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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心乱 ...
阿斯玛明显有些意外,脚步顿了顿,随即信口接道:“这话该我说才是,静音小姐几日不来,就这样生疏了,竟然还要等人来招待?若是下仆不肯奉茶,我倒是可以代为教训教训。”
说话间走到小室门口,里面的女子大约双十年纪,眉目清雅,气韵极佳,却穿着素净的墨蓝色外衣,脂粉佩饰更一件都无,别有一般端庄静气。见到二人过来,目光落在后面的鹿丸身上:“这位便是奈良先生了?”
鹿丸行了个礼,道:“见过静卿!”
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爹,您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如果我们家这么些年来究竟是在为谁办事您都能忘记说清楚,其它那些小事被忽略实在是太情有可原了!他曾经怀疑过“锦鲤”这个组织是怎么形成的,也因此否认了如今奈良家为之效力的人是猿飞荆之助,但是即使不是猿飞,能够不避嫌疑将注连绳身后部属暗中交予他人,这个建立“锦鲤”的人身份也只有更高。
现在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这更上之人正是先帝的同母姐姐、当今陛下的姑母、火之国皇室三代以来唯一受尊“殿下”的公主——静仁大长公主纲手殿下。
如果是她的话,的确能这样做,也会这样做。皇室之中原本就只有她对这位庶出的皇子最为赏识器重,当初注连绳死于宫变时,她正在东海湾隐居休养,闻讯日夜兼程赶回木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有回天之心,奈何无起死之力,面对木叶一团混乱的局势,纵有雷霆之怒也只得生生压下,先尽快安抚大局,若非得她庇护,注连绳昔日旧部也不会这般轻易避开牵连。
纲手少年时曾师从猿飞荆之助习武,信任敬重之情本不同常人,这些年新帝年幼,猿飞摄政,她除了偶尔外出,便一直长居木叶北郊的行宫,与他配合融通、衡定朝堂,那么,锦鲤由作为连绳殿下旧部之一的父亲和摄政大臣府共同接管,便也是情理之中了。
静音微笑着还礼,道:“不敢当,静音不过为人执役,先生礼重了。”
阿斯玛显然与她十分熟稔,并不拘礼,笑道:“行了,一会儿你们路上慢慢客气,反正要说的事也不少。”
静音奇道:“难道你还没有跟他说?那你让我等的这半天都干什么了?”
阿斯玛不以为然:“我自己知道的还不清楚呢,说错了静音小姐你不还是要重说,省一道是一道。”歉然道:“至于让小姐久等,真是抱歉,没有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他虽没说这半天干什么了,但静音显然对他颇有了解,只微露无奈之色摇了摇头,听到最后一句,道:“城中到底还不安定,这样的时候我来反而比别人方便些。”
他们说话间鹿丸却在留意那个车夫,一时便走了神,三人走下院中,静音正说到:“殿下还在等着,我们就先告辞了。”转头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略提了声道:“既然还要同路而行,玄间大人也见一面吧。”
鹿丸之所以留意到那个人也谈不上眼光如何敏锐,只是木叶还在非常时期,静音一个女子又是如此身份,出行却连侍卫都不带,阿斯玛看到居然也不担心,那肯定是有人可以确保她的安全,她身边也就只有这个车夫了。
那人听到静音的话,摘下斗笠,向二人点了点头。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英气内敛,双目神光离合,身子坐在那里不动,只懒懒一抬眼,气势陡然间就变得不同,再不是先前寂寂委顿的样子。
“这位不知火玄间大人是新任内侍卫统领,现在木叶还不安定,不便招摇,我便请玄间大人陪我走这一趟。”
这个,鹿丸看看不知火玄间一身打扮,的确不算招摇,不过随随便便就带个统领出来,还说自己只是为人执役……
这女子名义上虽只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却并不是宫中长大,而是纲手当年离京游历时,从外面带回来的。身世来历无从得知,但只看纲手将自己封号中一个“静”字赐她为名,也可知亲厚爱护不同寻常,其他人自然也不敢以仆役视之,她承纲手传授医术,有师徒之份,宫中便俱以“静卿”尊称。
但此时更令他心念一动的却是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内侍卫统领肩负皇宫安危之重,素来都是由亲信贵族子弟担当,这“不知火”一姓却从未听说过,为何在这样的嫌疑之时独得大长公主信任?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前任统领未闻有过,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换了人,这可不是能等闲随意更替的职位……
静音简单介绍过便先行上了车,不知火玄间神情冷淡,似乎又不愿多话,鹿丸便也没有开口,只行了个礼,和阿斯玛约过后会之期,跟在她后面上了车。
轻便的轩车悄然从后门驶出,静音也不赘言,直接道:“先生想已看出端倪,长话短说,二十三天前,殿下身边的暗卫在宫中废园里发现前任统领月光疾风的遗骸。”
鹿丸蓦然睁大了眼睛,几乎无法置信……原来不是撤换,竟是遇刺!这……什么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种骇人听闻之事?
“可知是何人所为?”
“主谋尚未得知。”
这种事简直出乎正常人想象范围!守卫皇宫的内侍卫统领在宫中被刺杀,这不关乎能不能做到,也不关乎事后有什么影响,胆敢做出来,就已经是无法想象……鹿丸定了定略有些恍惚的心神,心念微转,道:“木叶的消息和事务我所知一向不多,静卿与阿斯玛大人都是知道的,大长公主殿下召我前来,莫非事关西南吗?”
注连绳军中旧部多在西南边境驻守,纲手既然叫他来,眼下这事必定牵扯到风之国。
静音微笑道:“殿下没有说过,一会儿你不妨自己问问。不过殿下要你做的事,想来的确不在木叶,木叶的戒严,其实已经解除了。”
“哦?”鹿丸微有诧异地抬起头,是说木叶隐患已除?好快的速度!那为何还一直保持缄默不透半点风声?
静音看着他道:“事涉皇家,按例确实要马上封锁一切消息,但不分彼此,彻底断绝木叶通向外面的所有消息渠道却是松川城的意思。”
原来如此,这也是情理之中,木叶发生这种事,对于陛下最倚重的守卫力量而言可说是彻底地侮辱,松川城再低调也不会无动于衷。
然而静音的话并没有说完,她缓缓道:“殿下和猿飞大人接到松川城要求的同时,崇明阁首座已经亲自带人飞马南下,一路拔了风之国在我国境内的十四处暗桩,不动边境一兵一卒,一夜之间把风之国两个暗垒烧成了平地。他回程的时候,风之国只怕还没收到木叶事故的传信呢。”她这样转述着,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金石之音:“果然是上远关出身,好一番雷霆手段!”
……鹿丸在发呆。
静音也不催促,颇有兴趣地看着他,微笑道:“听说奈良先生与崇明阁首座相交莫逆,首座大人日前回程特意绕路平由城,莫非就是为了与先生会面?”
尽力从呆滞中拔出来的人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与首座大人不过偶然相识,普通论交,这些事涉及松川城要务,他并没有提及。”
他身份自有不能为人所知之处,静音也未曾想过他们会有什么深交,不过随口一问,继而摇头笑道:“松川城这次是有意示威了,风之国受此重创,仓促派出杀手一路衔尾追杀,这位公子竟是不必不逃,徐徐回返,路有犯者,一概格杀。”
鹿丸咬牙,这哪是松川城的意思?那家伙做出这种事,还敢悠哉游哉地闲晃,难怪他老师都顾不上从容风度,派人在轸山堵他回去。这长老大人既然这么了解他,怎么早点儿不好好教训?想到那人闲心多得居然还带具琴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那帮刺客里怎么就没个有本事的?早晚被砍一刀他就老实了……
“这次的事究竟太过轻率,不过是密探细作之流,要杀下他们的气焰随便派个人就行了。须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今执掌一阁,便当自重己身,岂能还这样轻身立于险地?”
面前的老者翻看着案上的文书,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不悦地说着斥责的话。日向宁次起身长跪聆训,直到他说完才恭敬地应道:“是,学生记下了。”
月来天气炎热,日向景彦年老体弱,受不得正堂气闷,早已搬到临水的偏阁理事,因为太医叮嘱不可受寒,小书房里放的不是冰盆,而是几桶插了莲花的清水,凉爽中透着淡淡幽香,十分舒适。
宁次进来时,崇明阁长老正坐在书案后,如常听几个记室回禀近几日各处大小事务。虽在盛夏,衣服仍然穿得严严整整,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乱,多年养尊处优,双鬓虽已斑白,面容却仍光洁不见老态,眼角浅浅几丝皱纹也不甚分明。即使不是正经议事的所在,仍端然正坐,腰背挺得笔直,无形中一股雍容威势,令见者无不凛然。
宁次在下属面前常是一身布衣,形容随意,但在这位老师面前却半点不敢轻怠,从山上下来,先回垂昀轩匆匆沐浴更衣,检视束发佩饰俱无不整,这才过来这边。
江永秀和以为长老一早派人找他必有要事,其实倒是不知就里,他原本确实是每日早上过来问安,然后随日向景彦一起去政务堂的,但晋位首座之后,日向景彦便让他代自己主持晨议,议事结束之后再来,早上就不必多走一趟了。
崇明阁长老性情冷厉,因为对这唯一的弟子十分看重,平素要求更是格外严苛,极少假以辞色。但宁次受命主持晨议以来,虽经验尚有不足,他却从不对弟子在议事中做出的任何处置事后进行更改,偶尔有需要提点之处,也会在晨议前叫他来略作交代。宁次年纪太轻,下属们即便不敢失礼于他的身份,心里势必也会有不自觉的轻视,日向景彦虽寡言峻色,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帮助他建立威信。
几个记室早在日向宁次进来时便停下禀告,退到一边恭敬地行礼。这少年跟在崇明阁长老身边六年,总理文案、学习政务,虽然是长老唯一的学生,却一贯沉默少语,也罕有自作主张,与人争执的事更是从来没有,时日久了,下属们不免因为这样的温顺而缺乏畏惧之情,日向景彦执掌崇明阁多年,诸般事务早有规章旧例可循,他虽代长老视事,各部下属处理事务时仍习惯性地不大重视他的态度,而他本人也仿佛完全不在意。直到这一次,连着三天免去晨议,众人方知崇明馆负责木叶消息的人已被撤了一批,而日向宁次本人已经身在去西南边境的路上,他们这才猛然想起这少年虽然年仅十岁就进入内堂,更早的却是以七岁幼龄便去了上远关,他们是把幼豹当成了猫儿,忘记了他本是有着锋锐爪牙的。这次外出回来,大家再看到他一如既往沉默安静的样子时,却已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寒意。
提到日前的事,日向景彦语带斥责,几个记室都是噤若寒蝉,倒是宁次本人不甚在意。若真是恼怒,刚回来时就不会只是责备他在敌人窥伺之下丢掉侍卫一个人到轸山去这件事了。边境之事他匆匆来去,余尾便交代给当地下属小心注意,回来几日,后续事务的报告也陆续送来,想是老师看了呈阅给他的文书,想起这回事,才随口提上一句。
松川城雄踞数百年,除了皇家何尝把旁人放在眼里,他这位老师出身初代城主长房一脉,主掌着日向家最大的几个分家之一,又手握崇明阁大权,一生尊贵无比,给冒犯的人一点教训这样的小事在他看来根本谈不上狂傲嚣张,只不过身为师长,训诫的话总不免要说几句罢了。
果然日向景彦见他应了,严肃的面容反而松缓了几分,道:“好了,记得就行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别的事。”
“是。”
日向景彦略一沉吟,道:“之前是有急事拖延了,政务堂左右司议的人选你可考虑清楚了?”
“……尚未决定。”
日向景彦轻轻扣了扣书案,忽而又道:“江永秀和是你调回来的?”
宁次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名字,宵禁之后的进出城记录都会在次日一早随各种常例文书呈进来,这也正是江永秀和赶在夜里进城的本意,从容答道:“是。边境之事江永代学生受过,只怕会被风之国视作眼中钉,所以学生留下一纸急调令,让他交割手上事务,借回城述职避避风头。”
日向景彦不置可否,片刻却淡淡道:“你们几个先出去吧。”
几个记室行过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待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日向景彦方开口道:“左右司议的位子历来是留给首座提拔心腹的,为的是尽快熟悉掌握政务堂,虽然你差不多可以省去这一步,原来的人跟我太久用起来也总是不方便,我已经替你下令将他们平调到城主大人身边,但新的人选还是要由你自己简拔。”
“是。”
日向景彦看着他:“宁次,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身居高位、手握实权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你自己不想构建力量,还是会有人聚集到你身边,无论是因为仰慕而要追随,还是怀着权欲为你效力。”随手将案上一张纸拎起来,道:“就像这样,即使你只是因为知道他可信,才在这次的暗袭中挑上了他,但在别人眼中他从此就是你的嫡系。何况他又有私学的出身,你安不安排,将来他也注定和你休戚与共。”
“此人在宵禁之后用你的印信进城,明着摆出投效之意,这样不留退路的表示固然诚意难得,另一方面想必也是看出了你心里的不坚定。上位者不可令下属迷惘惶惑,我希望你能从政务堂司议的任命开始,明确自己现在的地位和职责。”
宁次深深吸了口气,道:“是,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日向景彦所说不错,他心底里隐隐总有着几分抗拒,不愿与日向家有过多牵扯,所以一直下意识地与人保持距离,也无意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前这样还没什么,但如今正式代掌崇明阁,平日事务似乎变化不大,身份却已大为不同,如老师所说,有些事他不考虑,也有别人开始替他考虑了。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当年既然下定决心迈进日向家的门,就已经是再无可能脱身离去的。这个家族太大也太深,根本不容人简简单单一个心思就定得下爱憎,不提最初的目的早已几经变折,便是这些年来遇到的人,信任重用自己的上远关大统领、从军中便跟随自己的侍卫、或明或暗表示出效忠之意的下属,甚至是眼前的老师严厉中深含的殷切……这些不知不觉间生出的情分又岂是一朝转身离去,说割舍便割舍得掉的?
避免与人搭上关系的想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只是想得明白,黯然之情总归难免。他行事素来稳重,这次只因心中烦闷又不能为人道出,才执意将下属的劝阻置之不理,去了轸山,希望能借此一行放松一下心情,岂知原本的烦闷没解,反倒又添了一重心事……他们之间一直都很好,也很平静,明明这份平静让他们彼此都很自在很安心,他为什么忽然要来打破这样的平静,生生牵出这丝隐在心底若有若无的情思?想到那日鹿丸目光中隐隐透出的迫切焦躁,是什么事引得他如此不安,竟至于让这样闲逸淡泊的人也会压抑不住、举止失常?若他心事在别处他自不会去问,但若在他们之间,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不能明白说出来的?心中忽而有些慌乱,不敢再深想下去,双手不觉交叠在一起,山风微冷间覆上手背的那一层热度似乎又清晰了起来……
窗外池塘里的更漏“咚”的一声轻响,蓦然一惊,身上顿时沁出一层薄汗……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老师面前恭答应对时走神想这些乱七八糟!
连忙收敛心神,匆匆梳理思路,道:“左右司议的人选学生会仔细考虑,但江永秀和,学生想将他安置在另一个职位上。”
日向景彦只当他在考虑自己的话,闻言点了点头,道:“崇明馆吗?”
“正是。学生想请老师授江永秀和以崇明馆大总管之职。”
崇明馆独立于其它各部之外,几乎可以算是崇明阁长老私人所辖,宁次主持晨议是四个月前成为首座之后的事,但以入室弟子的身份接手崇明馆事务却是三年前就开始了。因为他的存在,崇明馆首领之位就一直空置,现在如果要涉及更多事务决策,放在这里的精力就必定不能像以前那么多,找一个忠心可靠的人来继任可说是当务之急。
日向景彦“唔”了一声,道:“只要你信得过,从外面调人也没什么,只是这人年纪似乎轻了些。”
宁次心思既定,条理便立刻清晰起来:“江永秀和六年前外任,便是以挂职崇明馆监察东海部,其后又转驻西南,除了东北情况不熟悉,立刻便可以接手一半的事务。至于年纪……”说着不禁低头一笑:“有学生在前,只怕还没人注意得到他的年纪呢。”
听得这句话,日向景彦也极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倒也是。”
崇明馆最重要的两部就是东北上远关和西南边境的防务,上远关方面的事务本来就没有瞒得过宁次的,数年下来稳当得很,现今风之国动向莫测,选一个熟悉西南事务的人主理崇明馆也正可避免交接过程中出岔子。
“那就这样吧。崇明馆大总管按例是内堂一间,但这里不必像政务堂那么严格,品轶上差了些,加个“权”字就是。”
此言一出,江永秀和的身份就算是定了,宁次应了声“是”,又补了一句:“江永位在内堂二间,调职令还需老师用印。”
日向景彦微微颔首:“你拟好文书,让人送过来就是。”
“是。”
好了,新人物一个一个地出来了,,,估计有人要对月光疾风又一次英年早逝感到不满,但没办法,情节需要啊,我总不能把个没有殉职背景的平白给写没了,所以只好otz……要尽可能保留原著人物关系啊,所以不知火玄间就成为继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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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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