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家都很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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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逃跑的黑发姑娘，开着高斯林的绿色车子正在高速公路上狂飙。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从刚才的对话来说，至少不是她的国家，甚至，不是同一个星球。姑娘转头看看副驾驶上的青灰色矿金，从没有见过的贵金属。但是这里的天空同样是淡红色的，空气湿度很正常，重力也没有变化，所有的景色和行人都平常。车子也是普通的磁悬浮。
高斯林的车子里有定位导航，已经被姑娘彻底破坏了，但是这样是绝对不够的，车子还是有可能被追踪。姑娘瞥眼看了看身边的地图，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大片的眩光和白色格子状的影子在地图前晃动。
地图是她在路边一个自动售货亭买的，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掉一个小小的全息投影仪出来，而是直接出来了实物的纸质地图。
姑娘又看了一遍地图，地图周围的微尘在车内灯光下漂浮。她并不知道那些是3D打印的纳米机器。
Silence在那里对高斯林和□□说：“那我去找我的甜心了，回见，亲爱的。”她的影像瞬间消失了。
□□又转头看着高斯林先生，问：“你刚才是拿了那个女孩的血样吧？查了什么？”
高斯林先生有点羞赧地说：“基因库。她的基因完全空白。没有任何数据。”
在这个星球上，基因是一个人的基本隐私，但是某些特征性的基因片段，作为身份识别的编码，已经被大量地应用或者泄露到方方面面。警察局，户籍管理，驾照，身份证，体检，星球出入境以及各种地下钱庄，赌场，乃至是定点销售药品和器械的公司，婚庆公司，房产公司，这些地方都可能掌握着海量的个人基因数据。
高斯林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把这些数据库统统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一条匹配的数据。
“可能她是外星人。”□□说。
高斯林点头：“有可能，但是……”但是在不同生态圈生活的人，经过世代的累积，基因会有人种上的变化，这个姑娘的基因型是典型的本地人种。
“也许她父母是本地的，”□□随口说，“但是她出生在外星。或者……”他对着高斯林挑了挑眉毛，左手食指轻轻朝上指了指，说：“你觉得，和云上那些种菜的甲虫，有没有关系？”
高斯林手还按在键盘上，一动不动盯着他看，思考了许久，最后叹息着摇摇头，“他们要隐藏一个人，不必这么麻烦。”
姑娘开着车子到了一个小小的矿石检运站，这里已经远离了城市，越来越荒僻。姑娘把车子停好，仔细观察着周围。她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套皱巴巴的毛衣和工装裤。
检运站里出来一个大叔，问：“你要帮忙么？”他看了看衣服奇怪的姑娘，脸上还有伤，“需要我帮你报警么？你遇到抢劫了？”
姑娘满眼的眼泪说：“是我男朋友，他打我，他是个变态。我报过警，警察警告过他，可是，可是昨天他把我绑架了，打我，折磨我，要杀了我。我跑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无意间拉起了袖子。
大叔震惊的看着她手臂上的瘀伤，说：“我帮你报警。”
“求求你。”姑娘哭泣着，抓着大叔的手，说：“没有用的，没人能阻止他，他是个疯子。我要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她回身指着高斯林先生的车子说，“我能拿这车来换您的皮卡车么？”
大叔看看那辆车，再看看自己的破卡车，脸上想笑出来，赶紧忍住，说：“不大好吧，你那车能换二十辆新皮卡。”
姑娘抓着大叔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那是他的车。我会被他杀了的，他太有钱了，会把我的尸体处理的连个渣子都不剩，求求你。”
大叔安慰着，小心翼翼地隔空拍拍她说：“好好好，这辆车确实太惹眼了，皮卡你拿去，你拿去。还有，你需要点现金，你等我一下。”
高斯林先生把黑发姑娘的血样重新编辑了一下，开始寻找她直系血亲的基因片段，依然一无所获。
□□站在他后面看着电脑屏幕，说：“这不正常，被彻底删掉了。连你都查不出来。”
高斯林先生叹气说：“鉴于这位女士和我们素不相识，我认为没什么必要继续查找了。”
“不如这样。”□□说着打开了通讯器，Silence的影像又出来了，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应该是一直坐在哪里。
“hi狗狗。”silence说：“想我了么？”
□□顿了顿，高斯林有点好笑地看看他。
“那女的到底是谁？你不说的话，我让高斯林直接把她的照片挂到警察系统的A级通缉犯里。到时候她肯定能找回来，只是是死是活我管不了。”
“高斯林先生不会干这种，可怕的事情的。”silence对着高斯林抛了个媚眼。
“确实他不会。”□□又笑，“但他可以把她的照片和基因编码放进失踪人口名单。”
Silence不说话，
高斯林有点不解：“为什么silence要在乎这个呢？”
□□满脸抓到你小尾巴的表情看着silence。
Silence叹口气说：“是的，是我费尽心机把她的基因信息删除了。如果高斯林先生放上去的名单，以我的能力是没办法删干净的。我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好吧，你想问什么？”
□□说：“本来我对这样一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
Silence撇着嘴，笑着说：“但是我对她不同寻常的关注让你很惊奇。狗狗你在吃醋么？”
“她是谁？”□□不理这种调情，继续问。
“只是一个定制人。”silence说，“法律上讲，代孕公司的机器只能把人类胚胎孵化到280天，但其实，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用五年时间孵化出一个成年人。适当的营养和激素水平可以加速生长。”
“成年人？神经和肌肉系统没有经过学习训练的成年人？”高斯林先生皱着眉头说，“听起来只会是一个脑瘫患者。”
“肌肉可以电击训练。至于大脑，在另外的地方，训练。”silence说，她微笑着，盯着高斯林的眼睛看。
高斯林目无表情地看着她。
□□有点纳闷。问：“什么？”
“silence小姐的意思是说，她编写了一个世界。”高斯林语气冰凉地说，“在一台巨大的电脑里——Silence这时插嘴纠正“在云上。”——在云上，设定了一个宇宙，规定了和这里一样的基本物理常数，等万有引力将星球稳定下来，就可以在某几颗星球上种植，人类。”
Silence手撑在下巴上，非常愉快地点着头，听高斯林讲话，脸上的表情像是：“表扬我，表扬我，我多能干。”
高斯林闭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叹了口气说：“然后你看着他们繁荣，昌盛，生生不息。你就是造物主，你指导他们的进步，干涉他们的发展。直到他们发现，有你存在。”
“他们早就知道了，然后现在那个世界的所有人类，文化的基础就是打败邪恶的造物主。”silence说，“真是些没良心的小东西。”
□□吐了口气说：“真可怕。”
“然后呢？”高斯林问。
“然后，反抗越来越剧烈。差点就让他们逃出了世界的边界，到了我们的‘云’里。”silence耸耸肩，“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那个宇宙格式化了。”
“你怎么能这样！”一直温文尔雅的高斯林拍着桌子站起来，“他们是活的，你就凭着一时的喜好，就这样，就这样……”
“别说这种话呀。”Silence微笑着说：“您做过什么？大反派先生。”
高斯林先生眼睛盯着她，慢慢坐了下去。
□□先生突然在边上阴森森地说了一声：“注意你的措辞，silence小姐。我不杀你，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Silence举手投降一样说：“啊呀呀，真是抱歉，看来说了不能说的话。”
“你们不继续听下去了？”silence满脸意犹未尽的说。
“不需要了。”高斯林先生疲倦的说，“我想，那个女孩的大脑来自于反抗军中的某一个人。你把定制人的大脑蛋白质做成了处理器和存储器，把女孩的程序导入到了大脑中，只要有合适的脑神经训练，她就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类。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挑选这个姑娘的原因，是因为她和你的行为方式十分相近。”
Silence用指尖在掌心轻轻鼓掌，说：“是的，是的。您不介意我抄袭您的创意吧？毕竟这来自于您的……”
“silence！”□□暴喝一声，“闭嘴!”
高斯林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说：“没关系，□□先生。”
□□换了个语气，又问silence：“然后呢？你造了一个人出来，你想做什么？”
“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让她好好生活下去。也许，可以结婚，生孩子，把某些东西留下来。”silence说。
“基因么？你的？”□□嘲讽的说，“您的基因可是能长生不老个一两百年。”
Silence盯着他的眼睛看，第一次没有了笑意。
□□毫不留情的说：“只是，你，快要死了。”
Silence垂了一下眼睛，说：“是的，所以我留下了她。她的思维方式和行动力都来自于我，她也会记得我，哪怕是个邪恶的大反派。”
□□还想说什么嘲讽的话，高斯林按住了他的手，严肃的对着silence说：“silence小姐，我们会记得你。”
Silence顿了顿，拿手指摁了摁眼线，说：“谢谢，高斯林先生。如果可以，请帮我找到那个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多久？”
Silence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腕血管：“三个月吧，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保幼激素已经没有用了。”
□□说：“到时候你会吐丝么？”他的手在面前画着圈说，“从嘴里？织茧子？”
Silence又抛了个媚眼过来说：“你来看啊，到时候我会□□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家都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