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龙族]海与龙王》北杉乔

158、第154章 中国·LAPUTA

　　-
　　扎辫子的男人——众所周知的——楚天骄喝了一口手里的热咖啡。热气从纸杯里飘出来，咖啡香与纸杯上的星巴克标识严重不符，令人怀疑这位该不会是自己手动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故意灌进星巴克纸杯里显得这杯咖啡值二三十块，但特蕾莎一闻就闻得出来全世界的任何一家星巴克都不可能卖这么好闻的咖啡。就算星巴克涨价涨到一杯咖啡值四五十块也不可能。

　　楚天骄完全没有被发现的自觉，十分自然地把手里另一杯没有开盖的咖啡递给特蕾莎：“刚买的，还热着呢。”他从自己带的背包里掏出一把简易折叠塑料凳，颇像在世博会或者游乐园排队时用的那种廉价小板凳，“下来蛮辛苦的吧，来坐。”

　　特蕾莎迟疑地接过咖啡，又迟疑地坐下，内心再次肯定这绝对不是星巴克的咖啡。她看着楚天骄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资料、情报、数据塑造出来的纸片人，突然就因为这一杯咖啡而生动立体了起来。其实剖去屠龙者的身份，楚天骄也就是一个离异的大龄单身糙汉……吧。

　　没什么好怕的，嗯。

　　“他们管这里叫Laboratory of Acient-Present Ultimate Temporary Action（古代及现代行为临时基础研究室），简称LAPUTA，”楚天骄一哂，“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你爸硬凑出来逗你玩儿的，谁不喜欢宫崎骏呢。”

　　特蕾莎满脸疑惑：“宫崎骏？那个动画导演吗？”

　　楚天骄一愣：“你不知道？维奥莱特没跟你说？”没等特蕾莎回答，他就兀自嘀咕道：“奇怪了，你爸以前很喜欢那些动画片，我跟那小子喝酒的时候他就说有一天要送自己宝贝女儿一座天空之城作为小小的补偿，那时候还没你呢。这事被他惦记了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建这么个没屁用的基地，没想到一个字都没跟你说。”

　　特蕾莎微微睁大眼睛。

　　她不喜欢看动画片，也不适应日本动漫的画风，觉得怎么看都不对劲。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维奥莱特哄着她看动画片，看《聪明的一休》和《蜡笔小新》们，她都十分抗拒，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幼稚至极。后来渐渐地，维奥莱特就再也不提这些事了。

　　现在想来都好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这座地下堡垒那时候就有了吧？但维奥莱特从来没有说过。*你最爱的人，你为她做了很多事，但她不知道，因为你觉得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你忘记跟她说了。

　　特蕾莎忽然觉得心里有个柔软的地方微微一动，一阵后怕涌上来，如果今天她没有鼓起勇气走进那座电梯，也许那个男人为她做的千百种付出的其中一件就永远不会被她所知晓，即使后知后觉地知道，也没有办法去回应了。

　　幸好幸好。
　　她还有时间。

　　楚天骄慢慢喝了口咖啡，插着兜站起来：“不提了。你刚刚看到那个深海场景了吧？其实那是假的，特意找好莱坞顶尖特效团队电脑模拟的场景，中原大陆地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一片海呢。”

　　看了一眼僵住的特·刚刚经历世界观重塑·蕾莎，楚天骄满不在乎道：“但这个基地确实是瓦格纳所有基地里最深的一个，它被建造以来就只有一个目的，”他朝那条沉睡的巨龙努了努嘴，“喏。”

　　那只巨大的生物无知无觉地趴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它灰黑色的鳞片被大雪覆盖，与斑驳的山谷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察觉不了。但特蕾莎所震惊的远不止于此，每一条龙，即使是最弱的龙，都有他们自己的炼金领域，即使他死了，周围接近他的人也会感到本能的畏惧、恐慌或者压迫感，但目前看来，这条龙仿佛是一条没有任何魔力的纯物理攻击·睡美人。

　　楚天骄轻描淡写：“那是天空与风之王。”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特蕾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喷出的那一点咖啡眨眼间消失在眼前。她再次不敢置信地看向这条龙紧闭的双眼：“你是说，你确定你是在说——这是一位龙王？”

　　楚天骄全然不在乎她的惊讶，兀自补刀：“其实是两位，你没看他肚子那儿还躺了一只吗？像只没长大的龙崽似的，怪可爱的。”

　　特蕾莎面无表情地听着身边这位经验老道的屠龙者感叹四大龙王的一员“怪可爱的”，心想就算刚刚那片地下海是真的，比起这个她都不会感到有多奇怪。

　　但楚天骄说的是事实，那条体型较大的龙正把一条中等体型的龙紧紧搂在胸口，白雪覆盖在他们的鳞片上，两条龙都闭着眼睛，气氛温馨，仿佛一对襁褓中的婴儿。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天骄：“这就说来话长了。他们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死在这里，你现在站在的这片土地，它几千米之上是一部分统万城遗迹，陕西的那个统万城。当时的人们不远万里把两具棺材带来这里埋葬，为的就是把一些血腥而黑暗的秘密永远埋藏起来。这两条龙的龙体尸骨是后来维奥莱特·瓦格纳花大价钱在陕北的遗迹上开挖，然后拿直升机吊着带过来的，唯一目的是让他们的灵魂与身体在一起沉睡，这样更有安全感一点。你们有钱人真是有花钱的天赋啊。”

　　特蕾莎抿着嘴沉默不语。

　　“那两具棺材，后来被遭天谴的弗里德里希·冯·隆给挖出来一具，转手卖给了一个德国人，当天晚上棺材里的人就复活了，复活之后呢二话不说，把一整个庄园的人杀了个干净，就留下一个幸存者，叫希尔伯特·让·昂热。”楚天骄讲故事抑扬顿挫，仿佛得了单田芳老先生的真传，“当时你爸爸……哦，就是你的第十八个爸爸就在场，他留了昂热一条小命，又救活了另一个年轻人，此人后来成了他座下走狗。”他独自沉吟了一会儿，“也没那么难听吧，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瓦格纳是个德国姓，这帮德国人都蛮听你爸的话的。”

　　特蕾莎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我的……第十八个爸爸？”

　　楚天骄点头：“你爸没跟你说么？瓦格纳这么多年的后代都是假的，家主一直都是维奥莱特·瓦格纳，从第一任开始，一直活下来的只有他的大脑而已。他跟他弟弟真是对奇才，在当时的科技水平居然研究出了克隆人这种东西，然后他弟弟把他的大脑移植进新的身体，他再把弟弟的大脑移植进新的身体，这对兄弟就这么互相完成了更新换代。简单粗暴地像汽车零件检修一样，是吧？”

　　他说得很嗨，说完了才发现特蕾莎已经呆掉了，以为她在脑补什么很不好的画面，急忙说：“诶别别别怕，这么多年只有你是自然出生的，你是你妈亲生的，这点错不了，否则你就不是你了特蕾莎小朋友！”

　　特蕾莎龟裂的表情一点点被她自己掰了回来，半晌，她满脸茫然道：“原来这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楚天骄仔细端详她，确定这丫头是真傻了。

　　“喝点热的吧，别凉着了。”这位中年大叔只得祭出“多喝热水”升级版。

　　“不，其实还好，我之前又猜到这个可能性……但是太不现实被我自己否决了。”特蕾莎喝了一口咖啡，慢慢盘腿坐了下来，她面前是浩瀚无边的大峡谷，里面的雪是人工催化的雪，但空气并不冷，暖风甚至令人微醺，一眼望去，十分美丽不冻人，“你直接告诉我倒免了我猜来猜去的麻烦，现在就好像心里有块大石头落地了，沉甸甸的，很稳很稳。”她忽地抿嘴一笑，“我现在相信我爸爸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了。真奇怪，每个幸福的女孩从小就相信这一点，除了我。”

　　楚天骄挑眉：“现在你也是个幸福的女孩了，还有什么幸福的问题吗？”

　　特蕾莎指了指这两条龙：“他们，没死吧？”

　　楚天骄摇了摇头：“你觉得那位无所不能的超人像是会让他们死掉的人吗？”他拍拍特蕾莎的肩膀，“放心吧，活得好好的呢，估计正跟我儿子一起在学校食堂吃炸鸡喝啤酒。”

　　他提起楚子航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一点多年不见的伤感也没有，但又充斥着满得要溢出来的伤感。特蕾莎抬头看他：“你被派到这个城市来，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两条龙对吗？”

　　楚天骄把手插回夹克里，缩了缩肩膀，他的穿着依然是二十年前的风格，除了头发之外，岁月好像在他身上凝固住了：“这个基地只有三个出入口，第一通道、第二通道和第三通道，其中一个就在我那个小破屋。我被派到这个城市观察这两条龙，我看着他们，确保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不会被什么人发现。真要说起来，我是这座基地的总指挥呢。”他砸吧两下嘴巴，“虽然这座基地除了一个人工智能也就我一个活人了。”

　　特蕾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她回头看了一眼：“但如果这座基地只有你一个活人的话……那边那位藏起来的先生又是怎么回事呢？”

　　……

　　同一时间。瑞典皇家图书馆。

　　“我们一般是不会外借这部分文献资料的，”管理员拿着一大串钥匙打开一间木制的古老书柜，“如果不是你们有斯德哥尔摩大学教授证书，就连美国总统都没资格查看。”她推了推金框眼镜，“只能在这里借阅，不能拍照，监控会全程录音录像，抓紧时间，你们还有一个小时。”

　　望着这位老太太远去的背影，楚子航转过头无声地看着芬格尔。

　　芬格尔一声哂笑，比口型道：“做假证，我是最顶尖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你们说，其实楚天骄装得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各种打击特蕾莎的三观，就是为了报他那雪茄和相机的仇。可惜他不知道他宝贝儿子已经跑到北欧去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南在龙四说老楚是个守望者，所以我就按照这三个字写这个男人，我就只记得这三个字，一瞬间就把这个人变得立体了起来。
开头星巴克就是想报我每次鼓起勇气买星巴克都被难喝得喷出来的仇。
另外打*号的是江南老贼的原话。
这句话真的是要经历过才能感觉到其中很难过的深意吧。
本来有个送给各位有缘人的沙雕圣诞礼物的，结果老福特死活发不出去，唉，估计是天要亡我沙雕叭。总之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啦！
又是一年过去了。今年我也依旧保持在一米六没有长高。
好气呀。
晚安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