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12、夜探(二)

　　（接下来怎么办？）小风示意道。
　　“等喽。”镜华说完很不客气地躺在了内间的床上。
　　小风看到他的样子笑叹道：（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皇子样子？恐怕谁也认不出你就是从前的九皇子吧？）
　　镜华的眼睛在这黑暗中也发着光：“认不出不是很好么？”
　　两人就这么说着些不咸不淡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先躲入床后。
　　进来的是几个侍女，点了灯，燃了熏香，换了热茶，铺了被，又送了沐浴的水来。屋内只有她们干活的声音，却没有一人说话。做完之后也是静静退下，丝毫不敢出声。镜华在床后皱了眉头：真是好大的规矩，他的这个孩子该不会是那种纨绔子弟或者是那种冷冰冰的人吧？
　　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不过只有一个人。小风向镜华示意，这人是有武功的，只是不高罢了。镜华知道小风的不高对于皇室中人怕已是难得了，不禁对要进来的人产生了一丝期待。
　　待到那人进了门，镜华忍不住探头偷看了下。只这一看，镜华便肯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孩子。他与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丹凤眼。戴着簪缨双翅银冠，穿了石青色的宫装衣饰，围着水玉腰带，腕上系了串白玉色的菩提佛珠，一副丰神如玉的少年模样，周身也是一样的带了淡淡的书卷气，行动间却比自己多了一股霸气，这霸气倒是像足了皇帝，见之凛然。镜华可以嗅到他身上传来的熏香味，那是帝宫专用的熏香。这么晚才从宫中回来？还有一股酒气，他到底是在宫中做了什么回来的？
　　（要不要出去？）小风打手势。镜华点了点头，咳嗽一声甩了一把药粉出去。
　　两人从床后走出，看到郁珏惊疑不定的坐在桌边，手边还有一个打翻的茶杯。郁珏见到他们出来，反倒镇定下来，比了口型：你们想要做什么？倒不是他不想出声，而是镜华的那一把药粉在作怪。那可是镜华经过了无数次夜探经历的千锤百炼作出来的，可以让人四肢发软，提不起内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药。
　　镜华看到他镇定的样子倒是颇为欣慰，微微一笑：“你是郁珏？”
　　点头。
　　镜华和小风自找地方坐下，然后笑道：“你也不必害怕，我们并无害人之心，来这里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我是想躲一个人，所以希望侯爷给我一个侯府西席的职位。作为交换，我也会给予您相应的教导。”
　　镜华的药下的不重，虽然四肢还是提不起劲，但是郁珏这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了。“你能够教我什么呢？”郁珏的眼中闪过一道讥诮，叫镜华很不舒服。“教我诗书的先生是帝师，教我武艺的老师即使在江湖上也是相当有名的，军事谋略，是皇上亲自教导，恐怕不用两位来教，这笔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镜华闻言不由暗暗心惊，皇帝对郁珏的教导似乎比对皇子们更为尽心，这更加重了他的疑惑。但是，郁珏早已没有继承权了，他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培养左膀右臂吗？他也不怕养虎为患？毕竟，郁珏还是有皇家血脉的，即使篡位登基，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现下还是要先想办法留下再作打算，镜华一时又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把这件事想得相当简单，以自己的学识教郁珏应当是绰绰有余，留下来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孩可谓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郁珏的先生们居然都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的，恐怕只有毒医之术可以教他了，只是怕他不屑去学啊。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镜华面上并不露什么痕迹。他看着郁珏，因为恼怒他先前的不敬，露出一个带着些许轻蔑意味的笑容，皇家尊严不容侵犯的凛然气质顿时显露无遗。郁珏一呆，才晓得眼前的并不是普通江湖人。镜华取出一个小巧玉盒，从中取出一枝月白色的重瓣花，插在郁珏衣襟的盘扣上，道：“凭着这朵花，作你的西席该是绰绰有余了吧。”疑问的句子，肯定地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郁珏眯了眼看着胸前的花，抬头带着眼前戴着面具隐隐透出尊贵气质的人，问道：“这花的名字叫什么？”小风嘴角不禁牵起一个弧度，这人和他爹一样，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眯了眼。
　　镜华听了问题微觉惊讶，不过还是答道：“这是我的师傅培育的，只会在晚上开放，我们就叫它月见（xian音）”
　　郁珏一笑：“看来皇城中人给你们取得名号当真不错。”
　　“名号？”镜华除了出来“练习”从不下山的，自然不知道什么名号。镜华看一眼小风，发现他的脸都泛红了，心下明白，多半不是什么好名字。
　　“你不知道吗？”郁珏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两人的无害，声音中都带出了笑意。“是‘月仙子’。”
　　镜华只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咬牙道：“这谁起的，这么没水准。”
　　郁珏有趣的看着两人的反应，突然又问道：“呐，你要躲得人是不是擎云堡的少堡主啊？”
　　镜华惊讶的看着他。虽然自己只是找个借口，但是的确也有躲那人的意思在。不过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
　　郁珏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可爱的得意，至少镜华是这么看的。
　　“一开始想不到，之后看见你的面具猜的。”
　　镜华眼尖的瞅见郁珏的手指偷偷的动的一下，不由暗笑：不愧是我的小孩啊，还懂得拖延时间嘛。就是有点小瞧人了。当下问道：“先不要扯开话题，说吧，我有没有资格作你的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