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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订盟 ...

  •   “都收拾好了吗?”

      靠近沙漠边缘,即使是夏天,夜晚也有着刺骨的凉意,与边境许多寻常商铺并无二致的院子深处,最大的房间里,三个人恭敬地拜伏在地。

      简单的布置,和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商家能够用得起的陈设,只有沿壁十余支巨烛煌煌燃烧,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居中的黑衣少女巍然而坐,一尺银簪将长发高高束起,绝丽的面容上一派不可逼视的冷肃,颈下如雪的肌肤衬着黑衣的边缘,透出刀锋般犀利的气质,杏眼含威,淡淡开口间,下面跪伏的人额头不由得又低下几分。

      “是。潜伏令已然发出,火之国西南六道除一级密令,所有联系均已停止,擅自下令追杀的人也已监禁起来,等候小姐发落。”

      黑衣少女冷冷道:“还等什么?如何处置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可……可是……”为首之人顿时汗如雨下,这位主子素来规矩森严、手段凌厉,敢这么说上一句,也是因为跟得久了,多少知道她确非那等刚愎尖刻之人,小心地道:“此次‘三之星’受创太巨,他们也是基于义愤,想要挽回大局……”

      “大局?”黑衣少女截断他的话:“崇明阁首座死了,大局就能挽得回来吗?”

      虽然知道这里足够隐蔽不会有外人听见,下属们仍是被她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说得心头一震,随即又不由得一怔,本以为她恼怒的是那些人行事不成、损兵折将,这样听来,似乎却并不是这回事。

      “他们所负责的不过是一道,知道什么是大局?所以才一再严令坚守本职,听命而行。临大事之际,我要的是他们的义愤吗?”

      看着一众不敢出声的下属,少女压了压怒意,继续道:“本次处断明发谕示,非常之时,再有无令妄行者,皆同此例。”

      “是。”

      “退下。”

      “是。”

      三个下属依次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几个侍卫肃立在侧。略静了片刻,黑衣少女忽然向最近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只道是有事吩咐,立刻趋近半跪下来,岂知刚一靠近,那少女忽然出手拔出他腰间长刀,反握刀柄用力一挥,一道厉芒破窗而出,狠狠钉向侧廊某处。

      几个侍卫大惊,连忙拔刀翼蔽在侧,两人慢慢向前,目光紧紧盯着半扇残破的窗子。他们负警戒护卫之责,竟然被人潜到这里而毫无知觉,还要主上提醒,惭愧之余,也不禁俱各骇然。

      少女目光微闪,道:“去看看。”

      离窗最近的一人迅速抢到窗外,随即返回,手中多了一把长刀,禀道:“小姐,什么都没有。”

      那少女先前听得长刀破空入木之声,心中有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冷冷露出一丝笑意:“把刀都收起来吧。”

      她除了挥手一刀,其后侍卫警戒之时始终端坐不动,此时忽而道:“既然躲过了,有什么话就出来说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正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深灰色的长披风挡住了全身,脸也蒙得严严密密,只在兜帽的阴影下露着一双眼睛。欠身一礼,道:“多谢公主手下留情!”

      他这样出现在明亮的烛火照耀之下,两侧的侍卫竟然没一个人看出他是怎么进来的,闻得此言,下意识便推刀出鞘。

      那少女却并不介意被人认出身份,伸手一拦,阻止住身边侍卫的举动,下颌微微一抬,道:“我手下是不留情的,你要是躲不过就自认倒霉,既然躲过了,现在不妨说说你的来历和目的。”

      那灰衣人凝立不动,却是默然不语。

      手鞠微微一笑,道:“你们都退下吧。”

      “公主!”

      “无妨,此人所习是暗杀术,如欲对我不利,刚才就动手了。既然没出手,现在也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退下。”

      “是。”她没有疾声厉色,几个侍卫却不敢再劝,虽不放心,仍然领命退下。

      待房间里只留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手鞠审视着面前的人,道:“你站在这里我竟然察觉不出你会武功,刚才也是有意泄露气息让我发现吧?这样高明的暗杀隐蔽术放眼诸国也不过寥寥,大费周章追索到这里,又甘冒风险暴露行藏,想必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这么下乘的事。”

      灰衣人行了个礼,不为她的赞赏,却是感谢她爽快地遣出了侍卫:“在下奉命来此,本是为了一探贵国动向。因发觉贵国暗谍行动有异,受此大创,不张不怒,反而深自收敛,心有所疑,故而改变主意,决意一探主事者何人。永安公主之名听闻已久,适才恰听到公主的命令布置,疑惑更深,故而不揣冒昧,行险求见,欲代敝上与公主做一探询。”

      手鞠知道修暗杀术的人最忌暴露真容,所以也没有要求他取下面罩,听到这番话倒不禁有些意外,道:“你不是松川城的暗子,或者是木叶哪个家族的影卫?”

      “公主,在下奉的是长煦宫之令。”

      “……哦?”手鞠微微眯起眼睛,慢慢道:“倒是出我意料……单只是奉令而行的杀手,想也不会做这种自投险地的事,你若能自作主张,我可以听听你要说的事。”

      “若非如此,不敢冒昧求见。”

      手鞠并没有对他简单的回答表示质疑或不屑,随意往椅背上一靠,傲然道:“好,你既敢站到我面前来,我也给你说话的机会。但贵国静仁殿下我虽然敬佩,她手下的人我却不认识,有什么信物我也不知道,就算拿了印章来,这里也没有鉴印官,所以你最好先想想拿什么取信于我,想不出来,后面的谈也无益。”

      深夜中以这种方式会见,面对着来历不明、身手莫测之人不仅毫无慌乱惊怒,更没有一丝被动,这位公主的果断大气,灰衣的使者也不由得暗自赞赏。探手入怀,拿出一个厚厚的布包,抬起头道:“静仁殿下的信物您不认得,不知武承殿下的信物您可认得?”

      “嗯?”手鞠意外于他的话,忽而看着他手中抖开的东西,猛地一怔:“这是……”

      那是一面黑色的大旗,中间是一只金色的振翼雄鹰,因为年代久远,原本纯黑的旗面已有些黯淡褪色,雄鹰的颜色也变得斑驳,中间斗大的一个“承”字因被一片陈旧的血迹浸染而泛着黑红的色泽,但那的确是多年前飘扬在西南边境,让风之国人刻骨深恨,却又不能不钦佩敬服的那个人的标志。

      手鞠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承亲王注连绳的军旗?”

      注连绳封号为“承”,谥号“武承”,刚彊直理曰武,威彊敌德曰武,朝堂拟定时,乃是纲手一力主之,以强硬无比的姿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不容任何人利用他的身故牵扯出谋逆之说,这是她妥协掩盖他并非病故的离世真相的基本条件,也是对信任于她、含恨远引的旗木卡卡西做出的回应。

      “当年木叶之乱对平民掩饰虽严,却瞒不得公主。武承殿下自领军以来,所用过的帅旗共有四面,按例由皇室内府督造,图样、布料、用色均有记档,其中三面在交回军权同时收回,并于殿下逝后销毁。只有留在承亲王府的这一面,变乱当日,旗木少主年方十四,单刀浴血闯出木叶,将其交到兼程赶回的静仁殿下手中,这上面的血迹就是那个时侯留下的。……以此为凭,公主可能相信在下的来历了吗?”

      往事经年,如今回望依旧惊心动魄,灰衣人娓娓叙来,语气并不激动,手鞠却也感受到那三言两语间透出的惨烈气息。不错,这面旗子她不会认错,而经过那样的事,火之国除了静仁大长公主也绝对不会有人敢于收藏这种东西。

      手鞠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本宫自幼最敬佩的人就是贵国承亲王,不意星陨多年,今时今日还能亲眼见到金鹰军旗……静仁殿下有什么话,你说吧。”

      灰衣人将军旗仔细地收好,郑重开口道:“深夜仓促求见,不敢赘言,在下想请教公主,敝国前内侍卫统领月光疾风……是怎么死的?”

      手鞠目光一冷,道:“松川城都做得这么不留情面了,难道连人是怎么死的都没确定吗?”

      “公主,月光统领死在风之国手里,无论是否别有内情,此事亦不容置辩,松川城的反应在情理之中。”早知此事敏感,灰衣使者平静地应对着她隐隐迫来的怒意,仍然坚持道:“若非如此,公主不会含怒隐忍,收束属下不得妄行。”

      手鞠冷冷地与他对视,良久才道:“不错,此事愚蠢之极。你这么问,是静仁殿下也有所怀疑了?”

      灰衣人道:“静仁殿下的确疑近日之乱似不寻常,所以才会遣在下来此探查,但断定月光统领殉职一事别有蹊跷,却是在下知道主事者是公主之后的想法。”

      手鞠对这个身具暗杀术,言辞却宛若纵横谋策之士的使者颇有兴趣,也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之心:“哦?”

      灰衣人浅浅一礼,道:“窃以为,以公主之高远明睿,不会行此不智之事。”

      “以我的高远明睿,不会行此不智之事……吗?”手鞠倒是不料听到这样一个理由,一怔之下忍不住摇头失笑:“你这个人说话倒还真是有意思……好吧,我只能说,我的确没有下过‘刺杀’这种命令。”

      “公主的意思是……?”

      “失手,是误伤。”

      灰衣人顿了顿,斟酌着道:“除静仁殿下不敢妄议,月光统领乃敝国禁中第一高手。”

      手鞠并没有因为这个隐晦的怀疑而恼怒,目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投向外面,道:“静仁殿下除武学之外,亦是贵国杏林翘楚,既然怀疑此事,想必也亲自检查过其人死因,若连她都没有看出什么,我也没有可说的了。”

      灰衣人明显是在思考,良久方试探着问道:“月光统领先天有疾,打斗之际若是旧病发作……莫非有所影响?”

      “不知道,我派去的又不是大夫。”手鞠干脆地回答,目光透出一丝狠色:“我既然放心将木叶的事交给他,那纵然命令无误,他也不是不经请示确认就受此乱命的人,我也想知道误杀这种事是怎么弄出来的。无论是谁在里面捣鬼,也不管他要算计的是谁,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

      知道她也不能说得更多了,毕竟两国还不准备打仗,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明着承认的,灰衣使者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贵国内部,可是有人与公主掣肘?”

      手鞠投向窗外的目光仍未回转,恍若不闻。

      灰衣人会意不言,恭敬地道:“多谢公主坦言相告,今日所谈之事绝不会为外人所道,所查之事但有头绪,亦将回告公主。”

      手鞠并不在意,道:“我敢说就不怕你传出去,你若真敢明示身份揭露今日之会,我私通敌国被人拿着把柄攻讦,将来也只能带着亲信天涯逃亡,掌权不成,后半生追杀你至少也算有件事做。”

      “……”

      手鞠大大方方地看着他,道:“你这个人除了武功没一处像杀手,也有意思得很。我这些话反正无凭无据,查也不一定查得出什么来,你爱信则信,不信,也不过是回到起始之处。静仁殿下既有疑虑,这仗倒是不至于打起来了。”

      灰衣人闻言似乎是笑了一笑,道:“在下有一位朋友,武功卓绝,才慧亦不让人,却是天生傲性,不屑以诡辞小道欺人,与公主的性情倒有几分相似。”

      手鞠眉毛一挑:“我要是问你那朋友是谁,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了?”也不待他回答,复又笑道:“好吧,你既然相信我,我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说着扬手抛来一物,灰衣人敏捷地伸手接住,凝目处却是一支尺许长、铸造精致的黑铁扇骨。

      “我马上要回国,这是‘三之星’的信物,有什么事随时送消息到这里来,我的属下自然会传给我。”

      “这里?”

      “啊,”黑衣少女漫不经心地道:“这个铺子刚建不久,也幸好如此,松川城没拔了它。我本来想着说完话是杀了你灭口还是撤离此处,现在倒是都没必要了。松川城仰尊皇室,你既然是静仁殿下的亲信,替我保住这里做双方联络渠道应该不是难事吧?”

      “……是。”

      临待要走,忽又想起道:“还有件事想要请教公主,却不知是否方便赐示……”

      手鞠见他欲言又止,不耐道:“不方便我自然不说,什么事?”

      灰衣人道:“公主的下属,曾欲刺杀崇明阁首座,不知……情形如何?”

      手鞠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片刻方道:“历代崇明阁大多不通武功,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我还用得着在这儿咬牙切齿?我们马马虎虎算是盟友,劝你还是别想太多比较好。”

      灰衣人咳了一声,道:“……公主,在下与首座大人并无仇怨。松川城已多年不曾展示力量,这次的事,好奇的不只有在下一人。”

      手鞠偏了偏脑袋,似乎不大相信,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也没得手。崇明阁首座身边只带了十六个侍卫,但无一不是精锐,为首指挥调度者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应是他贴身近卫浦野千寻。他们身上除长刀短弩之外,还配有弓箭和驳接钢矛,攻防进退极有法度,似乎是沙场格局,与一般侍卫绝然不同。”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她目光渐深,慢慢道:“与他们相比,只怕崇明阁首座本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灰衣人眼睛微微一眯:“他亲自动手了?”

      “没有。”手鞠一口否认,又毫不停顿地说道:“侍卫与战士不同,他们的职责是护主,毙敌犹在其次,但我们的人截杀的时候,他的侍卫却始终是以攻为守,每战力图全歼,敢这样托大,那只说明一件事,他们这位主子根本不需要人保护。”

      “暗杀术若不能一击成功,在高手面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你要是想找死,记得别把我的铁扇骨带在身上。”

      讲解得如此清楚,摆明了是我虽然不能动手,但若有人替我杀了他我也乐观其成。可是……怎么让这位公主明白,他真的没有去刺杀崇明阁首座的意思啊!

      * * *

      “皇家的人,性格刚硬点儿、心机手段厉害点儿也没什么,不过你说她一个女人,正常也应该佩服大长公主吧?居然佩服我们殿下,真是想想就让人身上发冷。”

      奈良鹿丸一边快速地脱下披风和面罩,一边不忿地抱怨着,身为正常人,衣服穿成这样那是绝对舒服不了的。

      旁边的少年一边听他讲述会面的过程,一边接着他丢过来的衣物,闲闲道:“殿下英明神武,佩服是应该的。至于那位公主性格怎么样自然有她未来夫君操心,奈良先生你就不用费心了。”

      奈良鹿丸闻言停下动作,看了看他,微笑道:“不错,反正以后跟她联系的人也是你,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少年面色一僵,立刻正容道:“小人虽不畏死,但有生之年却还希望亲眼见少主一面,先生请务必继续说下去。”

      鹿丸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这位公主不在深闺娇养,却练得一身武功出来统领暗谍,怎么看也不是易与之辈,一个人来这里,身边居然只有侍卫,连一个侍女都没有,你敢把她当普通女人看?”

      “……不敢。”

      其实这位永安公主他们都不陌生,承亲王驻边多年,西南六道本就是银狼故属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多年过去,在别处的耳目或许因为频遭打压而退化,但对风之国的了解却仍然十分细致。这也是鹿丸敢认定月光疾风之事离奇的原因,如今风之国内部争斗正烈,怎么会顾得上挑衅外国?

      表面上看,风之国无暇外顾是因为已故皇后所出的小皇子已经到了要被人关注的年纪,但实际上造成这种紧张形势的人却正是这位永安公主。风之国君主不喜欢父亲为自己选定的出身高贵的正夫人既不是奇事也不是什么秘闻,正夫人所生的三个孩子无论在她生前还是逝后都一样备受冷落,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几个孩子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就此认命。

      没见过母亲,几乎也没见过父亲的小皇子生来唯一一件幸运的事,就是有这样一对哥哥姐姐。永安公主在父亲懒得管她的十几年里没有浪费一点儿时间,如男子一般习文练武,积蓄起自己的力量来渗透夺取皇家固有的暗谍体系,进而影响朝堂。嫡出的兄长放弃自己正统的身份和姓氏,拜入巫门,历十年时光,终于成为宗亲中辈分最高的千代长老的亲传弟子,从而借由御庭内部的影响为他的弟弟争得了继承皇位的权利。风之国君主被迫赐小皇子封号为“英”,在永安公主和御廷巫门的支持下,拥有嫡子身份的英亲王立刻在朝堂上占据了半壁江山,瞬时之间,风起浪涌。

      眼看着就又是一个静仁大长公主,两个少年相顾而叹,戚戚然不敢等闲视之,鹿丸道:“这样的才略手腕,平庸之辈肯定不被她放在眼里,更别说我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又不敢以真容示人的鬼祟之辈……”

      少年惊讶地道:“……您真有自知之明!”

      这种话就要坚决地充耳不闻,鹿丸道:“但幸好她还是个女人,所以我就编了个故事给她听。”

      “编……什么故事?”

      鹿丸懒懒道:“昨天不是给你讲了一遍吗?”

      少年失声大叫:“什么?那个……是编的?”呆了半晌,从鹿丸扔过来的衣物中翻出那个布包,不敢相信地道:“难道这军旗是假的?”

      鹿丸瞪起眼睛:“胡说什么?当然是真的,我有几个胆子敢伪造这种东西?何况你以为这颜色随便什么地方都染得出来吗?”

      少年被他的气势震慑:“可……可是你说……”

      鹿丸长叹一声,按上他的肩膀:“佐井君,编故事怎么可以从头到尾都是骗人的呢?”

      “……”

      “这军旗是真的没错,但派人把它送到大长公主殿下手里时,少主早就连猿飞大人、宇智波家连着松川城在一起都找不着了。”

      “派……派人?”

      鹿丸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当然,你难道没想过,少主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做仗刀闯出木叶这种事?”

      佐井挣扎着道:“可是这血迹……你不是说……?”

      鹿丸认真地想了一下,道:“这得问你师傅了,没准是他杀人时不小心溅上去的。”

      “……”

      “奈良鹿丸,你真的是不要命了,永安公主要是知道你这样骗她……”佐井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他,目光很明白将言中未尽之意诠释完整……真不怕将来尸骨无存啊!

      鹿丸怒道:“她心情正恶劣,还没照面就先给了我一刀,要不是把殿下和少主的传奇形象搬出来挡在前面,她哪会对我另眼相看,哪会听我把话说完?尤其还是说她正恼火万分的事。你以为我喜欢给自己找麻烦?”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道:“再说,她反正也不会发现。”

      佐井十分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不会?这种事又不是绝对无法证实,不定什么时候风声就飘过去了。”

      “我又没说她不会发现我骗她。”鹿丸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说,她不会发现骗她的人是我而已。”

      看着同伴明显迷茫的神色,奈良先生问道:“铁扇骨呢?”

      “这里,你刚才给我的。”

      “嗯,”奈良先生点头道:“佐井君自幼修习易容易声之术,替我掩饰会武功的事实,却因为我一直未曾真正出过手而没有用武之地。今日终不至于辜负佐井君多年之功,我也觉得很欣慰,日后大长公主殿下和永安公主两边备案,今晚去的人自然是你。”

      眼见同伴的神情转为目瞪口呆,叹了口气,道:“永安公主也是怀疑被人从背后暗算,所以才忍下一时之怒,示弱退却。她亲自赶来处理这边的事,现在又匆匆回去,风之国内部的苗头只怕也不简单。所以铁扇骨一定要收好,这个盟约将来还会有大用。”

      奈良先生语重心长地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去见你师傅吧。”

      看着其人施施然开门出去的身影,佐井猛地反应过来:“啊,你给我站住!奈良鹿丸,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那可是铁扇公主啊……喂,真的会死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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