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3、第七章 ...
-
01.
“要是给【Master最不想见到的人】列个表的话,你大概只排在布鲁斯·韦恩后边。”
问为什么Master不想见到蝙蝠侠——拐了人家的养子,没有帮忙保护哥谭就算了,还弄疯过一酒吧的哥谭人,他心虚呀。
幸好蝙蝠侠已经死了。
而Charles,那个X教授,还活着。
“恩,决定了,你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了。”
……只要看到还活着的你,我就控制不住的绝望啊。
02.
这个世界糟透了。
Master不止一次这样想,怨恨的,诅咒着,然后卢西亚那孩子就会过来给他一个抱抱,说一些好像是心灵鸡汤其实并没有卵用的话。
偏偏他很吃这一套的。
“但是你把她丢在我这里了。”
是的,是的!我将她丢下了。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
“她不爱我。”
背后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痊愈,Master随意向后一靠,笑意染上嘴角,“她爱这个世界;她不爱我。”
(伊芙:和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她变得不一样了——更像是X教授,不再安慰我,只是催促我向前。
在Master的心里,这大概是最严重的罪吧?
“我是在教堂认识那孩子的——脆弱得像是小花骨朵一样,可爱又柔软,得了必定会死的病,依旧相信神爱世人。”
【上帝是爱着他的子民的……】
【咦?神不爱你吗?为什么?】
【啊……这样啊……那么……】
——【我来爱你吧。】
那孩子在他和约书亚的爱护下下成长,没有死于疾病,却死在了人贩子的地下室。
她死之前呼唤过我的名字吗?那么黑,一定很可怕吧?
一想到这件事,连灵魂都开始躁动了。
约书亚那矛盾的虔诚与怒火,是和卢西亚一起诞生的。
现在——那个小姑娘不再爱他了。
她不赞同我逃出来;她也觉得我对这个世界有危害。
她只是不说话。
哦——拜托,这点沉默已经足够他伤心了。
“……”X教授叹了口气。
03.
某种东西,大约是被背叛的怒火混合着委屈,驱使着Master站在那里,看着沉默不语的Charles,缪泽科在笑着提议一些很可怕的东西,那位自由似乎兼任了叛逆,不如真的稍微毁坏一下世界怎么样?你看,他们这样防范我,不做一点什么不是很尴尬吗?
那是某种拉长了的贵族腔,恶劣又惹人生厌。
……Master游离的视线落在刚刚被他抛弃的那把剑上。
剑柄的部分已经变形,清晰的展现出他的指印——对,他是有怪力的,一直是卢西亚帮他控制好,所以都没怎么不小心弄坏过东西……
超能力很棒,怪力很强,催眠很好用,但是Master本人,最擅长的是精神攻击。
超能力是精神力导出式,怪力是依靠精神控制新陈代谢肌肉强度,催眠是精神碾压,Master的能力都来自于精神。
他看着面露怜悯的Charles,忍不住想:假如我将我的记忆给他一份的话——
如果他看着小姑娘的尸体崩溃哭泣的话;如果
他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衰老死亡,面对六十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心理被愤怒扭曲的话;如果是他在寂静中度过二十年而疯狂的话……是不是能证明,我没有错呢?
我错了吗?
Master向自己询问,我身为一个怪物,厌恶人类有错吗?
没有!缪泽科热情洋溢的声音伴随着刚才短暂交火的背景音,他在一遍遍回味着刚才的声音,骨骼被碾碎的声音,液体飞溅落地的声音,各种带着血腥味的声音。
(缪泽科:诸君!在下,真的,超爱这个啊!)
哀嚎与尖叫,痛苦,哭泣,美味极了。
(莫君:快走吧。)
(伊芙:离开这个世界。)
(莫君:你本来都已经决定好了的。)
(伊芙:你会后悔的。)
“不,哥才不会后悔呢。”
他撇了撇嘴,缓缓睁大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红色。
“这一切——都美味极了。”
为什么他以前都没有尝试过?
脑子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猛的爆发了出来。
(伊芙:神啊!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以前在坚持些什么?)
(莫君:没有什么意义。)
(卡瑟斯:怎样都好!谁来帮我按住这个想法很危险的自由啊?!)
(约书亚:……)
酸涩的感觉一闪而过。
(约书亚:……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让她回来。)
不知何时面前那轮椅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仿佛这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人。
(约书亚:她爱这世界更甚于爱我……我却还是想让她回来。)
(约书亚:我爱她……她,胜过整个世界。)
……
他曾经问过心中的小姑娘。
“死在人贩子的地下室一定很害怕吧?是不是一直在期望我救你呢……?”
“是啊。”
他心中模拟出来的,与真正的【卢西亚】几乎没什么分别的人格,那个小小的良心,这样说着。
“很害怕,很想你来救我,也很害怕,我要是死了的话……谁来爱你呢?”
“因此一直一直努力想要穿过那扇门逃出去找你,一直一直努力,可惜我的力气太小了啊,打不破那扇门,最终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也在很努力的……”
“爱你。”
那一个瞬间,天使翅膀上的羽毛划过心脏,将它圈住托起,远离地上一切黑暗痛苦,它能感受到的,只有天使的爱而已。
……
“够了,住手吧。”
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进入了陷阱——那狡猾的读心者,分明是逼着他想起人类可爱的一面……?
抬眼看向Charles的Master愣住了,他看着X教授通红的眼眶,看着他的眼泪,手足无措。
“喂喂喂我说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了吧——!”
有什么好哭的。
因为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感受不到Charles的情绪如何,对方只是坐在轮椅上,很安静的流泪,Master知道他看见的是幻觉,接触不到连安慰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焦躁的向前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次奥,我刚才不是想要报复他的吗?
(莫君:是美人计。)
(伊芙:……是美人计啊……)
想了半天也没有办法,索性扭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一转头就看见了莫君。
……真人,是他养子的那个人,有白头发了的莫君。
“是你老得特别快吗?”
“不,只是真的过去很久了……很久不见啊,混账父亲。”
“呃?抱歉?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吗?”
“要道歉的话对着因为冬兵忙到通宵的神盾局道歉吧,虽然想骂你的不是这个。”莫君低头,“这个是你爷爷。”
“?!”
那是个小姑娘。
水灵灵的蓝眼睛,怯生生的神情,抓着父亲的衣角,小到可以被瘦弱的文职特工挡着一眼看不到。
“爷爷……”
“……呃!”
(莫君:稳住,三年起步。)
哦fuxk我不是在这个方面忍不住啊!
某种意义上一瞬间冷静下来的Master,眼神哀怨的看向莫君:“你这人生赢家……居然已经有孩子了啊……”
“人生赢家个鬼。”
面无表情的推了一下眼镜,莫君磨了磨牙,“在家洗完澡想着晚饭吃什么,一推门就发现对面是餐馆……!”
幸好他有穿浴衣的习惯。
这种超能力是拜谁所赐?
“……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看着小姑娘,心理诅咒的x教授的多嘴,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么收回去吧。”
那只带了一些茧子的手被放在面前。
“你的能力。”
“……”
【“你愿意,和我去别的地方吗?”】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缠绕在莫君指尖的力量,散去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个普通人了。”
“普通的特工,还是养得起孩子的。”
摸了摸女儿的头,莫君说,“我已经得到最想要的宝物了。”
感谢你将我从孤无一人的世界里带过来,父亲。
04.
看着牵着女儿头也不回潇洒离去的莫君,Master:???
就这么走了?对你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养父?
(莫君:我可以替他说。)
嘛,算了。
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磨蹭了半天,回头又走了几步。
那幻象轮椅的位置空无一物,让他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