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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狼牙 ...


  •   旗木家和宇智波家在此的属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场上顷刻间就定下了终局。

      佐助适才是情急了,不多时镇定下来,便开始觉得不好意思,力图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哥的掌握中抽出来。努力了几下,发现“不动声色”是不可能办成这件事的,左手搂着鼬的脖子一紧,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道:“放我下去!”

      鼬的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来,不以为意地松开手,任他迫不及待地跳下马。佐助稍微自在了些,才想起问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伸手去扯鼬的斗篷,一截刀柄便因为这个动作而从斗篷里露了出来,映入佐助眼帘,那真是不能更眼熟……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拔出了那把刀:“这刀为什么在你手里?”

      鼬循声低头,眯了眯眼睛,忽然从马上倾下身来。佐助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刀锋挪远了些,然后就觉肩上一轻,又是一声出鞘的轻响。鼬看了看手里的草薙剑,又看向他:“这剑为什么在你手里?”

      佐助顿时心里一虚,这把剑他想还还不回去,想扔不敢乱扔,纯是被迫带在身上。但这些日子事情太多,顾不上为它心烦,渐渐便有些忘记了。此时忽然觉得要解释清楚可不是一句两句的事。而且他哥的想法异于常人,绝对理解不了所谓“被迫”这种事,他一定会认为这种东西就该扔在路边不管……至于大蛇丸还想把自己从火之国带走,这件事要是给鼬知道,那可不是只有那恶人一个会摊上麻烦……

      佐助当即坚定地瞪回去:“我先问的!”

      两家首领都不干正事,大和船长不得不按下重逢的喜悦,先把敌人处理了。直到砍倒一个差点儿冲到卡卡西和鸣人身边的杀手,他终于忍无可忍:“公子,有刀砍过来的时候,麻烦您躲一下可以吗?”然后他发现不对,“您的刀呢?”

      卡卡西看都没看倒下的尸体一眼,在这样凶险的地方,他反而整个人都透出一丝放松,闻言更是笑得眉眼皆弯:“有你们在身边了,我还拿刀干嘛?”

      大和船长感动了一个刹那——因为他们确实有五年没见了,刹那之后,他加重语气问道:“您把白牙刀扔到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白牙刀被人拔了出来。大和船长愕然看着宇智波家两位公子一刀一剑地对峙,哑然半晌,只好又转回头去求助于他家公子。

      他家公子很有担待,举手向那边挥了挥:“你俩招呼打完了就过来,那点儿小事以后再说。”

      鼬和佐助同时转头,怒目而视:“与你无关!”

      卡卡西从容地放下手,顺便拍拍胸口:“那就好,你俩慢慢聊。”

      ……大和船长恍惚觉得有一种睽违数年的忧郁感浮上心头。

      他不说话佐助还没想这回事,白牙刀算什么,这人和鼬联起手来,把自己当傻瓜骗了好几年,这个帐还没算呢!鼬一时也若有所思,他赶着来接佐助,倒忘了弟弟落到如此境遇,全因这人只管送不管跟。要不是得人通信,他现在还不知道佐助在哪里……

      两人瞪着卡卡西的目光于是没有挪开,还越来越不善。被瞪的那个若无其事,大和船长不幸站得太近,隐觉有芒刺在背。

      鼬此时才注意到旗木家下属中有他熟悉的面孔,他忍不住多看了大和船长几眼,:“你……你是天藏?”

      大和有些意外:“大公子还记得我?”又笑着改口道,“失礼了,该叫世子才对。”

      卡卡西带家臣离开火之国时,鼬才七岁,没见过旗木家别的什么人,对在王府中陪伴卡卡西的大和倒还熟悉。多年重逢,勾起旧时回忆,不禁有些感慨。他到底无意在此时与佐助争执,想了想,忽地抬手将剑送回了鞘中,翻身下马,随手顺过佐助手中的白牙刀,也归入身侧刀鞘。他动作轻巧迅捷,佐助心神不定,毫无防备地被夺了刀去。刚要不满,就听鼬道:“承亲王世子在此,你却不当如此称我。”

      佐助一怔,转目看向鸣人,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聚集过来。鸣人顿时紧张得差点儿连头发都竖起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片刻,卡卡西轻轻一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抬手摸摸鸣人的头,道:“王府都不要了,还叫什么世子?叫公子吧。”

      鸣人不懂得,在场其他人却尽皆动容,大和迟疑道:“公子,这……”他叫的自然还是卡卡西,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卡卡西温和地道:“家老们一直忧心我的婚事。他们惦记嗣子,又嫌弃海外蛮夷配不上旗木家的名望。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了。旗木家祖上十一位公主嫁入皇室,鸣人身上也有我家族的血,普天之下,还找的出比他血统更高贵的继承人吗?”

      见大和依然迟疑,他淡淡一笑:“就这么定了。”

      大和吸了口气,放松了复杂的神色,稍整衣袍,端正地拜了下去:“恭喜主上、鸣公子!”

      旗木家所有船员尽皆随之拜伏于地。

      鸣人张口结舌,也顾不得适才的紧张,直伸手扯卡卡西的袖子,指着他们说不出来。

      卡卡西笑道:“这等时候就不必行礼了,起来吧,回去还有的折腾呢。”

      这话半点儿没安慰到鸣人,他依然说不出话来。卡卡西轻飘飘道:“现在你在火之国不得安生,还是跟我走的好。我们岛上自在得很,想做什么都随你,又不用你改姓更名,过几年想回这里来玩也容易得很,有什么好怕的?”

      鸣人这段时间被各种突然掉到头上的变故打击得有点儿麻木,虽然隐隐觉得没他说得这么简单,还是自暴自弃地不多想了……他实在想不过来了。

      大和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但木已成舟,重要的是这次他不用一个人回去面对家老们的讯问,于是他也不管了。

      宇智波兄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们可不曾准备过为这样的事做见证。这几个月的暗流汹涌皆是因鸣人而起,长煦宫、松川城、承亲王府旧部、大沙漠、虺蜴之渊……各方势力之所以对他如此重视,绝不只是因为他身为外姓亲王之子,更因为旧事一旦翻出,他是实实在在有可能让火之国君主易位的人。所以他们的父亲,宇智波族长在面对家变之时,宁可放弃转败为胜的最后机会也要夺取鸣人的性命。这样的身份,卡卡西就在这种荒郊野岭里,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抹掉了。承亲王当年把旗木家唯一的血脉抱回王府,可也没敢让下人称一声“公子”。

      但震惊过后,他们因为不同原因却也乐见其成。佐助一直担心鸣人回到木叶后,自己必将陷于他和家族之间进退两难。不想去干扰鸣人的决定,而沉默本身就足以让他自觉对不起父亲。现在卡卡西丝毫不考虑让鸣人回木叶的事,虽然问都不问鸣人本人的意见似乎有些霸道,佐助还是无法克制地因之安下心来。毕竟与自己不同,卡卡西是真正有资格代替鸣人做出这种决定的人。

      思及此处,他忽然想起,以鼬和卡卡西显然已经狼狈为奸好几年的架势来看,自己其实根本不用担心的吧?他会为大蛇丸的话忧心忡忡,不知如何自处,其实全是因为这两人事事都瞒着他。不止如此,他俩彼此之间也没什么事都说,不然鸣人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被推到父亲眼前……想到父亲,他心里顿时一突。外面的事算是不用担心了,家族内现在怎么样了,他可还一无所知呢……

      他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正值大和也有疑惑,问卡卡西道:“主上怎么会和宇智波世子一起来?”

      卡卡西道:“路上刚好碰到。”

      ……听着就不可信。

      然而鼬证实了这句话,他对上佐助同样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接到日向宁次的信出来找你,在旭方城碰上他,正好同行。”

      佐助想起日向宁次的确对他说过,在离开泽州城时,他让驿站送了信给鼬。驿马比他们走得快,但也快不了太多,赤石坂距离泽州城与木叶路程相仿,即使木叶过来道路便利,鼬也一定是接到信之后立刻出发,才能在现在赶到这里。佐助心中一暖,在鼬接着问他有没有受伤时,神色便少了几分抗拒,温顺地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掩盖这场战斗痕迹的意图,卡卡西只在目光掠过满地尸体的时候,微微冷笑了一下。大蛇丸最是狡猾,阴谋计算到这个地步,无论成与不成,他本人一定已经远离了火之国。他现在没有时间,可那人也休想以为就这么算了。当年虽然是中了赤砂蝎的计,逼迫承亲王的到底也还是有他一份,以为自己退让一次,他就能一直肆无忌惮吗?

      卡卡西俯身将鸣人抱上马背,自己也跃了上去:“我们走!”

      大和等人纷纷领命,鸣人回过神来,连忙按住卡卡西执缰的手:“鹿丸和宁次怎么办?”

      卡卡西愣了一下:“谁?”

      佐助解释道:“奈良鹿丸和日向家崇明阁首座。我们赶来赤石坂的时候,遇到赤砂蝎布在山道里的埋伏,他们留下断后,至今没有赶上来。”

      卡卡西只略一思索,便道:“我过来时看到了崇明阁的焰火讯号,日向家的人就在后面,用不着我们管。至于奈良鹿丸……放心,没有人杀得了他。”

      鸣人安了些心,却又有些失望:“鹿丸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卡卡西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低下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件事,我会处理。”

      鸣人感觉着肩上沉稳的力度,有一些畏惧,又有更多的安稳,不知怎么就缓和下了着急的心绪,“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卡卡西这才看向宇智波兄弟:“你们该回木叶了吧。”

      佐助顿时愕然。他一路为鸣人的性命担心,也曾希望鸣人能够离开火之国,以避开他不愿想象的争斗。但他从未想象过,别离就如此突然地摆在面前。他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惊惶地看向鸣人,就见鸣人也同样睁大眼睛看着他。无法抗拒,因为这也是他们冀求的结果。然而他们却到此时才发现,彼此都不曾为分别的一刻做好哪怕一句话的准备。

      鼬将两个少年的无措收入眼底,忽然俯下身,又一次伸出手:“上马!”

      佐助看了看哥哥,又转头去看鸣人,神色不禁有些垂丧。然后听到鼬平稳的语气道:“我们也去泽州。”

      佐助伸出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目光愕然地转回到哥哥身上。

      卡卡西也惊讶道:“你现在怎能离开木叶?”

      鼬眉眼微挑,冷笑道:“我已经离开了。”

      卡卡西一时哑然,鼬这个时候当然不应该离开木叶,他担心佐助仓促赶来,说不得是留下了隐患在背后,理当从速返回。但鼬所言更是尖锐,被他禁锢在木叶的族人若要抓住这个机会反转形势,却不会理他离开的是几个月还是几天。能发生的事,到这时候只怕早发生完了,赶回木叶也没什么意义。但话是如此说,以卡卡西对鼬的了解,却不相信他肯受制于人。即使是形势所迫,鼬敢离开木叶,就一定对之后会发生的事有所准备。

      他没有多问,佐助却不能不问,他同样对哥哥了解至深,此时猛地抓住鼬的手腕,将对方拉他的力道阻止在了中途。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哥哥,目光紧迫,却一言不发。他不肯将质疑的话说出口,但他也一定要在此时有个清楚明白。

      兄弟二人对视了片刻,鼬的目光柔和下来:“父亲没有事,秋元已经送他和两位叔父出发前往泽州。”他语声微顿,目光在这极短的刹向另一个人的方向掠了一掠,“从我离开的一刻起,木叶再没有一个能做主的宇智波……以后也不会有。”

      ***

      西南边境的一家商铺中,黑衣银簪的少女居中而坐,冷冷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支使。”

      佐井微笑道:“不敢,我们只是依照约定,将赤砂蝎的行踪消息通报公主。若是公主无意与之正面为敌,自可置之不理。”

      他面前的,正是风之国皇室暗谍“三之星”的首领,永安公主手鞠。奈良鹿丸与她一会之后,订下共同探查月光疾风被刺一事始末的盟约,风之国这一处暗桩就由鹿丸以长煦宫的名义保护了起来,作为双方消息往来的渠道。风之国的暗桩被松川城一扫而空,一时之间耳目皆失,现在却又不是能坐等重建的时候,银狼暗影假借长煦宫之名送出的这份人情,他们是不得不领受了。

      手鞠指间拈着一根精铁扇骨,道:“若是随我置之不理,你们又何须动用这件信物?”

      佐井面上依然含笑:“殿下,我们归附长煦宫之前是谁的部下,您早已知晓。赤砂蝎不仅是您的心腹之患,更是我银狼的生死大仇。他今次踏入了火之国国境,便休想活着回去……只看您是否介意他死在外人手上了。”

      承亲王之死,宇智波家和大蛇丸的阴谋是原因之一,而借机真正将他逼入绝境的却正是赤砂蝎。银狼暗影为了鸣人,俯首藏锋十余年,却无一日忘记这血海深仇。他们用信物给“三之星”传信,永安公主本人也已经到了这里,若说对他们的力量毫无期许,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手鞠却依然听出了佐井话语中的决绝。她天性刚强,亦是勇毅之人,不曾认为此言傲慢,反而多了几分敬意。

      “看来你们是打算瞒着长煦宫了。”

      佐井摇头道:“其实公主误会了,这个信物是您认识的那个人留下的,但在下此来,却非长煦宫之命。即使是大长公主殿下之尊,也无法让我‘银狼’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

      手鞠目光顿时一凝:“……我明白了。”

      辞别永安公主,佐井回到中村半藏的居所,有人正等着他的回报。

      数月之前,中村半藏在这里见了奈良鹿丸,与他议定鸣人的去向和所有善后事宜。此刻,一案之隔,取代鹿丸与中村半藏对坐的人,赫然却是身为承亲王殿下的守墓人,鸣人七岁之后便隐居轸山,再不曾与王府旧部有任何联系的奈良鹿久。

      相对的两人是旧僚,也是故友,多年之后重逢,却并没有过多的言辞。看着对方,如同注视镜中的自己,心中感慨何需言述,又何能言述?

      对他们来说,当年的事从未过去。

      佐井是第一次见到奈良鹿久,但那余烬般的眼神与他的师傅并无不同。佐井心里一清二楚,中村半藏活着,只为等到今日。许多人活着,都只为等到今日。他们曾将忠诚奉献给共同的主君,那位主君去世之时,他们却没有秉持荣誉追随而去。是职责留下了他们的脚步。当年的事并未了结,他们作为臣子,必须要知道自己的使命有没有结束。而唯一有资格确认这件事的人,则没有来得及留下一语,就不得不仓促地离开了火之国。

      承亲王生前所掌控的力量,十之八九已经星散。而多年前安插在风之国的细作、潜伏在各大世家中的眼线,还有追随中村半藏隐身民间的银狼暗影,则作为承亲王府最隐秘的精锐,被瞒着长煦宫和摄政大臣府隐藏了下来。等待着有朝一日,殿下意志的真正继承者回到火之国,发出最后的命令:“复仇”或者“遗忘”。

      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职责才能结束。

      当佐井确认旗木卡卡西要带着鸣人离开火之国的一刻,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知道所有的安排。当这些力量不再有其用处的时候,安插外国的细作将悄无声息地并入“锦鲤”——奈良父子始终没有从其中抽身正是为此准备。潜伏世家的眼线会交给自来也,成为长煦宫的耳目。但真正最精锐的银狼影卫则是无法交托于任何人的。他们是最深知承亲王府隐秘的人,甚至曾跟随旗木卡卡西深入沙漠追踪沙盗,知道承亲王与赤砂蝎的交易。这些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有第二个主人。

      佐井由中村半藏抚养长大,继承了这位前王府侍卫统领对王府主人的忠诚。但他毕竟没有见过承亲王,没有见过旗木少主,甚至没有见过鸣人。他可以严守职责,却无法克制对身边长者与朋友的私心关切。奈良鹿丸要放弃父亲历尽艰难得到的自由身份,来为隐藏力量的行为负责。银狼暗影为维护殿下的荣誉而尽忠时,中村半藏决不会独存于世。佐井知道自己无法也没有立场劝阻他们,他甚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有阻止的意图。幸好他是一个优秀的暗探,千面千神之下,是能将自己人都瞒过的冷静。而那位从未谋面的旗木少主,如果真的是中村半藏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为了生者埋葬死者、不惜声名远走他乡的人,佐井相信他一定不会任由这样的结果发生。中村半藏毕竟爱惜自己唯一的弟子,他让佐井去与大和船长联络,就是打算好让这个弟子跟着鸣人离开火之国。这个打算给了佐井等待已久的机会,他在大和船长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恳求。

      现在放在中村半藏和奈良鹿久面前案上的那张纸,让他知道自己的恳求,真的经由那唯一的联络渠道,传到了旗木少主的耳中。纸上就是他时隔多年,对“银狼”发出的第一道命令。

      上面只有五个字:“拿下大沙漠。”

      ***

      长煦宫中,奈良鹿丸静静跪伏在房间中央,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他在赤石坂亲眼看着鸣人与卡卡西会合,便快马兼程赶来木叶,衣服上还带着战斗中留下的尘土和血迹。身体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已经不再有多余的思绪,做好他该做的事,之后留给他的,将只有等待。

      纲手不是不恼怒于事情的变化,她已经发过火了。但恼怒之余,她也实在觉得荒谬:“我只是要见见自己的侄孙,你们用得着这样拼命阻挠?你们到底是觉得我要对那孩子做什么?”

      鹿丸平和地道:“臣绝无怀疑殿下之心,旗木少主更加不会。但是鸣人一旦以他真正的身份踏入木叶,即使是殿下,也无法阻挡一些事的发生。尤其是,有些人并不想要害他,而只是想把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殿下可以保护他不受任何人伤害,却无法阻止他得到公平和补偿。”

      纲手直截了当地道:“你听到了日向宁次奉松川城主之命对我说的话,你顾虑的不是我,是松川城。你在怀疑他们什么?”

      鹿丸道:“殿下若无怀疑,怎会让臣旁听?”

      纲手一反初闻事变时的暴怒,丝毫不为这句反问动容,冷静地道:“松川城立足火之国五百年,掌握着最大的权柄,也受着最大的束缚。处在这样位置,我不用去怀疑,也知道他们必然有自己的秘密。但日向家五百年来为皇室付出的,远比他们拥有的更为沉重,这已经值得我将他们的行为放在意图之前考虑。君臣之间,亦有论迹不论心之处,因疑心而戒备疏远,是最愚蠢的事。”

      鹿丸心中生出敬意,身为臣子,无言地拜了一拜,然后才问道:“那么您是为何……”

      纲手默然片刻,叹了口气:“我不在乎松川城有什么打算,但我知道卡卡西不会想要这样。”

      静仁大长公主一生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别人违拗她的意愿,她根本不会有容让之念。但在鹿丸提到旗木卡卡西时,她到底是心软了。在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中,没有人比卡卡西失去的更多、放弃的更多。莫说他的选择有其道理,哪怕是出于固执怀恨而不肯让鸣人与皇室有所联系,纲手也一样不忍心责备他。

      她有些疲惫地道:“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卡卡西早就回火之国了吧?身在木叶却不露半点儿行藏……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她已然心灰意赖,而鹿丸却在此时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温和的坚定:“殿下所念,惟是亲情,则又何必定要鸣人来到木叶?您还没有问过臣为什么赶来……要见鸣人,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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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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