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精神分裂患者莞尔一笑》天空之诗

78、第二章

　　01.
　　他睁眼的那一瞬间是很清醒的，然后突然被茫然笼罩。
　　我……我为什么在这里？
　　哦，对了，我答应……我答应他要留在这里。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扫视这个堆满画板的屋子。
　　哦……我是个美术老师了。
　　02.
　　“在学院的日子还好吗？”
　　“简直不能更好了。”
　　Master叼着面包，视线从画板上移开，“这里真是……有够和平的。”
　　无聊透顶。
　　这么说的话Charles大概会很伤心，所以算了吧。
　　“……”教授眨了眨那双让人心动的蓝眼睛，露出笑容，“那就好。”
　　他忘记自己已经在学院呆了多久，看那一堆堆的画，大概有一段时间了。
　　……他真的做不到忽视这个，他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在越忘越多。
　　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会自己找出原因，他无法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过太多次的“小事”——打扰每天都在满世界搜罗变种人的教授。
　　还没到那种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于是他一挥手，画作浮起，“拿去卖掉吧。”
　　他的表情是大写的无所谓，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他自己都记不得这些画是不是出自他的手下，他对画里透露的大片情感感到一百个陌生。
　　x教授一幅画一幅画看过去，大多数画作都是纠结成一团的色块，零星几幅风景画，真实到如同摄影……毫无灵性可言。
　　“……这个也要吗？”
　　那是一副虚假的风景画。
　　同样真实如同摄影，却拥有着相当诡异的配色，让人绝望的，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色。
　　没有人存在的世界末日。
　　“呃——那个大概是哥的巅峰之作？随便吧，也许能卖点钱。”
　　他无所谓的挠了挠后脑勺，为指尖杂乱的触感顿了顿心神，“白吃你家饭有点不安心。”
　　“……过几天我会安排学生来上课，你准备好了吗？”
　　“哥时刻准备着！”
　　“……我很担心。”x教授的眼神还盯着那幅末日风景画，“你不画人吗？如果想表达末日的话，不画人看起来就像是缺了些什么。”
　　“……”Master伸手，虚触了一下画框，“已经结束了。”
　　他的眼神闪闪发光。
　　“这里面的人……已经死光了啊。”
　　03.
　　也许是因为那句话暴露了些什么，半个月过去了Master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学生。
　　半个月之后的这一天，Master拿着自己的画板，眼前一花就到了室外。
　　“What the hell……？”
　　他环视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除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凤凰女……以及野兽。
　　“教授呢？”他面无表情，视线盯着炸成碎片的建筑物，全心克制脑中驱使自己跳进火焰的那句话。
　　“不要离开学院。”
　　他感到喉咙紧缩，几近窒息。
　　不不不相信一下这个世界的好人，他不会想要杀你的，就只是……相信他，他不会想要你跳进火海。
　　他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喉咙的痛苦突兀减轻。
　　第二步迈出之前，他的胳膊感受到了阻力。
　　琴拽着他的胳膊，表情惊讶，“当然不……哦我的天，教授怎么可能这么做？”
　　“当然可能，亲爱的。”
　　身形高大的男子低头，笑容带着某种意味不明。
　　“哥可是重刑犯。”
　　那个笑容突然变了味道，过于夸张的弧度吓到了琴，使她下意识松了手。
　　“停手，柴郡猫。”
　　蓝毛野兽龇牙。
　　“为什么不呢？虽然哥其实都没有动手来着。”
　　那个笑容不见了，他继续把视线放在学院的废墟上，爆炸让一切乱七八糟，他对这一切有些印象，但又记不清楚。
　　“我是谁？我在哪？我……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啊。”
　　我饿了。
　　仿佛某个开关被按下，四周的气味突然变了。
　　慌张，惊恐，仿佛水果盘，很解渴。
　　他沉迷其中，肆意大口呼吸着，周围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
　　“冷静了？”他懒洋洋地说，“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他对后续进程感到十足的不关心，哪怕野兽对他说教授被抓走了，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原地坐下，一点也不想动。
　　他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与他无关的一切结束，他对着秃掉的教授说，“哟，回来啦。”
　　x教授看见平静地坐在废墟旁的他，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讶和愧疚。
　　“——”“哦，别，哥能猜到你会说些什么，所以别。”
　　他像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犬类，没有任何多余的怨言，甚至帮了一把手重建学校。
　　“你们终于复婚啦？”
　　他扫了一眼万磁王，笑着对x教授询问，而万磁王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认出他。
　　“……我们是朋友……”
　　x教授捂脸。
　　“哦，朋♂友啊。”
　　一如既往地，Master就是能把三个音念出四个调。
　　“……柴郡猫？你还活着？”万磁王看起来很惊讶。
　　“……”还真有比哥还不会读空气的人啊。
　　他笑了一下，有些胃疼。
　　“只有在记仇的时候你才会这样……记忆深刻？是吗？”x教授摇了摇头，扭头去检查修好了的学院，“别忘记准备一下……下周，不，后天你就可以开课了。”
　　Master仿佛突然来了力气，殷勤地去给他推轮椅，“怎么了？是哥的忠犬态感动你了还是你的警惕心和发量是成正比的？不担心哥教坏小孩子了吗？”
　　不知道哪里发出咔嚓一声，“我相信他们是知道什么该学的，对吗？”
　　赌五毛x教授的表情可怕极了，不然前边那几个人怎么都一副噤若寒蝉样子，除了点头都不说话了，讲真，堂堂中二王有点骨气好嘛。
　　“这个对你打击有这么大吗？”Master手贱地摸了摸Charles光秃秃的头顶，感到了杀气。
　　“挺好的啊，都免了洗发水钱了。”
　　……Charles无力地靠在轮椅上，“Stop……”
　　Master抬头看了看阴森森鲨鱼笑的万磁王，耸了耸肩，“毕竟，你看……”聪明绝顶嘛。
　　还在用读心术的x教授无力地歪了歪头，陷入黑暗情绪之中，Master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再次露出微笑——你看，虽然不顶饱，哥还是挺喜欢这种薄荷气味的呢。
　　他对着心里空荡荡的某个地方微笑，期待有人吐槽他记仇……但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声音回复他，就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