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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七、生死棋:4、一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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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军前,杨广依旧被吊着,几日下来已然遍体鳞伤。瞿如捧着碗酒道“要喝酒吗,据说酒可止痛,”
杨广瞪她一眼,将头撇到一边。若不是没了力气,他早就开骂了。
瞿如笑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我知道你不削与我交谈,但我很愿意和你聊天哦,你可知这群突厥人为何老是打打杀杀?”
杨广看她一眼,说道“你这奸细,呸。想从我嘴中套话,妄想。”
“哎,你不愿意说话,那我来说,他们也是为了活下去。他们在这荒漠中游牧,生活困苦,才会屡屡来犯。若是我大隋天朝愿意和他们互通有无,再加上些许优惠,他们自然愿意归顺,你说是吧。”
杨广道“我大隋本就有意欲他们通商,怎么奈那些马匪强盗,肆虐猖狂。”
瞿如将手中酒饮尽,道“若是他日为君者能开条通商之路,我想与国与民都是大惠。”
杨广望她一眼不语
忽然一辆黑色马车冲进军帐,突厥军不加阻拦,任由其直奔可汗牙帐。
不多时沙钵略亲自迎出,上马车与车中人相谈。
杨广死死盯着那车,瞿如笑道“杨广可是好奇车上人。”伸手在杨广耳边一弹,车中话语尽收耳中。
沙伯略道“皇太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听到此话,杨广面色凝重,他知道这当今世上能被称做皇太子的人,唯有杨勇。
车中杨勇道“为何可汗还不将该杀之人除去。”
沙钵略道“太子,稍等些时日,待我军大将乌锦尔泰将凉州城攻下,再杀他祭旗,不是更好。”
杨勇道“可汗是怕我忘记当初约盟。他朝一旦为帝君,这凉州自然奉上。”
沙伯略笑道“太子现在应该紧顾在那皇帝身边,近日听闻独孤皇后对你与那岳家女儿勾搭甚是不满。早前她就嫌你妃嫔过多,更疑你与那云昭训合谋害死原配之事,若是再被她抓到把柄,只怕你这位不保啊。”
“可汗,知道的够多的。你骑袭凉州,若不是暗中截下援兵,只怕此时你家骑兵未到凉州五十里就被全歼了。”
沙钵略哈哈大笑道“你我皆是盟友,互相帮忙,帮忙嘛。”
杨勇道“所以今日我前来,就是要亲眼见这绊脚之物,死无葬身之地。不知----”
沙钵略道“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办,你在车中可要仔细看清楚。”
杨广圆睁双目,死死盯着那马车,眼底写满求生之欲。
身边瞿如不知何时已然不见,旷地上一只火红鸾鸟,挥动翅羽斩断绳索,将那杨广伏在背上,问道“杨广,你可怕高。”话音未落,已展翅腾空而起,杨广死死抓住鸾鸟脖颈,惊异不已,
鸾鸟怒道“你轻点,抓伤我了。”
杨广道“你是什么妖怪,为何要救我。”鸾鸟不理他。
下面传来突厥兵吼叫“回来,-----”沙钵略抢过士兵手中弯弓,开弓射箭,
一箭正中鸾鸟翅膀,沙钵略高喊“给我追,沿着血追。”
杨广见翅上血涌,喊道“你放我下来,我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闭嘴,抓好。”
鸾鸟振翅一飞直冲天际,空中云际间显出一楼阁,曲线舒展开朗,出檐深远,雕栏画栋。门前金银两个童子依偎儿眠。鸾鸟力竭摔在门前,杨广慌忙要从背上下来,鸾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不可下去,这是九天之上,凡人会摔死的”,
杨广见鸾鸟嘴扔在动,却听不道声音,便凑上前去,轻声唤道“你怎么样,---”
他听见那鸾鸟说的是“詹月,好痛----”
金银两个童子闻声而来,银童子道“是只受伤鸾凤,我去喊主人。”
金童子言“嗯,记得带把刀过来,我一直想要个鸡毛掸子,”
不多时,一个俊逸公子,气宇轩昂从楼中走出,每走一步,脚下似水波荡漾。
他看了眼鸾鸟,一拍金童子头,骂道“你这小厮不懂规矩,还不快去拿伤药。”继而又低头对鸾鸟道“三公子我绝对不是个趁火打劫之人,这伤药嘛---自然免费,-----不过绷带要收一百金。”
他又扫了眼杨广,笑道“呦,您也来了,我们楼上聊,”说着手一指,一条红毯由楼中转出,径直到跟前,杨广试探站上去,竟如履平地,慢慢像那楼阁走去。
空三少见鸾鸟身子抖动了下,随即冲着鸾鸟摆手道“放心,你带这么个大金主给我,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楼阁中,两面窗关闭,正厅墙上一空字写的龙飞凤舞。空三少摆手让银童子奉茶道“杨兄,这是前日得来的桂花茶,香气十足,尝尝。”
“你怎知道我?---别跟我说龙气的屁话。”
“不说不说,喝茶喝茶。”
杨广这几日在烈日下酷晒,嘴唇干裂,哪管的了那些品茶规矩,大口喝干,顿觉嘴中桂花香气四溢,似有一种力量由甘田直冲而上。
空三少指着左右两面窗子道,“杨兄心中可有所想之事?”
杨广疑惑道“什么意思?”
“本公子,可以助你完成一个心愿。”
杨广激动道“当真,我要凉州百姓平安,我要杨勇自食恶果。”
空三少,随手推开左面窗子,窗外繁星闪烁,点点星光,似乎触手可及,往下望去正是凉州军营,隋军空城计大胜,欢呼雀跃,声鼓震天。
杨广面露喜色,心终于放下。
空三少道“果然是帝王才,先忧天下百姓。”
杨广走到右面窗子,不等空三少反应,猛的推开,只见窗外,战火连连,生灵涂炭,哀怨声声,宫殿中,一将军模样的人,正带人逼宫。(注:杨广在位十四年,被宇文化及逼宫而亡。)
他指着窗外景色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我逼宫造反,还是那凉州城破。”
空三少瞄了一眼笑道“那不是凉州,是江南丹阳宫外之景,竟然只是短短十四年,杨兄性子急躁,以后定要静心修身,否则-----。”说着他对着杨广伸出手,似是讨要什么。
杨广道“你这是---”
空三少笑道“这凉州百姓平安,我已经帮你满足一个心愿,自然要有回报,”
“你---没说---”
“天下没有白喝的桂花茶。”
杨广皱眉道“你要多少钱,他日我回宫自然付你。”
空三少在胸口一抹,摸出一个绢布,递给杨广道“签字画押即可。”
杨广端看,绢布上写:“昔日因困于突厥军中,特向阁主求助,阁主恳念广之心愿,力保凉州无事,广愿将名下三万金和大兴城西一庭院赠与阁主,聊表谢意,恐口无凭,立此为据。立据人:杨广”
杨广指着空三少,憋闷半天无语,最终挤出两字“奸商”。
此时金童子来报“主人,那鸟儿伤已包扎好。她说若是主人坑完好处,就尽快送他们回凉州。”
空三少叹气道“唉,杨兄,我真想和你多待些时日,听说杨兄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啊---”
杨广摆手道“别了,我怕我没那么多钱付你。”转身出门,却不见那鸾鸟,只见瞿如一身红衣,踏着云朵嬉戏。
“你---,那鸟儿?”
瞿如面色苍白,嘴角带着笑意道“杨广,刚才进去让那空三少坑了多少?”
杨广怒道“那奸商一杯茶,两个戏法就坑了我三千金一个宅院,该不会又是你这奸细和他串通,陷害我的吧。”
瞿如道“你高抬我了,咳咳。”
杨广见她身体不适,拍拍她肩膀,柔声道“你还好?”杨广觉得手心有些湿润,细看竟然是血,忙问道“刚才那鸟儿可是—你-”
瞿如笑道“刚刚那是我朋友,我唤它救你,若你死了,我的赌不就输了吗?”
“只为赌约?”
“那你觉得我还为什么?”
“我---”
空三少,不合时宜喊道“二位你侬我侬完没,是要我送你们下去,还是等会再说。”
杨广瞪他一眼,随即云朵飘然坠地,一切恍然如梦,周围依旧满是黄沙飞舞,似乎从来没到过九天之上的楼阁。
樊逸正在鸣金佯追突厥兵,忽然一道金光落地,显出两个人。樊逸认出男者正是随意将军,赶忙下马跪拜,说明情况,杨广心中暗骂那空三少,明明这凉州已然平安,还诳了自己三千金,最好别再让他碰到,否则定卸他条胳膊。
杨广道“樊逸快起,拿我兵符,速去周边调人,我要让突厥这三万骑兵一个不留。”
“领命。”说罢樊逸催马远去。
杨广冲身后士兵道“儿郎们,随我冲杀上去,要那些突厥兵血债血偿----”
士兵欢呼“杀,杀,杀。”
瞿如望着远方突厥骑兵退败方向,神色漠然,正所谓人间战事纷争起,神力不可为逆道。
此时空空阁中,空三少摸着自己臂膀,打了个哆嗦。
阴魂棋盘中,红光崩裂,黑衣人大惊,“这这----”
明焕道“袁施主,你输了。”
“我没有,所谓生门尽,死门开,我们这棋刚斗了一半,明日我们继续”说罢拂袖而去。
明焕走出佛室,见那玄武靠着栏杆痴睡,便也靠着他坐下。
自言自语道“这世人皆为事所蔽,这棋中已有定数,无论如何下结果还不是一样,不如看开早日修行,方是正途。”
玄武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搭茬道“你当真要入那白玉骨镜寻那韩擒虎的魂魄。”
明焕低头手捏佛珠,不再言语。
春雨落枝头,带着寒意,却似有说不尽的柔情,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