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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决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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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知道多少?”叶孤城转身正对莫熙宁,眼中是难以言喻的神色。
“我知道的,都不会再问你。问了你,自然就是我不知道的!”莫熙宁轻笑着打太极,她知道的并不多,但不表示她不会使诈。
送上从严人英手中拿到的三个泥人,莫熙宁笑的甜美。那三个泥人是张英风临死时揣在怀里的,被严人英悄悄的藏了起来。原本这种东西他是应该交给陆小凤的,但是他不愿意,因为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那就是他严人英的敌人。所以,他将它们私藏了起来,准备自己找凶手。
可是他遇到了莫熙宁,便将它们转手给了她。
那是两个惟妙惟肖的泥人,不知道出自谁的手笔。但是莫熙宁能猜到,那人的技术绝对不比京城首屈一指的泥人张差多少。
两个泥人很清楚,一个年轻英气的少年公子,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男人。一开始莫熙宁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可是后来进了宫她便明白了。
但是,她又不明白了,张英风身在江湖,为什么和大内总管更甚至是这江山之主扯上了关系?
而他的死,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而且那第三个被压扁了脸的泥人,又是谁!不过这会儿莫熙宁也猜到了一点儿,倒是明显的,她更加的糊涂了。
叶孤城沉默了良久,忽然叹了口气,他悠悠转身而去,“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所以还是不要再问!”
莫熙宁还想追过去,却忽然眼前一花,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蓦然间一片空白,手脚也在这一刻不听使唤般瘫软下去。
白影疾风般闪至,稳稳的接住了瘫倒下去的莫熙宁。
眼前一片苍白,莫熙宁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被撕扯着让她快要无法呼吸!脑海中,还是在耳边?似乎,有谁在念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经文?
“你……”叶孤城斟酌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叶、叶孤城,把那个念经的人、赶走……”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莫熙宁强忍不适想要努力站起来,却只能紧紧的攀附着叶孤城的衣襟徒劳挣扎。
念经?
叶孤城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本能的环顾了四周片刻,在确定这荒郊野外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时微微皱了眉头。
“没有人念经!”
“没有?”莫熙宁已然是冷汗淋漓,这种痛苦她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甚至比她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所有痛都要难以言喻。
那是一种,仿佛发痒却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去抓挠的感觉。
没有人念经,可是她却被那经文念叨的声音逼得快要疯了,她的灵魂仿佛是被人撕扯着快要裂开一般难受。
叶孤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似乎已经难受到蜷缩成一团的莫熙宁扶正做好,微凉的掌心抵上了她的背心。
念经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莫熙宁慢慢的觉得自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的频率,呼吸也回归寻常。
“你有病!”叶孤城笃定的开口,而后撤掌起身。
“是啊我有病,你有药吗?”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莫熙宁笑的没心没肺。
叶孤城拧眉瞪了她一眼,转身而去再不开口。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姑姑的女儿长相也九分相似,为什么母女俩的性子却是天差地远到如斯地步。
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花满楼找到陆小凤的时候他正在苦恼,彼时他手中还捏了几条精致华美的缎带。缎带是雪蝉丝镶金线的,这种料子专供大内,坊间有钱都是买不到的。
“所以,现在只有从你手中求到缎带的人,才能在今夜进入皇宫观战?”花满楼轻摇折扇笑的儒雅。
“诶!”陆小凤长叹一声,“换言之,若是今晚观战的人出了什么岔子,也就都是我的错,由我负责!”
说话间,陆小凤顺手扯出一条缎带递到花满楼手中,花满楼也不矫情,自然的收了下来。
“诶你说,你要不要替小公子也留一条?”陆小凤促狭勾唇打趣儿道。
花满楼微笑着摇摇头,“阿宁她,应该不需要的!”
他们都知道莫熙宁此刻就在皇宫,更何况,只要是她愿意,相信也没什么地方能挡得住她!
陆小凤无趣的耸了耸肩,“花满楼,你说你们俩从一开始就两厢情悦顺风顺水一点儿波折都没有,真是没有意思!”
花满楼淡笑,“细水长流的感情,才经得起考验!”
花满楼破天荒摆出一副‘你不会懂的’的表情,让陆小凤不禁语塞。这两个人,果然一点儿都不可爱的紧,都是比他还要混蛋的家伙!
接下来的半日,陆小凤却是再也笑不出来,连带着素来云淡风轻的花满楼也敛下了笑意。自然的,任谁看见全天下的人都将自己的朋友当成争抢肉包子的狗也不会笑出来。
特别是,他们还为了抢夺能够亲临观战的缎带极尽手段、杀人害命。那个唐家的三公子,自小气盛高傲的唐天仪,甚至为了能进皇宫找机会给自己的大哥唐天仪、二哥唐天容报仇向陆小凤下跪磕头。到最后无奈的陆小凤只能想出个无奈的招数,扬言只要有人跪下来给他磕三个头,就一人给一条缎带。
于他而言这也是最没办法的办法,谁让烫手山芋人人都想要?就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也想方设法从陆小凤手中顺走了一条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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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月圆之夜。
夜很深,月很亮。圆月已升起,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陆小凤和花满楼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风陶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
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没有那种变色的缎带,无论谁想闯进来都很难,就算能到了这里,也休想再越雷池一步。这地方虽然四下看不见影,黑暗中到处都可能有大内中的侍卫高手潜伏。大内中藏龙卧虎,有的是专诚礼聘来的武林高人,有的是胸怀大志的少年英雄,也有的是为了躲仇家,避风头,暂时藏身在这里的江洋大盗,无论谁也不敢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当陆小凤看到太和殿前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系着条缎带,颜色奇特,在月光下看来,忽而浅紫,忽而银灰,正是与自己之前发出去的那几条一模一样,是用那种在月色中能发出荧荧绿光的变色雪蝉丝做成的。这种缎带本来只有六条,陆小凤、花满楼身上两条,老实和尚、木道人、司空摘星、唐天纵各一条已经刚好。可是这会儿,原本的六条缎带怎么会变成那么多?多出来的是从哪里来的
太和门里已窜出条人影,背后斜背长剑,一身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穿在他身上竟嫌小了些,最近他显然又发福了。但他的身法却还是很灵活轻健,正是大内四高手中的殷羡殷三爷。他的脸色也是铁青的,沉着脸,“我知道诸位都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可是诸位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茶馆,诸位要聊天说笑话,可来错了地方。”
这件事他们担的关系实在很大心情难免紧张,脾气也就难免暴躁些,何况,这里的确也不是聊天说笑的地方。
在场的二三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压低了嗓音,殷羡脸色总算和缓了些。
之前让陆小凤分发缎带,就是为了怕有这种情况发生,没想到她们千防万防还是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每条缎带都是真的,也都是从皇宫内院分出去的,没办法大内侍卫只好统统放行。但是为了皇宫的安全,他们只好加派人手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人多,事儿也就跟着多起来,这谁都明白!
陆小凤简直不敢相信,他陪着笑,尴尬的看着企图用眼神活剐了自己的大内侍卫们。
九月十五,深夜。
月圆如镜。
年轻的皇帝从梦中醒来时,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这里是禁宫,除了皇帝的特许晚上从来不会有人出现的。年轻的帝王还记得,今儿个他亲准了小宁子不用伺候,而且看身形这人也不会是他!
是谁敢二更中夜,鬼鬼祟祟的站在皇帝的床前窥探
皇帝一挺腰就已跃起,不但还能保持镇定,身手显然也很矫健。“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