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的自由》界威

19、19

　　我看着吧台里摆弄酒瓶的小孩 kimi看着我在那件事的一个星期后
　　我放了大假每天的任务就是来看他工作
　　他又住进了FK的库房因为便利店已经说好不再住我那里也无法再提他跟kimi说不能白住干脆恢复了每晚在FK的工作
　　连他的人也一起恢复
　　我们似乎回到了三个多月前那样陌生那样疏远 可是最让我不甘心的是他的眼睛比以前更空更淡像是吞掉所有杂质一般失去了全部光彩还有那三个多月的笑容更是荡然无存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个字我主动跟他说话 他也只是点头或摇头当然即使是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雨夜后的早上 他醒来就正常的起床 洗澡换衣服然后跟kimi商量了住下的事情
　　只是对那件事 只字不提
　　这反而把kimi吓了一跳等我赶到的时候 惊异已经转化为无奈小孩已经去披萨店上班了
　　kimi跟我说他把自己封闭了以前我管他的这种状态叫恢复
　　我坚持要看看他再说可是看了之后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甚至对不上他的眼睛视线碰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交流 没有任何神情透露出来像看一张白纸
　　他完完全全没有给人再接近他的机会不止我所有人都一样
　　我实在坐不住了向kimi示意到后边去我们起身去了kimi的屋子
　　我点起烟在烟雾里看着kimi 然后心烦意乱不住的咳嗽
　　kimi并不看我无奈的声音传来你也差不多得了回来他没好你抽死了
　　我没事 我拧着眉头还哪有心思考虑自己
　　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我狠狠的把一口烟吞进肺里
　　kimi陷入沉思
　　我开始没怀好心他还好从我想他好他就一直受伤我TMD真希望他揍我一顿我把烟碾碎在烟灰缸里你知不知道我憋的多难受他本来好好的都是我是我让他回到这种鬼样子我……
　　辛博 kimi止住我这是阴差阳错
　　哼 这个是自作自受我再拿出一根烟却连抽的心情都没有一张颓废的脸大概谁看了都会烦躁起来吧
　　你不要再这样了你看看你现在对小井没有帮助自己也一团糟这算什么两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有心结说出来不就好了 kimi冲着我一通吼 手指比划着 显示他的压抑
　　我完全看傻了眼 心里琢磨着是跟他吵一架还是干脆打一架
　　我冷冷的开口我们不是你跟峰不能一边笑偎着彼此一边和别人上床
　　他抄起烟灰缸冲着我来表情里有让人难以捉摸的愤怒
　　我发誓我不打算躲
　　然后破碎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整个窗户变成玻璃碎片
　　混蛋 他骂了一声愤愤的出了门
　　哼 我冷笑自己想找人骂你都不行
　　我在他屋子不知道坐到几点站起身的时候有些僵硬屋里的空气实在让我憋闷的不行我准备回到前面小孩大概已经去便利店了
　　什么时候开始 我开始躲他
　　我推门一抬头正好看见 端着一箱啤酒走过的小孩
　　我愣住他也一样
　　他只停顿了一下 就想看空气般把眼光从我身上移走继续走向酒吧后门的方向
　　我站在院子里看他走来走去把库房里的啤酒一箱箱抱出来放在酒吧后门的旁边
　　我似乎完全不存在他的动作 神情完全不像看到人来来回回直到第六箱啤酒落地他的手擒住后门的门把 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明显一颤
　　给我个机会解释 赎罪挨骂挨揍都行我求你跟我说话
　　我的声音很轻轻到我自己都快听不到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跟人说话 可是这次……
　　他没有反应 依然背冲着我
　　我用双手抓住他的上臂轻轻往我身上带 然后继续道我知道你无法承受他的整个身体都发抖起来
　　你怎么对我都行可是你不要这么对你自己只要你回到原来的样子我……
　　他轻轻的挣开我的手 身体前倾继续准备开门
　　小井我一把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我
　　你都没有情绪么你都不恨么你都不想发泄么我使劲的摇他
　　你说出来发泄出来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在喊 可他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表情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
　　你谁都不相信是不是是我错 都是我造成的你恨我就好了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背一下下的撞在门板上 说你恨我讨厌我什么都行说出来你说出来啊 我朝他嚷
　　他的眼泪流下来我停了手 看着他的充血的眼睛等他给我反应
　　他慢慢的动动嘴唇我看到他的眼泪被唇吞没困难的吐出几个字似乎全身都在用力
　　我一直以为……
　　苦难…… 只要 忍下来
　　就会过去
　　可是……
　　没有
　　我一把把他搂在我怀里我受不了了是我崩溃了他伤我怨我恨我误解我无视我我都无所谓了
　　我只是想告诉他并不是苦难只能属于他不是这样的我只想跟他说比起这么搂着他我宁愿帮他承受所有伤害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我没有资格 他的苦难全是我给的
　　他没有声音的哭泣微微抽泣几下 没有上次天崩地裂的发泄没有恐惧和厌恶的释放他真的全部承受了下来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任由利剑通过麻木到完全不会痛
　　我放开他他已经恢复了死一般的表情尽管脸上还挂着泪
　　你不需要怪你自己他低着头不看我也不需要为我难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语气中带着一点讽刺
　　小井……我很想制止他的话 因为我已经痛入心扉我知道上次要不是我砸了你的吉他你也不会走也不会……
　　他轻轻摇头我不是说那次
　　我迷惑的看他想看出点什么但是只看到他下垂的眼帘你说什么
　　在那之前……在遇到你们之前他停顿一下
　　我几乎被他惊住
　　我没有一点利用价值 也完全不值得你花心思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肮脏一无是处
　　他说着双手抱臂上次在我的车旁边他也是这个动作 口里默念着 好恶心
　　自始至终我所有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自由被抛弃换来的自由只有这个是我不能给任何人的除此之外我都可以承受
　　他说完转身进了FK的门
　　只剩下 恍如隔世的我
　　他已经把过去摆到了我眼前可我完全想不出我可以拿什么来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