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十年一度（大蛇丸）》小宫酱

1、一、

　　阴湿的地面，昏暗的灯光，混杂着陈血与铁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甚至还缠掺着一丝腐味。多数时候，这里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便是不知哪些人传来的阵阵呼吸声，偶尔能够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极少情况，会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若是能够听到，那运气确是着实的好了。

　　这是一座环形的地牢，从上向下望去，可以见到密密麻麻足有上百间的小牢房，设若胆子大些，下到牢房的底端，便可见每间狭小的牢房均有东西，至于为何将其称为‘东西’，便因此间地牢是为人体试验专门修筑，其中关押的人大多数早已非正常的人类。

　　仔细望去，由于被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有些人的肤色已变为不正常的灰白，猛然望去还以为是僵尸什么的。还有一些人，因由实验的缘故，面貌和四肢变得甚是奇怪，那些兔耳、牛角、马蹄等本属于动物的东西竟是长在人类的身上！

　　在一群形形色色的试验体中，若是有一位看似正常的少女混在其中便着实显得有些不和谐。她身着实验体专用的半袖麻布圆领衫，土黄色的裤子，赤脚，闲闲地倚在墙边，无聊地玩弄手指上的查克拉，淡蓝色的查克拉由一个小点带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在少女手指上静静转圈。黑眸墨发，精致的眼睛，微微上翘的鼻子，以及因常年接触不到日光而变得似乎有些病态白的皮肤，都显示着同这个地方是多么的不搭调。

　　少女透过一根根散发铁锈味的铁柱向外望去，最远处那扇白色的门如前几日一般未曾被人推开过。收回目光，她松开手上的查克拉，淡蓝色的小点继续转着圈，缓缓淡去，直至消失在少女手指上。从她来到这个地方至今……她瞟向被刻得惨不忍睹的墙面，喃喃道：“已经有十年了吗？”须臾，轻轻叹一口气，回望向那扇门，那是从外面进入这所地牢的必经之处。

　　十年间，那扇门的每每开启，均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大乱斗，无情地厮杀，四肢与头颅满天飞，之后，伴随着数十甚至百人的死亡，几个有幸活下来的人会被带走，听那个戴眼镜的白发男孩说，他们很幸运，成为音忍的一员，从此可以为大蛇丸大人效力。

　　思及此，少女不禁扯了扯嘴角，他们，大抵都死掉了吧，好不容易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杀出去，却终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故而…… 正想着，陡然间听到的声音令她不禁打个激灵，登时绷紧神经。这声音她已听得十年，绝不会有错——那扇门打开的声音！

　　唤做药师兜的白发男孩面带微笑走进来，眼镜的反光遮住他的眼，令人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也不用猜，少女自嘲地笑笑，又要经历一场厮杀，她已然熟悉这个套路。将查克拉隐藏起来，贴着侧面墙壁徐徐站起，待药师兜将所有门打开，她即刻窜向最边上的牢房。

　　这是一个最安全的角落，不但隐蔽且易守难攻，她会的唯一一个忍术在不使用咒印的情况下，同一时间只得对付两人，这狭小的范围亦可减少她的对敌数目。

　　“我会放你们出这牢笼，”药师兜推推眼镜，嘴角不断扬起的笑意令她有些不安起来，“但，只能有一个。”

　　这次竟是比往日更加狠绝！不过，她吐出一口气，同她也并无多大干系，她也不是想争出去的那个人，只要剩得最后一人的时她可活下来便好。以她这么弱的力量，出去亦不过是个死，虽然牢狱里的日子无聊至极，在她看来却终是比死来得要好些。

　　战斗一触即发，少女一直蹲在墙角，察觉到有一道查克拉向她接近，她微微蹙眉，即刻结印，紧紧盯着即将到来之人。不刻，一名大汉行着虎步进入她的视线，那大汉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瘦瘦的小姑娘，先是一怔，继而淫心大起，“死之前爽一爽也不赖，是不是啊小妹妹？”方欲继续迈步，便觉脑中一空，失去知觉。

　　少女的瞳孔随着结印完毕即刻变为蓝色，她与大汉四目相对的瞬间，大汉陡然停止脚步，眼中逐渐变得呆滞。她叹口气，徐徐道：“家中是否仍有牵挂的亲人？”

　　那大汉如没有生命般机械地答道：“有妻儿和母亲，但是……都被大蛇丸抓走了，我……我很想念他们……”话毕竟是眼中微湿。

　　这是第几个相似的答案少女已经记不大清，几乎每次，要不是孤儿、要不是亲人被大蛇丸抓走，如她这般双亲兄长俱在的真是少之又少，亦令她更为担心自己的家人，闻言，她不禁怜悯道：“他们已经逃出去了，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果然喜色浮上大汉面颊，她又道：“你离开吧，小心些。”

　　“好。”大汉再次机械地回应。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给他一些希望吧，少女不由想着。望着大汉离去的背影，虽是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她依旧心下有些不舒服。

　　这控制人心的忍术便是少女唯一会的、也是她这十年间自保的手段。

　　此术是十年前同她关入一间牢房的叔叔教与她的，可惜还未来得及教其他忍术，叔叔便被带出去，刚开始的几月她还可时不时地感受到叔叔的查克拉，但到半年多一点的时候，却突然之间消失了，自此也再未出现于她的感知范围中，少女知晓，叔叔大抵已死于任务或是试验中。

　　没错，她是感知忍者，不过要不是叔叔教她这一个忍术，甚至连‘忍者’二字也当不起。十年前，她十岁，不过是在小村子里瞎玩闹的普通小女孩。

　　战斗的尾声往往已经没什么可看，这次的胜者是个白发男孩，虽然虚弱但并无受太多伤，想来应是个颇为厉害的角色。但是再厉害又有何用？

　　她不由想起前几次开门时一同出去的四个人，三男一女，咒印均可控制到咒印的第二形态，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狠角色，那个女忍用笛子创造的幻术令她如今想来都有些心有余悸。此后，她能感知到他们四个脱离她的感知范围时都是四人一起，想来是组成一个小队一同出行。

　　这四人是她自十年前到这里以来，从这牢狱中出去后活得最久的人，应该有……四年吧？那几个孩子也真是厉害啊，然而，这次他们出任务已经近六日没有归来，以往可从未出现过此类情况，即使之前有过这么久的时候，也是随着那个查克拉极为强大的人一同出去。

　　故而,这次恐是凶多吉少。那这个男孩，又能比他们强多少呢？

　　话说回来，虽然她来此已有十年，但那位查克拉极为强大的人她还从未近距离见过，她只知道他叫大蛇丸，有着一头和她一样的黑色长发以及一双金色有如蟒蛇一般的瞳孔，毕竟据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已有十年之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等等！那位有着强大查克拉的人，似乎正在往此处走来！少女登时震惊得无以复加，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她怕，怕被那双可看透一切的眼发现！这场厮杀只可留一人，无论少女是否能打败那个男孩，她的结果只会有一个！但她不想死！非常不想！

　　随着那道查克拉愈来愈近，她瑟缩地蜷在角落，顷刻间收回所有探寻的查克拉，且迅速地将自身查克拉小心地隐藏起来。她的忍术，只有对比自己查克拉量和强度小的人才能保证一定管用。能在这吃人的地方活到现在足以说明少女的查克拉并不弱，但在那道查克拉面前，似乎能够轻易将她碾压得灰都不剩！

　　少女安静地听获胜的少年夹杂兴奋与疲惫的声音，他不耐烦地对着摄像头发问，“喂，你不是说放我出去吗？遵守约定，废话少说，快把门打开。”转瞬便听到那扇门再次打开的嘎吱声。

　　“怎么，还剩下来一个啊，快点……”少年见面前又出现一个人，以为是漏网之鱼，便有想再战一场的意思，谁知话说到一半，来人瞬间迸发的强烈杀气将他的斗志消磨得一丝也无，他终于知道来者是何人，与此同时亦清楚地知晓下一刻便会轻松地被面前之人所吞噬。

　　少女在角落亦可感受到若潮水一般弥漫的杀气，全身不住地如筛糠般颤抖，她不敢以查克拉来阻挡，奋力以双手捂住口，不让自己牙齿不断碰触的声音发出。

　　“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而且还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大蛇丸开口道。十年后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少女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很难将这个有磁性的声音同那个冷血杀手联系到一起。但随后便她悲哀地发现，事实便是如此。

　　放弃抵抗的男孩闻言，认命般缓缓道：“那么……请把因你的实验而被抓的、我们一族人给放了。”

　　“行啊，这不难。别担心，你的强烈意识会作为残留思念留在我体内，并非会失去所有一切。那么，献上你的身体吧。”

　　啊！！！话音甫毕，若洪水般的查克拉瞬然充斥在周遭，一声极其凄惨的嚎叫响彻天际！是多么剧烈的痛楚方使那个有着强大力量和意志力的堂堂男儿嚎得如此声嘶力竭！

　　少女没命般地用尽全身气力捂住耳朵，却依旧挡不住那若刺破耳膜般的凄厉嚎叫，她的双目渐渐湿润，大蛇丸，他果然是个抽人筋饮人血的禽兽！她是绝对不会从这里出去的！当大蛇丸的部下，只要想想就令她胆寒！

　　似乎过去很久很久，少女悠悠转醒，随之几秒后惊得她险些叫出来，后背俱是冷汗，她方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晕了过去！不过幸好，没有人发现她。

　　一点一点站直身子，望向下方，见大蛇丸已经离开，一些人在下面收拾着战场。她知晓一般需要收拾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她这一层来，于是放下心，发散探寻的查克拉。待到有人上来，同往常一般发动忍术。“这里已经收拾完，没发现任何异常，你走吧。“

　　“是。”

　　清扫人重新回到下方，只记得上方已经打扫完毕，他推起装满尸体的手推车，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开地牢。少女回到原先的牢房，静待新一批实验体的进入，之所以会选择这间牢房，是因为这里刚好是可以看到门却不会被进门之人最先发现的地方。

　　她多想回家看看啊，过这么久，父母哥哥和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也不知道如何，身体是否依旧康健？大蛇丸会有还有第二次来袭？

　　唉……她长长叹一口气，似乎想将心中的思念全部叹出来，亦许便不再这么想念。

　　虽说无人时她大可不必只缩在自己的小牢房里，但自她发现屋顶上安有摄像头之后便再也不敢出来乱逛，亦许是前几次运气好没有人翻看录像，但她可不敢保证日后也有这般好的运气。

　　半天过后，新一波实验体被运送进来。咦？这次怎么会这般少？还不到两位数？少女惊讶地无以言表，如此少的人数，她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不过，事已至此便只可将计就计，如今她这间牢房看来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只得跟着那些人从头开始排。

　　为了不引起他们多大注意，她控制那个安排牢房之人将她安排在几人中间，她想如此还可少一些麻烦。少女怕那个叫药师兜的男孩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查看，她现下仍旧控制不了他，倘若不幸被发现端倪，便是有着相当大的危险。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三日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少女终是放下悬着的心，当她终于认为自己可以再次安心度日时，不幸的事还是意料之外地发生。

　　当她看到药师兜笑眯眯地推开白色的门，她便知晓，今日是她这一生中第二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