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十年一度（大蛇丸）》小宫酱

37、三十七、

　　大蛇丸将目光徐徐转回战场，不置一言。等待许久，知是得不到回应，千野涵讪讪后退半步，亦将眸光移开，沉默地看起下方的战斗，但脑中却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千野涵不傻，心中原先本来就有些暗暗疑惑，经此一点，便如啪地一下，霎然间心下通透些许。

　　她喜欢大蛇丸吗？不对，不如说……她可以喜欢大蛇丸吗？先前说喜欢大蛇丸，不过为的是令自己的家人安全，说得难听点，这个人对于她来说的作用只有利用关系，虽然这话看似说得有些反了，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大蛇丸一直在利用她，但是换个角度想，她的确也在利用大蛇丸来让自己平安地活着。究竟什么时候呢？千野涵陷入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假戏真做了呢？

　　毫不怀疑地说，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对大蛇丸是怨恨的，恨他令自己远离家乡，恨他将叔叔从她身边带走，直到几个月前从监狱出来之后，在实力相差极其悬殊的情况下，她知道反抗没有什么用，于是便将恨意小心地隐藏起来，随后又对大蛇丸加上一分恐惧。几个月前的她是不是做梦也想不到，在恨意和惧意在心下埋藏这么久的情况下，她竟会破天荒地开始对这样一个人产生好感吧。吃醋吗？呵。思及方才二人的对话，千野涵心下升起一丝淡淡的自嘲，自己这么长时间还在云里雾里，他居然早就已经发觉。

　　她紧蹙眉头，思索良久，自己是为什么下意识对他产生好感的？她大致回想了一遍二人这段时间的种种，最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就是当初那瓶解药。在已认为自己必死的情况下，那剂解药的出现无异于就如骤然出现在地狱上方的绳索，将她从死亡中拉了上来，在那一刻，说不感谢大蛇丸是假的，不对，那已经不能用‘感谢’一词概括，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怨恨和恐惧，大蛇丸就是上苍派来救她的神。不过后来的对话，大蛇丸对她的算计，很快便将她这种想法打破，大蛇丸还是那个大蛇丸，但仔细回想起来，经此一事之后，她却仿佛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解药出现的那一刻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撼，那一瞬间的惊诧、感激、安心，甚至那几秒大蛇丸的眼神，已在那一刹那深深印她的在心底，虽说随后大蛇丸成功地将她的这种感觉打消掉绝大多数，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在短时间之内想要全部忘却还是不太容易的。

　　想通这些，千野涵心下暗暗松一口气，既然问题不是出在大蛇丸身上就好，这种喜欢不过是她自己心下还未消散的感激和安心在作怪罢了，反正她也知道大蛇丸是什么样的人，等过了这个劲，自己对他的好感应该就会徐徐淡去吧。咦，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让大蛇丸认为自己喜欢上他，创造一个自己把柄，以此来放过自己的家人？虽然出了一些差池令自己假戏真做，但大蛇丸也认定自己喜欢他、不会离开他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嘛。思及此，她便决定暂时放任且接受这种感情的存在，

　　下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千野涵思绪回归后便见另外的三个忍者已经将那对父子安置完毕，站成一个队列堵在成田君的后方。不知方才二人是经过什么样的打斗，成田君的面部已经挂了彩，一道深深的伤痕从额头一直延续到嘴角，血流之多令成田君大半张脸都被染红，部分血液已经在脸上结痂，呈现出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红色，反观对面，那上忍伤得比成田君似乎更重些，先前被成田君砍伤的手臂周遭又增添七七八八的伤口，最危险的一个伤口已经快要到达脖颈的大动脉，若是再往前进几分恐怕便将不会再有现下对峙的场面。

　　眼见这样不利的形势成田君也是很无奈的，他原想趁那几人到来之前尽快将这名上忍解决掉，虽说他也想到会付出些许代价，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拼着受伤的情况下，那名上忍竟忍受手臂的疼痛用土遁和风遁一攻一守还是扰乱了他的脚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成田君感到有些棘手，身上骨骼的疼痛告知他绝对不能继续拉长战斗的节奏，看来，这第一场战斗就要拿出他的老底了……

　　红色的纹路从脑后一直发散到全身，至差不多覆盖到左边身上一半时全部转变为黑色。利用咒印加强尸骨脉的强度这件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迟迟不用的原因是因为尸骨脉本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正常情况下虽然使用过多会导致不适，但短时间之内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用上咒印就不同了，咒印会激发自己的能力，更为不妙的是也会激发尸骨脉的能力，现如今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完整版的尸骨脉，虽说可以增强自己和尸骨脉的力量，令自己短时间之内能够发挥出完整版的尸骨脉，但同时亦会加速自己对尸骨脉的排异，完全是饮鸩止渴的办法。

　　堀部龙一见成田君周遭查克拉骤然猛增，暗道不妙，即刻便冲上前去，将手中带有风属性查克拉的千本电射而出，同时扔下一颗烟雾弹，在重重烟雾中分出一个分身，自己则用心中斩首之术从地下越过成田君打算到后方和自己的三名中忍回合以治疗伤势。

　　当他在地面下方正盘算回合之后是战是退时，却不想骤然感到胸前一麻，继而剧痛袭来，堀部龙一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地面下还藏着另一个他的同伙吗？但当他被骨针接二两三地扎中之后、不受控制地从地下挑到半空，他便即刻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此时被悬空吊在成田君面前，胸口上插着五根由成田君右臂上长出的圆弧状骨针，宛若一个巨大的白色骨爪。堀部懵了半秒，而后凭借多年忍者的判断力，后半秒便将手上附着风遁的查克拉、变掌为刀狠狠向对方胸口刺去，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反应，就是他自己也自认没有躲开的能力，也罢，虽然内脏受损，自己这回受的伤不可谓不重，但若是能够尽快杀掉这个人也还算值，只不过事后要多休息几个月了。

　　但是，让这位成名已久的上忍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的手在距离对方胸口仅有几厘米的时候，突然被从胸口两侧诡异长出的一根根骨针定在半空，半分也动弹不得。这下他可真的开始感到有些惊慌了，身体和一只手都已被对方控制住，既然对方有身体各处都能长出骨头的能力，他便不能再轻易用双脚和另外一只手进行攻击，那……该如何逃脱呢？他头一次感到有些绝望。

　　“放开队长！”后方三个人缓过神来，和彦和秀幸一人释放雷遁的雷束将成田君困于原地，另一人紧随其后释放风遁的风之刃，医疗忍者夏树面目狰狞，挥舞着双手的查克拉手术刀便朝着成田君身后的脖颈砍来。三人的同时进攻另成田君眉头微蹙，徐徐转过身来，对着几人所在的后方伸出另外一只手，只见几道残影由从五个手指尖飞出，下一刻，只听三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惨叫，那奔来的三人便已倒飞出去，哀嚎地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被贯穿的小洞，若喷泉一样突突地冒着鲜血，一时间四下寂静，那名上忍想要喊出声来，声音却一直卡在喉咙内，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从未见过这样干脆利落的结束战斗，那几个人虽然是新晋中忍，但实力他可是知道的，三人一起的话就算是他也需要小心面对，然而，这个人对付他们居然只用了一招？这诡异的场景不禁令他汗毛倒竖，开始后悔起为什么要顺手接这个C级任务来，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只要是他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接与不接这个任务对于结果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阁下若是手头紧的话，在下是可以为阁下行一些方便的，您看一百万如何？”恢复语言能力的上忍堀部龙一终于看清形势，这人的能力怪异，想来应该是某种血继界限，由于一开始手臂受伤令他此时此刻并不是其对手，一个人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猜测一是有人买凶截杀他们，但他们这几个人谁也没有跟别人结过那么大梁子，就算真的有，也不至于请个这样厉害的人，他的第二个猜测是此人因为犯事而在逃亡，专挑偏僻的小路行走，然后他们运气太差，被他们一不小心碰到了，这样的人最是缺钱，说不定是为了盗取他们身上的钱才决定对他们下手，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就很容易了，俗话说破财消灾，尽可能多给一些钱就是。

　　见成田君沉默不言，堀部龙一以为是钱不够，犹豫片刻再次开口问道：“那要不……三百万？这真的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再多我们一时也拿不出来，您要知道，您若是杀了我们也就能拿到我们身上的零钱，但您若是能高抬贵手，我们愿意用钱来换取性命。”

　　大蛇丸见战斗已经结束，便现身于人前，千野涵和佐助亦是一同出现在成田君的身旁。

　　“大蛇丸大人，他们几人应当如何处置？”见大蛇丸过来，成田君毕恭毕敬地向大蛇丸问道，与此同时他抬手将手上的上忍打晕，收回全身的骨刀之后收回咒印。

　　“虽然有些可惜，但咱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带不了多少，这几个忍者只能杀掉后将尸体存放在卷轴中带回去研究了，不过那个上忍和医疗女忍者……暂且留着吧。”大蛇丸轻描淡写地吩咐着，他递给成田君一份卷轴：“去吧，记得做好标记。”

　　这话令一旁的千野涵不禁暗暗皱眉。

　　“是。”成田君接过卷轴，朝那两个仍旧在地上嚎叫的中忍的心脏上都补上一刀，而后依次封印在卷轴之中。办完一切之后他抬起眼来，忽然看到远处的那一对父子，他二人虽然在树后竭力隐藏身形，但小男孩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于是回来时便一手一个将这二人也带到大蛇丸面前。

　　“大蛇丸大人，这两个人是平民，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他们该如何处置？”成田君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些劝诱的味道。

　　大蛇丸望着这两人半晌，扫了一眼成田君，嘴角一勾，忽然低低开口道：“千野涵。”

　　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叫到她，千野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两步：“大蛇丸大人。”

　　“你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查克拉波动。”

　　闻言，千野涵这才仔细地望向这两个人，那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脸忠厚之像，见竟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虽兀自镇定，但也可以看出他眼中隐藏不住的惊慌，那小男孩努力将身子埋在男人的臂弯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偷偷瞟着这边，亦是露出惊恐之色。千野涵结印后徐徐将查克拉放出，得到的结果令她有些意外。

　　“成年人没有查克拉波动，不过小男孩有，只是非常微弱。”

　　“哦？”对于这样的答案大蛇丸也显露出一丝兴趣：“那就先把两个人都带回去吧。”他回过头来对千野涵说道：“你用忍术控制他们跟我们走。”

　　千野涵突然明白大蛇丸的意思，难道方才让她探查他们的查克拉，是打算把他们带回去当实验体吗？可是这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她蹙紧眉头，低低道：“大蛇丸大人，这孩子还这么小……”

　　闻言，大蛇丸嘴角一弯，笑意却不入眼：“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么？”语气凉凉的，千野涵只觉心下一冷，连张口都变得生涩起来。

　　“属下不敢……”言罢，她不敢再看大蛇丸，单手迅速结印，待双眼变蓝之后对父子二人发出命令，望着二人逐渐变得呆滞的眸子，她心下带着愧疚，隐隐作痛，这孩子还这么小，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一路上为了迁就受伤且因为咒印无法再继续用查克拉的成田君和那父子二人，再加上昏迷的上忍和医疗忍者被成田君和小男孩的父亲人手一个背在背上，故而回程的速度很慢，待几人到达旅馆时已差不多是晚上吃饭的时间。大蛇丸在房间的地下的石室中需要做多种重法阵的保护措施，而后再四个俘虏两两放在法阵的中央。

　　千野涵看着这一切，依旧心里不是滋味，大蛇丸若是只抓忍者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毕竟忍者们决定以此为职业时就应当做好随时都会死的觉悟，可那对父子呢？他们是普通人，本应该有一个普通而平静的生活，何况那孩子还那么小，为什么要对那么小的孩子如此残忍？

　　“千野涵。”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令她倏然惊醒，抬眼间见大蛇丸已经将事情全部处理完毕，立在她的面前，距她极近，正居高临下望着她，那双金瞳深邃，令千野涵对望一眼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低头间只听那声音再次响起：“你似乎有些不满。”

　　闻言千野涵呆了半晌，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成田君和佐助已经离开，那四个俘虏还没有苏醒，此时此刻在这里的竟然只有她和大蛇丸两个人，她不自觉往后退一小步，不知道可不可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