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遇见》若依_

40、圣诞舞会

　　剧组在平安夜和跨年夜有两天假期，狡猾的天王趁机邀请我陪他参加一个圣诞舞会。

　　我不喜欢这种交际应酬的场合，但黎华开口，没得拒绝。

　　我在电话里揶揄他，明知我在拍戏，还好意思在这时候约我。

　　他大言不惭地说，敢打电话给我，就没想过我会拒绝。

　　彼此太了解也未必是好事，比如这种时候。幸好他足够周全，一身行头仍然按时送来，依旧品位不凡。

　　可直到我和他一起步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才知道舞会的举办者是郝友乾。虽然我和他不过两面之缘，但一见到他，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范晓爱。

　　郝友乾还是像从前一样和气地与我寒暄：“方小姐，许久不见，又更明艳照人了。”

　　“郝总谬赞了。”我微笑应对。

　　他和黎华关系很熟：“我先失陪一下，替我照顾方小姐。”

　　黎华举了举手中香槟表示应承，待郝友乾走远，才关切地问我：“你还好吗？”

　　一看就是了如指掌的样子。范晓爱的事虽然早已水落石出，但毕竟闹得天翻地覆，始终心有芥蒂。他知道我介怀，所以特地带我来面对。

　　“我要是说不好，岂不白费你的心机？”

　　他见我还能开玩笑，淡淡地笑起来，端起香槟送到嘴边，动作却突然定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席若芸挽着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紫色的礼服衬得她优雅如兰，柔和的眉眼温婉动人，她美得没有任何侵略性，却又偏偏引人注目。

　　我发现，自己在嫉妒她。

　　她看过来，表情里有意外，黎华早已收拾完情绪，微笑着朝她点头示意，她也点了点头，拿了香槟跟着身边的男人走到远处。

　　“现在该我问你还好吗？”我对黎华说。

　　他耸了耸肩，似乎真的不太在意：“在这种场合遇到熟人很正常。”

　　“你够洒脱。”

　　“你想的话也可以做到。”

　　一针见血，算我输。

　　黎华在社交圈里很受欢迎，忙着应酬各式各样的人物，而我也受邀与几位男士跳了舞。

　　几曲过后，我退到一旁，想在餐饮区拿些食物果腹，却被人拽住。

　　金媛瑄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我抽开手，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思考了一下，还是叫了她一声：“师母。”

　　她嗤笑一声，道：“别装了，蛇鼠一窝，那对奸夫□□的事你会不知道？”

　　虽然此时宾客大都聚集在舞池，但终归是公共场合，我只能摆着笑脸压低了声音应付她：“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失陪了。”

　　她再次伸手拽我，我本能地回避，她抓了个空，尖利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我有些恼怒：“金小姐，如今我不在YOGO，你也不再是我的师母，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我是公众人物，你也身份尊贵，就不要做什么有失体面的事了。”

　　“我有失体面？”她拔高了声音，幸好此时舞池气氛热烈，将她的声音掩去了不少，“好，就算事情与你无关，那请你告诉我古芊菁现在在哪里。”

　　即使是古芊菁介入了他们的婚姻，我也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将她出卖。“我去美国之后就不再与她联系了，抱歉帮不了你。”

　　“呵，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她抢我老公的时候倒是大胆，现在自己躲起来，让永富来纠缠我办离婚，做梦！我就是死也要拉她陪葬！”

　　她面目狰狞，我愈发烦躁：“金小姐，我跟你真的不熟，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帮她抢人老公，不怕报应？！”金媛瑄见我刀枪不入，情绪越来越激烈。

　　“若绮，”剑拔弩张之间，有人柔声唤我，我和金媛瑄同时望去，席若芸缓缓地朝着我们走来，抬起我的手臂细看，仿佛与我熟稔，“这是怎么了？”

　　金媛瑄见状，咬牙切齿地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感谢席若芸为我解围。

　　“要去处理一下吗？”她指着我的伤口问。

　　“一点点划伤，没什么事。”放下戒备之后，又觉得面对席若芸不比面对金媛瑄轻松多少，只能扯着笑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

　　“我也是，这种场合怎么也习惯不了。”席若芸走到餐台边拿起两个盘子，自然地递给我一个。

　　我接过，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不小心愣了神。

　　她注意到，不着痕迹地说：“我先生的公司在台北，最近在这里有项目，我就跟着他过来了。”

　　我惊讶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是你先生？”

　　她也很惊讶：“立翔没告诉你我结婚了吗？”

　　我摇了摇头，突然佩服自己，心潮翻涌，脸上还能维持风平浪静。

　　席若芸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你不会一直以为我和他真的有什么吧？”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沉默地笑了笑。

　　她无奈地出了一口气：“我最害怕看到这种表情。”

　　模棱两可的笑，黎华最擅长，我莫名有了些歉意，主动打开话题：“三年前有一个半夜，我给林立翔打过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你吧？”

　　她点头：“我跟着我丈夫去了台北，在那里开了一家小酒馆。三年前林立翔来我的酒馆喝酒，我跟他聊得还算投契，所以那之后，他常常来这里，每次都一个人喝到打烊，有时候甚至不省人事，就直接在酒馆里睡到天亮。你打电话来的那个晚上，他喝醉了，我替他接了电话，但是你没说话就挂断了，第二天我告诉他，他什么也没说。”

　　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在我心口慢慢地磨。我始终不敢去想那时候的他，那一整年，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有多痛苦，而他的痛苦，远在我之上。

　　“别怪他，”她见我沉默，劝慰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所剩下的也就只有男人的自尊心了。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能够感受到他那种失去了全世界的绝望，根本无法想象两年后他还能骄傲地回到镜头前。所以虽然我曾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回演艺圈，但他邀我写歌词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在最糟糕的时候遇到你，也是他的运气。”我发自肺腑地说。

　　“不，我没有帮他什么，他都是靠自己的。他和黎华一样，身上都有一种孤勇，他们注定是属于演艺圈的。”她的神情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落寞，但很快便消逝不见。

　　“你呢？你还会回演艺圈吗，譬如我邀请你写歌词什么的。”

　　“千万不要，不然我会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演艺圈对我来说，早就是过去的事了。”

　　说得如此决绝，我知道不再有任何余地。只是觉得可惜，这样美丽的女人，最终远离了镜头。

　　回程的路上，我给古芊菁打电话，提醒她金媛瑄可能会找她的麻烦。

　　挂上电话，叹道：“其实我这样做是不是也很不道德？”

　　黎华与我并排坐在后座，柔声安慰我：“感情是他们之间的事，你和古芊菁是朋友，无可厚非。”

　　夜很深，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这样的画面有些寂寥，我踌躇半晌，说：“今天跟席若芸一起来的人，是她的丈夫。”

　　他顿了一下，淡淡道：“是吗，不错。”

　　言语里不是没有敷衍的意思的，我识趣，不再出声。

　　他主动换了话题：“我三十一号晚上的跨年演唱会，请了林立翔做嘉宾，你也来吧？”

　　“什么时候喜欢做媒了？”

　　“作为你今天陪我参加舞会的报答。”

　　“不行，我要求别的报酬。”

　　“什么？”

　　“给我写一首英文歌。”我蓄谋已久，刚好有机会说出口。

　　“难度有点高……”

　　“那就是没问题了，三十一号见。”

　　他无奈：“好吧，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