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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135章 西班牙·巴塞罗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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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特蕾莎忽然呆住已过了五分钟，楚子航兀自翻着手中的书。四分钟前他也曾试着叫过这姑娘，可特蕾莎非但不理，反而像老僧入定似地就地垂眸推演起来，她眼中一片呆滞，但楚子航能想象到此时她大脑中的思维竞争有多激烈。
又过了半晌，楚子航差不多已经把手里的书翻了一半，特蕾莎突然又抬起头来，一开口竟是撕的一声轻哼——她耷拉着脑袋太久，突然活动颈椎，差点没落枕。她活动了活动肩膀，一开口便道：“我饿了。”
楚子航一愣，没搞懂她这是什么情况，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快傍晚了，你要吃晚饭吗？”其实老实说他也有点饿，他们本来就没吃中饭，再加上一天奔波，怎么着都有点累到了。
特蕾莎反倒又愣住了，盯着楚子航呆了半会儿，仿佛明白过来似的：“……真是，太抱歉了。明明是我自己家，还这么亏待你，到现在也没吃上什么……”
楚子航搞不懂她在愧疚什么，特蕾莎分明自己也饿了一天，淋了满身冰水，还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脑力活动，她好像更惨一点……吧？就好像如果不明白苏小妍的心思，楚子航就会简单粗暴地对她好，对她更好，恨不得一次性泡完一年的牛奶给母亲喝，在同样女人心海底针的特蕾莎身上他也不会差别待遇。
楚子航简短道：“没事。你换身衣服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特蕾莎笑笑，起身往楼下走去：“谢谢啦，我还没这么容易着凉。我们先回布洛威，路上我跟你细讲我刚刚讲的事。”
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倒是端得一派天真单纯，只不过心里有多沉重，外人就不知道了。楚子航心里觉得不对劲，但特蕾莎什么都没表示，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随她去了，反正总会有人来关心她的。
刚这么想着，奇迹就发生了。特蕾莎刚一下楼碰上兢兢业业等候一旁的Simon就被爆了个惊天猛料。Simon动作和语气都急，却依然带着股贵族似的优雅：“小姐，刚刚收到的加急信息，先生在孤独堡垒醒过来了，大少在一旁陪着，似乎是……身体没有大碍，只需休养几日便可回国。”
特蕾莎被他这一席话说的猛地停住了脚步，她一愣一愣地转过头，几乎听得见机械咔哧咔哧的声音：“我爸他……………………醒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卧槽。
一瞬间瓦格纳大小姐眼眶里就积满了泪水，就差给老管家跪下了：“那什么……Simon爷爷，我从小被您看着长大，您也知道我爸他有时候气急了真的会上手——我今天干的这事儿简直大逆不道，我我我心里真的知错了，就求您……别告诉他行不行QAQ我我我今晚就走，保证麻溜儿地滚！”
Simon表面笑嘻嘻，实则内心长叹一口气——小姐呀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先生他什么性格吗？他难道还真的会打你不成？那唯一一次把你提起来趴腿上揍屁股也只是轻轻地拍了几下而已！你爸爸宠女儿难道不是全银河系都知道的事情吗？！
他咂摸几下，觉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大小姐为了弄清一个真相，千里迢迢跑回国，到自家家里还要躲自家人，在他眼里是委屈极了。这个家里特蕾莎想看什么不能给她看，想要什么不会给她买，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家主也能给她买下来，可那被叫做先生的偏偏就是不把话说全，每次告诉小姐一星半点儿的真相，还得让她自己猜，猜来猜去，可把感情猜散了。
于是Simon便心软了，拍拍小姐有些消瘦的背，安慰道：“先生不会这么快回来的，我也老了……就当睁只眼闭只眼罢。”
特蕾莎知道他这是默许了，当即便满眼小星星地抱住老人的脑袋亲了好几口，笑嘻嘻道：“今天真的要谢谢楚师兄，要不是你我真的油尽灯枯了。”
楚子航没搞懂她说的“油尽灯枯”是指什么，只摇摇头道：“不用谢，反倒要感谢瓦……师妹告诉我这些，我相信来日一定能替家父报仇。”
一来二去，他倒算是认了这个师妹。
可上一个师妹……尸骨都化成灰了吧。
特蕾莎：“说到这，还有事要和你细说呢，”她转头看向Simon，“Simon爷爷，今天准备了什么晚餐呀？我们直接去布洛威，吃完便走。”
Simon躬身：“空运自南太平洋的新鲜烤鳕鱼作为主食，搭配今早才到的法国黑松露沙司，白兰地来自您熟悉的法国老酒庄，77年，刚刚才从酒窖里拿出来，其它配菜三道，都是新鲜的食材。”
其实特蕾莎是不被允许喝酒的，她还是未成年中的未成年，别说红酒，香槟都不大合适，这白兰地是专门给楚子航准备的。特蕾莎的母亲是西法混血，自她和维奥莱特结婚后整个瓦格纳庄园都改吃法餐，原料都得从法国空运，可以说特蕾莎是从小吃法国菜长大的。起先罗莎琳德还以为这本就是丈夫家里人的习惯，结果渐渐她咂摸出味道来了，心里倍感愧疚。法国人吃晚餐本来有好几道工序，能吃上两个多小时，被她发现后劝说无果，只好让厨师减了几道工序，不想浪费他人的时间。
不过这红酒配肉白酒配海鲜的习惯倒是保持着，Simon并不想拆穿某位先生使计故意被妻子发现的险恶用心，他只想瞎了自己的狗眼。
楚子航虽然不知道这么多隐情，也有些奇怪一个西班牙家庭怎么吃法国菜，但他不懂料理，还以为欧洲人吃的都一样，只不过这白酒他是明白了Simon的用意，这是在答谢他今天的照拂，他也不好拒绝。
特蕾莎在一边看着，面上毫无察觉，边走边嚷嚷着想喝酒，但在上层社会待久了，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懂，她心里端得跟明镜似的。
他们坐上早已备好的车，从这里到布洛威开车甚至要五分钟。Simon坐在前面，特蕾莎和楚子航坐在后座，她想了想，还是拉上了后座和前座之前的挡板。
“我们来梳理一下时间线吧。”她轻声道，“无数年前，不知名者创造世界，从此有了无数平行宇宙和无数星球。若干年后，因为不知名原因，龙族诞生于不知名世界的不知名星球，龙族的最高领袖是黑王尼德霍格，其下又有白王和四大龙王，他们分别是巴尔德、霍尔德、尼奥尔德、伊吉尔、诺顿、康斯坦丁、芬里厄、耶梦加得。若干年后，海洋与水之王尼奥尔德遇到了不知身份推测名为斯卡蒂的女子，他们也许相爱也许没有，但他们用某种手段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我确定这就是我。若干年后，某一天他们所在的世界突遭横祸，因为不知名原因毁灭了，推测这个罪魁祸首是我，虽然我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失去家园的龙王通过某种方法穿越时空来到地球，通过某种手段有了混血种，又或者他们本来就创造了混血种只不过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他们原先的世界存在人类。而后由于不知名原因，龙王隐姓埋名，尼奥尔德以不知名手段、为未知目的伪造冰海残卷若干、北欧神话体系、以及其它等等文物。这个时候地球大概处于冰河世纪时代，北欧神话从那时起开始流传。若干年后，海洋与水之王突然停止隐姓埋名，一个叫瓦格纳的家族被建立起来，以未知手段繁衍下去，每位夫人都长得一模一样，我推测她们都是一个人，只不过失忆了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但我不知道每位家主是不是都是一个人，虽然每位家主都有弟弟，但自己生自己也未免太逻辑不通了。于是瓦格纳这么发展起来，若干年后，维奥莱特·瓦格纳有了一个女孩，我时隔多年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而现在——我虽然还是不大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我大概知道这应该和当年我们故乡的毁灭有关系，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毁灭世界吧？我也得有那个能力做到才行。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事从我父亲突然带我去英国就有苗头了，我总觉得他那么神通广大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但这其中可能还另有隐情，他又不会预言，怎么可能料事如神？但事实是，他就这么干了，没准他真的恰巧知道师兄你和你父亲被袭击了，没准他真的去帮忙了呢？这么一推测的话，我们有必要将黑色奥丁背后的指使者纳入我爸做这一切的目的的可能性里，没准是仇家什么的。”
神奇的维奥莱特·瓦格纳。特蕾莎想着。
她开始觉得“维奥莱特·瓦格纳”只是一头龙披的人皮而已，听起来没什么实感，但又觉得自家老爸挑那么张帅脸，怎么看都有点要一用用到底的意思，没准退休了还能去当个模特走个T台赚点钱什么的。
其实她还有些话没说，不是不想告诉楚子航，而是……不敢说。
她怕真相出口，大地都为之颤抖。
楚子航虽然猜到了一部分，但另一部分他几乎闻所未闻，他知道在这件事上特蕾莎只会更严谨，不确定的事情她一概不说，半晌道：“你是不是说……这个世界还存在创世神？”
特蕾莎嗯了一声，又沉默了半晌才解释道：“虽然宇宙大爆炸也是可信的学说，但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创世神，因为爆炸不会创造龙类这种完美的生物，它们完美到……完美无缺。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相关的史料，不过偶尔聊天的时候，无神论者我爸透露过他相信世界上有创世神的事实。他都活了这么久了，当时神情看起来也挺严肃，没准还见过呢。”
楚子航很想嘴角抽搐，但这样不大礼貌，他还是忍住了：“你就不怕……他骗你？”
特蕾莎冷笑一声，看起来倒是无情无义：“我第一次听说圣诞老人这种奇妙存在的时候，某人第一句话就跟我说圣诞老人不存在，第二句话是‘不光圣诞老人，迪士尼公主米奇妙妙屋彼得潘小王子达斯维达杰森伯恩这些东西都不存在，别想了，好好睡觉。’——你觉得他会哄我世界上有创世神？”
楚子航嗯了一声，半晌问道：“达斯维达是谁？”名字怎么这么怪？
特蕾莎：……
“如果你看到一个全身上下一身黑每秒都喷气的怪人的话，那一定是达斯维达，他年轻时也是很帅的，可惜想不开毁容了。”处于童年的小姑娘对没童年的师兄冷淡道。
楚子航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没敢告诉特蕾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要是没看过星球大战、没听说过绝地武士、嘴里没念叨过“原力与你同在”，小时候是会被嘲笑死的。他只是想逗小女孩开心，但好像效果并不成功。
算了，他想，好像无论哪个年纪的女孩都特别会调整心态。
不过有个人他是真的不知道：“杰森·伯恩又是谁？”
特蕾莎眉眼弯弯：“朋友，你听说过马特·达蒙吗？”
楚子航：“……没。”
特蕾莎：“没事，你可以上网搜一下杰森·伯恩，这个系列弯弯绕绕太多了，我估计解释不清楚。大概就是块石头惹的祸吧。”她说的倒是模棱两可。
楚子航：……？？？石头？
他们用完晚餐后Simon仔细嘱咐了自家小姐一遍，又塞了很多钱和东西，仿佛特蕾莎是要出去避难而不是回美国。他也好生感谢了楚子航一遍，还送了很多礼物，由于楚子航喝了酒，还特意派了司机送他们去机场。等到他们离开庄园，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特蕾莎侧过头问，“到最后调查也没什么进展，要不你等我爸回来了再仔细问问他吧，我家的图书馆藏书有电子版，回头我发你密码，警戒线内的书你都能看。”
楚子航没点头也没摇头：“谢谢你的一片好意。我之后可能继续在欧洲转转吧——暑假才刚开始。”
特蕾莎点点头算是放心了，她心里还有些打鼓，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其实，有一个可能，就是——也许，大概，maybe，大地与山之王和青铜与火之王，还没死。他们也许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告诉你而已。
不用她说，楚子航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维奥莱特·瓦格纳这么（看起来）重视亲人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杀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他不敢往深想，他怕那个女孩虽然还活着，但女孩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一头龙。
一头龙。
龙有感情吗？
也许尼奥尔德可以和别人相爱、生个孩子，但耶梦加得会吗？
耶梦加得也不是夏弥呀。
醒醒，楚子航。
别太妄想。
你不可能喜欢上一头龙，永远都不可能。
你只会把她杀死在王座上。
……
西伯利亚北部，大雪纷飞。
西奥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脑子抽了才会同意陪这家伙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旁边这个人，三天前还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七十二个小时过去，这家伙已经能在零下二十几度的雪地里活蹦乱跳了。
他忍了忍，没忍住，咬牙切齿道：“认真的，告诉我，维奥莱特·瓦格纳，你是想在这鬼地方体验冬泳是不是？我奉陪呀，我xx一脚把你踹进冰湖里！”
走在他前面如同小女孩一样欢快地蹦跳着、不是，是步伐轻快的维奥莱特挑挑眉：“兄弟，拿出你当年在零下七十度的冰河世纪陪我对广大北欧民众讲述奥丁那老头的猎艳史的勇气来，可别给我装冷，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伊吉尔殿下最喜欢在冬天啃冰棍儿？”
西奥多：……
妈的，他不做人了。
“这不一样！！！”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兄长跟前，转过身一边倒走一边跟他对峙，“当年那是我们的任务！计划！复仇！而现在，你跑到那个被炸了几十年的港口去干什么？那里已经没有人也没有龙类了！什么都没有，一片废墟而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
维奥莱特忽然对上他的眼睛，他的隐形眼镜下有一丝金光在流动，西奥多不禁一愣。他听见他的兄长缓缓道：“只有懦夫才被时代束缚，我不会为逝去的人白花力气。”
西奥多一皱眉：“那你是……”
维奥莱特微笑：“他们不知道也没法知道，那具龙类的尸体下面还有一条龙。”
西奥多猛地睁大眼睛：“你是说，那是你……我还以为在别的地方。”
恐龙考古中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在戈壁沙滩上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具龙骨，等到他们挖掘出来后，竟发现龙骨下还有一具龙骨，其下又有更多的龙骨，一层一层，足有七八具尸体，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一头真正的龙类尸体下竟然还有一条……这就凑巧地有些吓人了。
维奥莱特垂下眼，显然不想多谈。
西奥多皱眉：“你要把它挖出来？”
维奥莱特歪头：“倒不用那么麻烦，列宁号已经沉没很久了，那条龙的尸体造成日本沉没都有可能，这期间学院会密切监视和列宁号有关的一切，动作没必要这么大。”
“那你要……”
“就地解冻，”维奥莱特一字一句道，“可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但足够了，足够我们把一切进行收尾。龙类的身体到底是招摇得有些过分了，你的身体也被困在南极洲附近，两边同时操作的话，未必赶不上。”
西奥多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还要去南极走一圈？！”要不要命了我的好哥哥？真当秘党傻瓜呀？你还有个听证会呢亲爱的，到时候鬼才会不限制你的行动好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万一像上次一样……一困就是一百年呢？
维奥莱特眉眼一弯，笑得全天下最美的女人都想跪倒在他的西装裤前：“你是我兄弟呀。”
他们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到达了黑天鹅港附近的维尔霍扬斯克，没有人相信他们是从西伯利亚中部徒步走过来的，超人把他们放在那里，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这两位也是真的速度快到不行，一天一夜还没到呢，就快到目的地了。
最终兄弟俩找到了一家酒店，也有了热气和温水，褪了一身的寒气，维奥莱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西奥多已经舒服得在床上睡着了。他窝在被窝里，苍白的皮肤没有因为热空调而和被子的颜色有什么区别。做哥哥的垂首走到他边上，想伸出手摸摸弟弟的金发，半晌还是收回手，叹了口气：“……辛苦了。”
他又想起女儿来，小姑娘温软的脑袋仿佛还在手上留有余温，但他只能期盼一切安稳，特蕾莎那边……应该还是下午吧？希望她有好好读书。
作者有话要说： 西奥多：你倒是摸呀。你有本事徒步穿越西伯利亚怎么没本事摸我头发？
维奥莱特：事实证明，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真相就甭提了。来，叫声好哥哥。
楚子航：FLAG立得飞起。
晚更了……其实特蕾莎这位高智商人士说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点叉还来得及。这章之后估计就没有头脑风暴了，充值智商的几位，真是抱歉让你们破费了2333
恺楚并没有达成，我有点小伤心，但既然写了楚夏，跪着也要写下去。
反正他们会一块儿去当牛郎的，急什么。
龙王一家是真惨，报复也是真狠，看看某人就知道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