天家，这样父母才不会有什么怀疑。老妈还在说刘小东的事，说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往外跑。王晨知道，刘小东宣布和北北的斗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准备买野营帐篷露宿北北租房的小区了。从徐秋沫那里，王晨终于知道了刘小东是怎么找到北北的，徐秋沫曾经得到一个做自杀干预的NGO帮助，所以被委托和刘小东谈话，说了没有三句徐秋沫就看出这孩子是脑子进水，于是打发他去咖啡馆看书不要再烦他了，结果却把北北暴露了。反正，北北也不怕什么，无论文的武的都不怕。
　　怎么看都是王晨好，老妈和老爸一致认为。如果他们知道儿子和一个被传吸毒的社区不安定因素同居，他们还会这么想吗？那是个男人，有自杀经历，被传吸毒，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怪物。王晨不知道能拖多久，可是他不知道会不会让父母失望，只能这么拖着。

　　睡前他在网上闲逛，徐秋沫也在网上闲逛，最后他还是没拗过王晨的磨，注册了一个□□号，他们就在□□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其实偶尔分开一天，感觉也挺好，每天都腻着他，会觉得透不过气来，上班离开王晨总觉得依依不舍，要一一说完再见奶妈，再见老二，再见三疯，再见大变态才能跑出门，下班一分钟都不想耽误的想跑回他身边，可是还是故作姿态的往自己家方向转一小圈，虽然那个圈子已经越转越小了。
　　因为搜电影和书的资料，他搜到一个网站，叫水手网，有海量的影视书籍和唱片资料和评论，资料库像海一样，每个用户都自称小水手，让他觉得无比新奇，赶紧把网址发给了徐秋沫。
　　回复是一个省略号。
　　跟徐秋沫混久了，王晨也知道这个的意思是“我有很多事你来问我吧你不问我怎么会说呢”，于是王晨老老实实的问了。
　　纯白的耳朵：怎么了？
　　Howl：你的名字很白痴。
　　纯白的耳朵：那个网站好玩吗？
　　Howl：你现在才知道吗？
　　王晨挠挠头皮，他又火星了吧。
　　纯白的耳朵：你在上面吗？加我好友吧。
　　Howl：没有。
　　纯白的耳朵：注册很简单。
　　Howl：今天算了。
　　纯白的耳朵：懒！
　　Howl：你的系统怎么跟筛子似的，刚给你打了几个补丁。
　　纯白的耳朵：真的假的？
　　Howl：真的。
　　纯白的耳朵：你能看见我的电脑？
　　Howl：……
　　纯白的耳朵：我不信。
　　Howl：看你的桌面。
　　王晨刷新了一下桌面，发现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一张奶妈和老二的合影，老二的大脸占了半个屏幕，舌头耷拉着好像能随时跳出屏幕舔他一口，把奶妈的胖脸都挤到一边了。
　　纯白的耳朵：你怎么做到的？你是黑客？
　　Howl：不是。送你一首歌。
　　播放器忽然开始运行，音箱响了起来。飘出来一首刘文正的老歌。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笑/但愿你会记得/永远地记着/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纯白的耳朵：我想听你唱。
　　Howl：乖，去睡觉吧，我也睡了，明天早点回来，想你。临睡前给你个谜语，睡不着就猜啊：“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Howl说完就下线了，无论怎么召唤都不出来了。
　　王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徐秋沫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有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睡了，竟然有点不适应，很想他。王晨伸出手指，在墙上轻轻的划，他想在墙上画一个侧脸，像徐秋沫，有温柔的轮廓和长长的睫毛，徐秋沫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呢？后来那张脸被他画的无比像奶妈的侧脸，他很失望，默默的想那个谜语，忽然猜出来了。
　　臭流氓，大变态！怎么就喜欢上这种人了呢！

　　王晨回来就狠狠的质问徐秋沫。
　　“你做黑客吗？”
　　“别拿这么高深的职业套我，我以前是一个IT民工，穿着拖鞋大裤衩，胸口挂一大牌子站在马路边上，上面写着，代码，三块钱一行，城管来了撒丫子就跑。”
　　“不信！”王晨噗的笑了出来，想想徐秋沫要是这个形象，那得多逗啊！
　　“要简历吗？”
　　王晨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牙好，胃口就好，徐秋沫终于也有怕的了。

　　王晨把小说看完了，不过是样书，回过几次家，却忘了把打印版的小说带回来了。那个结局平平淡淡，两个人最终走进了公路尽头的小酒馆，老酒保告诉他们，在天明的一刻，穿过浓雾的丛林，那是和现实世界的连接点，当他们走出去的一刻，这个世界将消失，因为这只是他们的思维制造的领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有些难过了，不管有过多少危险，他们都已经喜欢上这个世界的幻象，但是他们最牵挂的还是那个真实的地方，等着他们的人，所以他们走进了密林，等看到日出的时候，就换了一个世界了。要和一个世界说再见，王晨也觉得有点难过了。
　　徐秋沫开始写一部新的小说了，可是怎么也不告诉王晨写的是什么，文档都加了密，王晨想看也看不到，急得抓头皮。
　　王晨用的所有电脑徐秋沫都畅行无阻，经常上班的时候，会突然丢过来一个压缩包，里面是社工考试的资料，或者一些让他放在手机上听的音乐，或者搞笑的小视频。

　　徐秋沫有一个博客，标题是：一年搞基三百天，不会做湿也会淫。主要内容是各种各样没正经的磨牙，有老二奶妈和三疯的照片，却从没有他自己的照片。王晨觉得这个博客太流氓了，可是看客不少。几个熟客经常上来磨磨牙，特别是几个小gay，有事没事也要来几句废话。
　　“秋哥吃饭了吗？我吃了俩肉夹馍了。”
　　“秋哥新书什么时候出啊？据说随书赠送秋哥签名裸照，我要买一百本送人。”
　　“秋哥还是爆三围吧。”
　　“哪三围，长度，直径还有什么？”
　　“看秋哥的书我就湿了，看裸照还不精尽而亡？”
　　有一些档案是私密的，徐秋沫给王晨装了一些让他能方便浏览的脚本，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权限看到，里面写满了肉麻又流氓的话，还有胡闹的照片啊，欺负王晨的小段子啊，王晨后来都不敢上班时间打开了。几个小gay就在外面留言闲扯，问加密的怎么进去，里面是不是有秋哥裸照啊，有没有黑客大哥行行好偷出来啊，王晨就偷偷的笑，有一天竟然在一篇加密的博客下发现一个留言，署名是“二副”，留言内容是：“操，恶心死老子了！我要是再进来就把眼珠子抠出来吃了。”主人的回复是：“再让你丫进来我就把手指头剁了喂狗！”
　　王晨问徐秋沫二副是谁，徐秋沫说是饶瑾。
　　“讨厌你怎么能把密码给他！”
　　“他自己破解的。”
　　“那也不行！”
　　“行啦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他不会再来了，我重写了加密算法，他进不来了。”
　　什么嘛，王晨真的不高兴了，好像随便推门进人家卧室一样。那些东西是徐秋沫写给他的，有第三个人看到他都会有点难过，他不是喜欢独霸什么的人，只有徐秋沫，真想把他打包揣在口袋里，不让别人看到他。他是那么多人的，有那么多喜欢他文字的人，有那么多喜欢在博客上意淫他的人。可王晨是唯一一个睡在他身边的人，如果别人知道，会很嫉妒吧，王晨忽然有一点小自豪，他可从来没被嫉妒过。
　　“生什么气啊，是我没跟他说清楚，我加密的东西有用没用他都要破解了才甘心，以后他肯定不来了，要不他在韩国嫉妒得吐血都买不起排骨汤啊。”
　　其实不久之前，明明是饶瑾在徐秋沫身边，是他闯进来的，王晨缩在沙发里想，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了吧，至少八年前饶瑾就缠着徐秋沫了。为什么八年时间还是分开了，可是他不敢问，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说起过去的事，徐秋沫似乎也不愿意提过去，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
　　徐秋沫轻轻的抱住了他，吻他，痒痒的，麻酥酥的。这就够了吧，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的，现在他们相爱，就行了。为什么这样被温柔的抱着的时候，比巨型恐龙还迟钝的王晨会突然感动得想哭呢。
　　有一天徐秋沫忽然大惊小怪的告诉他一件事，北北说，刘小东消失了！
　　王晨吓了一跳，赶紧给刘小东打电话，却听刘小东神神秘秘的说：“北北真的这么问了吗？我在研究三十六计，从中学到了很多新的战术，这个叫欲擒故纵，我每天都去，要突然不去才能让他觉得刺激，让他想我啊，千万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啊，过两天我会找他的。”
　　王晨继续默默的擦汗，徐秋沫笑得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