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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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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鼎函的车上,墨筱天一直以为楚鼎函会说些什么,类似于“上课走神,你又赚到了二十下”之类的,但楚鼎函一直没说话,只是KENZO的香水弥漫在空气里。
“那个,教授,我那个••••••”墨筱天终于开口道。心里却叫苦,上帝,现在身上还是很痛。
“怎么?”楚鼎函依旧目不斜视地开车。
墨筱天心中悲鸣一声,嘴上道:“教授,我保证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在你的课上看小说!但是••••但是••••但是,我现在,很痛啊,可不可以••••••”说着,墨筱天自己都觉得不现实,变闭了嘴,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
楚鼎函的车正好被堵在延安路隧道口,回过头坏笑着看了墨筱天一眼,道:“那好,我把你这笔帐记下来,二十下,下次再这样——不仅是我的课,别的课也一样——翻倍。过了这两个月,英文小说你就随便看了。我高中的时候也是被英语文学吸引,才去英语系一直做到现在的教授的。你现在压力很大,我也不让你多做些别的什么事情作为惩罚了,还有两个月,过了就好了。”楚鼎函淡淡的语气。
墨筱天低低“嗯”一声,却明白楚鼎函是懂得自己的压力的,微微一笑,将脸偏转了看向窗外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
“筱天,我和靳疏桐要走了,我是明天的火车,疏桐明晚的航班,你和莲生有空来送么?中午一起吃个饭吧。P.S.初三很忙吧,没空的话不要勉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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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印”
夏印和靳疏桐都是今年从美院本科毕业。夏印去北京做一个旅华的意大利画家的助手,靳疏桐则是本科毕业留学美国。
墨筱天知道夏印学姐和靳疏桐相恋了很长时间,不由叹气,又是一对劳燕分飞。
墨筱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头晕得一塌糊涂。因为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送夏印学姐他们,马上要考试了又不能松懈,晚上便熬了通宵。
墨筱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没睡够的表情,不由感叹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听楚鼎函说,他当年留学伦敦的时候是一周有三天通宵的,自己的父亲也是很energetic的人,为什么自己就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呢?
墨筱天叹了口气,想起韩澈每次看到自己的成绩单都会说“筱天,脖子伸过来让我掐一下”时的表情,无奈地关上浴室的门,开始洗澡,淋在水下感觉会好一些吧。
喷头里的水兜头浇上来时,墨筱天闭上眼睛。上帝,让夏印和靳疏桐学长去一个地方读书吧。让国立高中的考试快一点来临吧。
墨筱天出门的时候特地找了身衣服。白色的T恤,背后和左胸有金色的羽毛花纹。黑色的休闲中裤。
这是墨筱天初二那年的十一长假和靳疏桐一起去日本看望老师时穿了一个长假的衣服。
墨筱天将T恤套上身时恍惚地想,当真是华年如水,物是人非。
墨筱天走进淡蓝的时候,莲生已经坐在吧台边了。一看见墨筱天,莲生一下子回过头来,眼睛里水汪汪的都是眼泪,吓了墨筱天一跳。
墨筱天一下子难过起来,默默地坐在莲生边。夏印和靳疏桐站在吧台后面调酒师的位置上,用五颜六色的酒和果汁调鸡尾酒。
墨筱天想起小时候,刚学画画时跟着学长靳疏桐学调色。
暑假的时候和夏印靳疏桐莲生一起去露营。
初二的暑假夏印教自己预习物理。
冬天里到大拇指广场去看画展,出来后卖了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边走边吃。
第一次开办个人画展时夏印和靳疏桐一起帮忙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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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互相取笑互相打闹的日子,那些一起画画的日子,那些不经意把缤纷的颜料抹到对方衣服上的日子。
一旁的莲生已经流下了眼泪。墨筱天伸过手握住女孩的手,不说话,只看这夏印同样沉默地用小勺子把TEQUILA倒入酒杯。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墨筱天四人从淡蓝出来,靳疏桐和夏印上了出租车先走。
墨筱天和莲生一起向远处十字路口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出租车遇到了堵车,停了下来。
墨筱天和莲生走过靳疏桐和夏印乘坐的出租车时,不经意地,看到这里的男孩女孩——也许是最后一次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