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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严独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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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陆小凤的计划,他们会在第二天一早去霍休设在山西的别院碰运气。他深知这个老朋友的习性,但凡霍休到山西做生意,便是一定要在那别院小住几日的。
莫熙宁则是担心着独孤一鹤,阎铁珊死了,那么独孤一鹤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当即与陆花二人分别准备转道峨眉。却是在即将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丐帮山西分舵的舵主。
那人在年前丐帮总部大会的时候见过莫熙宁,对这个虽然不常在帮众面前出现却是令他印象极为深刻的年轻帮主特别尊敬。并且,他告诉莫熙宁一个不至于让她跑冤枉路的消息,独孤一鹤日前已经进了山西地界,此刻应该就在太原城里。
想着自己的师傅或是接到了阎叔叔去世的消息,莫熙宁决定再去阎府,一来吊唁那个自己尊重的长辈,二来希望能够阻止事态恶化。
陆小凤和花满楼去别院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见到霍休,原本他们就只是为了碰碰运气。不过虽然人没有找到,花满楼却在霍休珍藏的一本宋刻县志里发现了有关青衣楼的线索。
莫熙宁四处寻找的独孤一鹤,却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霍休的别院,还轻松松的诛杀了十来个围杀他的杀手。
独孤一鹤显得异常愤怒,本来好歹作为一派掌门,应该有点起码的风度,可他却招招皆取要害,单纯的杀人,也没有想留下活口,也没必要留活口。
“严独鹤?”听到打斗声赶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看着独孤一鹤,他扫了眼遍地尸体复而抬头望向对面浑身杀气的老者。
不过听人叫出严独鹤的名字,似乎并没有惊吓到这位可算蓬头垢面的大掌门心情。
“我就是严独鹤,那又怎样?”
陆小凤又扫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才勾唇轻笑一声,“是不是他们也知道你是严独鹤,你才杀了他们灭口。”
严独鹤翻翻白眼,刚毅方正的脸上满是莫名其妙以及不耐烦,“是他们要杀我,不是我要杀他们!”
花满楼摇摇折扇,客气的上前一步温声开口,“严掌门,在下花满楼,有人说很久前欠了一笔债,想要讨还,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并不是这样,严老板若是相信,陆兄和花某想听听严掌门的说法。”
本来严独鹤还算冷静,只是心情不好,然而一定到那个债字,霎那间如同扎毛了猫,
“债?我倒想好好算算这笔债,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杀阎铁珊!到阎铁珊府上咱们一起算算这笔债!我欠谁了?阎铁珊他又欠了谁的了!”
陆小凤还想说什么,却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花满楼忽然打断了,“请问独孤掌门,可与莫熙宁莫姑娘认识?”
这次一定要将损伤减小至最低,即便花满楼看不见,但莫熙宁那日在阎府声嘶力竭的哭喊却是重重的烙在了他的心底,抹不掉、抚不平。花满楼想,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再见到她那般伤心了。
“宁丫头?”原本还怒火中烧的独孤一鹤听到莫熙宁三个字立马冷静了下来,他狐疑的打量了花满楼与陆小凤几眼,这才拧了眉头,“你们认识宁丫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说严独鹤又是一个与小公子沾亲带故的长者咯,哎呀花满楼,你说这下子怎么办呢!”
陆小凤有些头大的拍了拍额头,其实从莫熙宁这一路的表现上根本就不难猜出她与这些人有关系。原本以为有了西门吹雪帮忙,再加上花满楼、莫熙宁和他,这件事情会不难解决。却没想到莫熙宁竟然身份神秘至如此,直到现在陆小凤也猜不到莫熙宁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事情的发展也越来越偏离轨道,事情似乎远不像丹凤公主和大金鹏王所说的那样。若只是为了讨回那些应属于他们的财宝,上官丹凤根本就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
其实依照阎铁珊的武功,上官丹凤根本就没有机会杀了他,可是他确确实实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这一点儿,陆小凤却是一直都想不通透。
他也曾猜想,是不是阎铁珊受了什么内伤或者早已经中了毒,只是他们一时间没有发现而已。可是谁又那么有本事对这个山西第一珠宝商人,当年大金鹏王朝的内务总管下毒手而不被察觉呢?
陆小凤脑子里忽而精光一现,他想到了一个怎么看都有嫌疑而且有机会对阎铁珊下手的人——霍天青!
霍天青曾经说过阎铁珊对他有恩,按道理他不该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才对,可是有些人就是说不准。像霍天青那种气度不凡且身手、胆识都高人一等的人物,竟然甘心情愿在阎府做管家原本就让人值得怀疑。
“花满楼!”陆小凤双眸发亮,看向花满楼时便见他正微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
他们,又是想到一起了吧!
再回头时,他们这才发现独孤一鹤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霍休的别院。
“遭了!”花满楼猛然收紧折扇,陆小凤竟也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
“西门吹雪会去找严独鹤!”
原本请了西门吹雪便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他早已看出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的破绽,但是苏少英是苏少英,独孤一鹤是独孤一鹤。
如果那日没有莫熙宁出手,苏少英必然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而西门吹雪必然死在独孤一鹤的内力之下。
一个人练武功,剑式可以出神入化,但是内力不可能有太大突破,这是靠长年累月的累积起来的不可能有捷径。自然,是独孤一鹤这样的老人内力更强。
曾经他们的计划是由花满楼、陆小凤、西门吹雪三人同人出手,彼时还不一定有致胜的把握,甚至他们连莫熙宁那个女孩子也考虑了进去。如今西门吹雪一个人去,恐怕凶多吉少。
“那照这样说,我们是去帮西门吹雪收尸的?他那脾气!”
花满楼苦笑,“他那脾气,唉!”
陆小凤说,“希望他这次能改改性子,不急着出手,也希望我们能赶得及,不然……”
一个出手从来都不会给别人留余地的人,也等于没有给自己留余地。如果一个人只以杀人为主,这个人本身就存在很大的破绽。也许他可以胜一百次,但是输的仅仅那一次,必然是要他的命。
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阎府上下挂满了素白,因为是阎铁珊的头七,很多人都前来祭拜,因为在他们心中阎铁珊虽是财大气粗,却并不是个难以相处的暴发户大财主。
人,多的让霍天青略微皱眉,他不喜欢这么热闹的情景,他喜欢清净,一如多年前灵泉寺那般。
“霍天青我问你,阎铁珊怎么死的?”严独鹤气势汹汹,脚刚沾地便冲着一袭孝服的霍天青咆哮。
“因为老板很久以前欠了一笔债,他是被讨债的人杀死的。”霍天青淡定从容,他头也不回的替阎铁珊添上了一炷清香后这才转过身来。
“我看是阎府的奴才见死不救!”
“道长所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道长,我家老板有难的时候道长你又在哪里!”话不投机三句废,霍天青是戳到严独鹤的痛楚。
严独鹤恨恨咬牙,“问我,你还不配!”
“我不配?”霍天青冷笑,忽而他脸色一沉声线拔高,“那你看看这招配不配!”
迅如闪电、身似惊魂,严独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左右夹击。两个一模一样的霍天青将他左右堵死,即便内里在高剑法精奇,严独鹤也难免在震惊中失了准头,“天禽老人是你什么人!”
霍天青竟然使出了据说早已经失传多年的天禽派绝技——凤双飞,而已招式融会贯通、流畅自若。
“你问他,还不配!”霍天青眸色骤沉,一掌重重的打在严独鹤的身上,将他硬生生的推着后退了数米远,而后抵在了墙裙上神色痛苦。“今天是我家老板头七,我不想伤人,你走吧!”
严独鹤狠狠握了拳头,他转头看了眼阎铁珊孤零零的灵位忽而苦笑一声,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一条雪白的缎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将严独鹤生生的逼回了灵堂。白绫散开,怀抱寒剑的雪衣男子静静的站在门口,竟然没有人看见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严独鹤!”西门吹雪冷冷开口。
“西门吹雪?”严独鹤看着这个传说中年轻一代中令人闻名丧胆的剑客,“是你伤了苏少英!”
“他是为了严独鹤,该死的是严独鹤!”
“凭什么!”严独鹤睚眦欲裂,手中的笨剑已然嗡嗡作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好啊!有本事就来收!”严独鹤大吼一声,笨剑出鞘。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严独鹤内力深厚,又有峨眉刀剑双杀四十九式傍身,本该是轻松取胜。虽然西门吹雪已经从苏少英那里知道了四十九式的剑招,但严独鹤与苏少英毕竟不是一个等级。
苏少英在使出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时,在他出到三七二十一式时西门吹雪已经看出三次破绽了。他本以为自己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独孤一鹤?可是独孤一鹤一次机会也没有给他,他会自己补自己的破绽。
西门吹雪一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剑法,以为那是个破绽,其实是个圈套,他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西门吹雪但是都没有!
可是,独孤一鹤内力受损,再后来面对西门吹雪的时候已然有些力不从心!
独孤一鹤的剑,忽然就乱了。
西门吹雪长剑翻飞,眼见就要刺进独孤一鹤的心窝。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