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小公举无所畏惧》狗尾巴葱

22、21

　　“……斑哥！他这样你还管不管了？”泉奈稍提高了音调，力图引起兄长的重视。
　　宇智波斑原本正盯着虚空出神，听到这句话，侧了侧眸，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归现实。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谈话的主旨，接着话头问：“太阳吗？”
　　“那还能有谁？”泉奈也没空追究兄长的溜号，专注义愤填膺于早先密会上受到的来自宿敌的轻视挑衅，“什么叫‘宇智波看人的眼光’——他分明什么都没跟我们说，倒是跟千手扉间一个外人交了底！”
　　“且不说让千手白白独揽了功劳，单就这么明摆着胳膊肘往外拐，落人话柄，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如果有的选，泉奈巴不得自己跟那位不靠谱的四哥‘好好讲讲道理’。但是很可惜，对方比他早出生了两年，牢牢占据着‘兄长’的有利地位，他一个做弟弟的，再怎么不情愿，表面上还是得维持住兄友弟恭的塑料兄弟情。
　　——更何况他也镇不住那位放荡不羁的脑回路。
　　所以他被逼无奈，只能拐弯抹角通过他们共同的大哥向人施压。

　　斑能理解小弟的愤怒，千手扉间的说辞地图炮了整个宇智波一族，作为统帅全族的族长，他当然会对这种无中生有的污蔑感到不悦。
　　太阳的所作所为也肯定是不对的。联合建村，宇智波和千手既是盟友，也是一定层面上的竞争者。他一向不乐意拘泥于利益纠葛这类琐碎小事，但事关家族长远发展，总归还是要考虑一些。
　　如小弟泉奈所说，太阳对于村子规划有自己的一份想法，不上报家族，反而全盘透露给千手。倘若不是千手扉间主动招供，这事便也这么过去了，千手独揽功劳，宇智波则会陷入没有在规划中贡献出力的被动局面。

　　但转念一想，他居然又能理解太阳的选择。
　　太阳从小到大，一直在被排挤，与家族格格不入，就连他和泉奈两个亲兄弟，都或多或少嫌弃乃至忽视着太阳的存在。
　　太阳在族内无人交心，可不就只能另找别人交流想法么？

　　斑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开口答复泉奈时，话里难免带上几分劝慰的意味：“也别太苛责他了，泉奈，他这么些年不容易。”
　　仿佛为了照映他的话，他们谈论的主角蹦跳着从门外路过，嘴里哼着一曲不知名但喜庆的小调，身影印在门上，随着曲调轻快且雀跃地拗出各种造型。
　　“……”泉奈默然扭回头来，道，“确实挺不容易的。”
　　斑：“……”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放下这个尴尬的话题。

　　被太阳一打岔，泉奈冷静了不少，替斑和自己添了点热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思索一阵，再度蹙起眉头：“话说回来，他跟千手扉间……他们俩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这层关系，他仍有一种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
　　不管怎么说，两个男人在一起什么的，他本以为是不可能在身边出现的上层人的专属。先前四哥表现出对千手扉间的非同寻常的热情，他只当对方又是哪根筋搭错，一时兴起在闹着玩。可一旦得知表面上恨不得离奇葩十万八千里的千手扉间实际也有回应，这就不可能仅是单纯的玩笑了。
　　一方面，他不可避免地难以启齿于血亲的异于常人；另一方面，又——也许不合时宜——因为发现宿敌有一个永远也弥补不了的致命缺陷而感到轻松。
　　不过，从性取向上彻底打败宿敌，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吧= =

　　泉奈特意跟斑提起这事，不是真的在寻求解答——毕竟他兄长在感情方面一向少根筋，他之前都没发现，兄长更不可能知情——只是想从斑这得到同样对此不赞成的认同感，能顺便劝当事人之一回归正道更好。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斑看着他，脸上仍是习惯的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却漆黑深邃，无形之中多了很多他所陌生的情绪。
　　“是爱吧。”那清冽的嗓音说。

　　这么对最小的弟弟说着，太阳与隔壁千手不得不说的感人爱情斑其实并不太关心，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太阳的立场和想法。
　　——太阳再不着家，终究姓宇智波。

　　当天吃完晚饭，他叫住了见势不妙筷子一放碗一推起身就要跑的太阳。
　　太阳的手都摸到门框了，闻言，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门外自由的世界，一步一顿地退回来，坐回原位，低头摆出虚心等骂的姿势。
　　听完斑的意思，他忍不住抬起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什么叫——我哪里吃里扒外了！”
　　斑还没来得及为弟弟毫不犹豫的坚定反驳感到欣慰，就见对方骄傲地挺直胸膛，大声宣布：“我已经准备改姓千手啦！”
　　“……”斑说。

　　话题转换太过鬼畜，他居然不由自主顺着这个逻辑讨论下去：“柱间不会让你入户籍的。”
　　太阳信心十足：“那怎么可能？我上次跟柱间大哥说，他都答应我了。”
　　“……什么时候？”
　　“他之前跟我借钱去赎东西的时候！”太阳挑挑眉，满是阴谋得逞的得意，“我跟他说，不答应我就告诉扉间他又去赌场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斑想。

　　太阳偷偷瞄他神色，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试探着又道：“大哥，你回头帮我催催柱间大哥还钱呗？三千两……”
　　“我会跟柱间说，”斑看着那双闪出希冀的光的红眸，续上后文，“——让他不用还了。”
　　“QAQ别呀大哥！我攒了好久的！”
　　“该。”兄长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宇智波太阳，我看我是太久没管你了，你怎么不想上天？”
　　“上天当然也是想……的……”看见他愈发阴翳的眼神，太阳明智地放弃了继续皮的想法，乖乖闭嘴了。
　　“改姓入户籍，亏你想得出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生来就是宇智波，也永远都只会是宇智波！”

　　“那……”太阳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提议，“我去劝扉间入宇智波的户籍？”
　　“——宇智波太阳！”斑终于知道年幼时父亲每天至少两次响彻整栋房子的怒吼是怎么来的了，这货总有各种办法挑战人类底线，“千手扉间也是个男人！哪有男人跟女人一样改姓换户籍的！”
　　“欸——”太阳失望地长长叹气，托住下巴，“男人真不方便呢。”

　　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嫌自己性别不方便的男性，惊怒到极点，居然莫名就平静下来了。
　　他倒要听听太阳神奇的脑回路还能想出什么歪理。
　　太阳也来了劲，认认真真跟他掰扯：“你想啊，大哥，姓氏是一种归属的声明，改姓，也就意味着彻底是那一家的人了。”
　　“这不仅是生活的保障，还是最高的承诺，代表着往后余生，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哪怕有冲突和矛盾，也会因为家人这层系带不得不团结起来，一起解决问题，继续走下去。”
　　“即使不考虑未来，你难道不想拥有——或者让对方拥有——这种专属的烙印吗？”
　　“说到底，爱就是伴随着不可避免的独占欲的呀。”太阳勾着嘴角笑了笑，意味深长，“姓氏只是其中最基础、也最直接的一部分罢了。”

　　斑受这番话影响不浅，以至于第二天柱间跟他聊天时提到‘姓氏’一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否决。
　　柱间瘪瘪嘴，委屈道：“我都还没说完呢？”
　　“太突然了。”斑总觉得不合适，但仔细一想，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奇妙，紧张、别扭、带着几分小期待。
　　他控制着乱了节拍的心跳，道：“至少让我跟泉奈商量一下——”
　　“……啊？”柱间迷茫了两秒，很快严肃起来，郑重道，“这事你最好先别跟别人提，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可能过于违背人伦了，我也只是有个想法，连扉间都没敢告诉。”
　　“可……”斑很为难，“以我们俩的身份，毕竟是件大事……”
　　“也就我们的身份能做到。”柱间说，“你先别急，宇智波不强求，我会找机会先在千手这边实施，不过得再等几年，先等村子建起来。反正不急这一时半会，过个三四代也许才能实现……”

　　斑听着，渐渐觉得不对了，打断柱间对规划的描述，问：“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无姓氏化啊。”柱间看他一头雾水，主动解释，“等村子建起来，家族就不再是必要的了，用于区分家族的姓氏，再保留下去只会不利于彻底融合，所以，我打算去掉这个过于明显的界限。”
　　斑问：“……那这样，还怎么区别不同的家庭？”
　　“为什么要有区别？”柱间理所当然道，“村子就是大家共同的家！”
　　“但是，”斑想不明白他的思路了，“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区别，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有些人能够通过坦诚相待成为兄弟朋友，有些人则因为差距过大，究其一生也无法相互理解。家族即是把差别较小、有共通之处的一群人分作一类，即使去掉了姓氏，也没有从根源上改变人的本质，所以压根没有意义吧？”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淡化家族的观念不是吗？姓氏是完全莫须有的枷锁，想想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什么‘忠于家族’、‘勇于为家族奉献自我’、‘时刻谨记自己代表着家族’……年幼的孩子不敢暴露姓氏，担心招致敌对家族的仇杀；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也能出于家族的立场大打出手……这样的时代，早就应该结束了。”
　　“会结束的，但不可能是这种方式。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柱间。”

　　他们再讨论了一阵，实在没法在这事上达成共识，只好暂且先按下不提。
　　柱间把抄录好的建村企划书找来给斑看：“你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给大名那边寄过去了。”
　　斑大略翻了一遍，修改版本比草稿少了些复杂繁琐的建筑设计图，批注用的都是古朴正式的汉字，端正工整，笔势遒劲，少有涂改，跟柱间一贯的豪迈气质不太一致。
　　“不是你写的吧？”他问。
　　“这么明显吗？”柱间塌下肩膀，挫败道，“扉间嫌我字难看，自己写的。”
　　“没什么问题，送出去吧。”斑拿了笔，在最后一页的空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企划书合起来，递还给柱间。

　　等柱间接了，唤来家忍吩咐下去，再旋身回来时，他才慢吞吞地拖长音调：“你的字不难看，风格不同罢了。”
　　柱间感动地扑到他跟前，他乡遇故知般紧紧握住他的手，几乎要猛男落泪：“呜呜呜呜我就知道还是斑你理解我！！”
　　斑嫌弃地把手抽回来：“你这随时随地犯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抱歉，但——”柱间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我太开心啦！”
　　他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满是对未来的希冀和向往：“我们那时候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呢！”
　　斑微微一愣，唇角不由自主地跟着漾开笑意。
　　“是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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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理解，斑跟柱间的思维其实并不太一致，斑看重作为每一个独特个体的‘个人’，而柱间考虑事情的起点是淡化了个人观念的‘众人’。
柱间考虑事情确实有点理想化，他知道人性的黑暗面，却高看了光明的一面。所以在原著中，他决定给各国分尾兽，坚信减小差距能够实现平衡的和平——但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了家族，还有村和国的区别，实力相近只会导致争斗势均力敌，绵延不休。
最根本的办法其实是把尾兽全部抓在自己手里，掌控核武器，帮火之国推掉四大国统一天下。
再不济，也能利用尾兽绝对的力量震慑四国。世界霸主谁敢惹？世界霸主劝架谁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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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柱间提出的无姓氏化，是一点小私设。
写火影同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建村时与宇智波齐名的千手大族，怎么到主角时代就完全没落了，连纲手在原著中都没明确注明姓氏。
除开AB惯例的吃设定，只可能跟柱间、或者柱间留下的政策有关。
我常用的一个设定，是千手自从建村之后并不避讳与外族甚至普通人通婚。几代下来，加上一二三战的损耗（作为建村主力，千手一族当然要积极上战场，中间的阴谋论就先不讨论了），本姓千手的直系越来越少，但也许每个家族、每个村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流着千手的血。这是一个逐渐没落消失，却又真正融入了木叶的家族。
另一个想到但从没有机会提到的设定，就是无姓化。千手从某一代的新生儿开始，抛弃了家族姓氏，就此延续传承下去，这就能合理解释，为什么纲手和绳树都没有姓（关于随父姓，就算他们是柱间的外孙，以柱间的名号，完全够资格让他们冠母姓）。正好写到柱间中心的创设组文，我就顺手把这个设定拉出来刷一刷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