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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一场无形的硝烟就这样结束了,很多人心里再一次对祺祥帝产生了敬畏,他真的是把所有的情况都算到了,保着他选中的儿子登上那个宝座。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水溶的主意,他防备的不止一个孝郡王还有废太子乃至廉亲王!孝郡王不说,刘云通这个后盾祺祥帝和水溶一早就知道,废太子虽然被圈禁多年难保外面没有他的心腹,祺祥帝驾崩这个坐了三十多年的老太子自然不能心平气和的看着别人登上皇位!那么他一定会有所动作,事实上他也确实动作了,只是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出现就被史鼐的七万人马围在京城四周的消息吓回去了!至于廉亲王,一个能让祺祥帝在废太子后直接当成皇位继承人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除了他是继后养子这个高贵的身份外,剩下的自然是心机和手腕!他表面上韬光养晦不结党营私,但事实上他不结党但是依旧用手段笼络了一部分人,这些人里有汪东城这样的得力文官当然也有熊天蓬这样的实权之人,熊天蓬之所以会站在廉亲王身后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已故的平西王穆霭!不只是熊天蓬,只要是当年穆霭的故旧他都动之以情笼络在身边,这些人多是在兵部和枢密院任职,更有各地一些知府、巡抚,这些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真到用的时候却比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御史能耐多了!水溶要防的自然不是廉亲王造反,那道圣旨上就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必要!水溶防的是别人造反被这位黑面神借机全部杀掉,那些人再不屑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不希望看着他们被新君一个个清算,最后落个削官夺爵、圈禁高墙,甚至送上性命!
      皇帝定下来祺祥帝的丧礼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第一件事就是要召守备王爷们上京吊丧,可结果是公函中写明:边关稳定为重,除水泗以外所有的王爷包括穆霓裳这个郡主在内仅需自行祭奠,不需要上京!接到公函的穆霓裳心中微笑,她对鲁成说:“这个皇帝还不错,既然不用我和康安上京,就请鲁叔代表我们进京吧!”
      “好!我是多怕新皇借这个机会把你或者小王爷扣在京里!”鲁成从打上次公函开始提心吊胆了大半年!
      “他若是聪明绝不会自断臂膀,这不是明智之举!”穆霓裳心里也算是定了,她只说:“让邢飞跟您去,人不要带太多,有一二十的亲兵即可,多了扎眼睛!”
      “郡主放心!”鲁成赶紧出去叫上邢飞准备启程进京吊唁去!
      京里面吊唁的事情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祺祥帝病了这么久东西早就偷偷预备下了,真到用的时候也并不烦乱!新君要为老皇守二十七天孝然后才能开笔办正事,再过春节时才能改国号这是为了表示对先皇的敬意!皇帝的丧仪甚是隆重,所有在京的官员、勋贵都要去太极殿的广场上跪着哭灵,能跪在太极殿里面的自然是皇亲国戚、凤子龙孙,老皇上会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内灵前香烛、烧纸不断,皇子、皇孙们需要跪经、茹素,这里面本来水溶是不需要的,他名义上已经过继给老北静王了,但是所有人心里明镜一样,这话不过是老皇上让老儿子远离朝堂纷争的,如果真是如此北静王完全不用称呼老皇上父皇、几位王爷哥哥!但是老皇上并未在过继的旨意上要求宗正寺把他从水家人里移出去,还说他要孝敬生母,就算他一人挑两门!这样一来水溶还是祺祥帝的儿子,该有的礼仪他一点没落下!趁着太监请更衣的机会水溶走出跪经的大殿,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前面不远是文亲王家的水炽正和水灿往更衣的地方走,水溶低声问身边的小太监道:“陛下呢?”
      “在御书房呢?”小太监回答了一句。
      “带我去!”水溶让小太监带他走到御书房,门口碰到了石皇后,水溶赶紧上前见礼:“皇嫂!”
      “十二叔。”石皇后应该是来给皇帝送参汤的,她一颔首,水溶目送了石皇后离去才让小太监往里送消息,书房门打开水溶走进去,往里进了西暖阁才看到他四哥坐在灯前,水淳看到水溶一伸手说:“来,坐!这一天下来你身体还受得了?”
      “谢皇兄关心!”水溶先给他行了礼才坐在水淳的对面道:“有件东西我要交给您!”说着水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手帕递给水淳。
      水淳一愣说:“什么东西?”
      “花喜公公应该把虎符的盒子交给您了!您还没打开看?”水溶一歪头,水淳茫然的点点头道:“这两日忙着父皇的丧仪哪有功夫看这些?!”
      “这是西疆的虎符!父皇怕万一事情有变,暗暗交代我若是有人逼宫就带着虎符去西疆求援!”水溶打开白色的手帕,上面除了一只五爪飞龙的刺绣还有一行小楷‘穆家人可信’!
      水淳摸摸那黑色的虎符,然后道:“父皇最终最信任的还是穆家人!”明明北疆的水泗是老皇上的亲生儿子,若说护国勤王该是水泗更可信才对!
      “是!”水溶垂手道:“当日郡主的祖父保着父皇登基,护着他亲政,出生入死的,所以父皇更信任穆家的人!”
      “所以父皇才把大华最强的兵马交给姓穆的!”水淳掏出钥匙打开书房里一个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那上面还有一个小锁,打开后他将虎符放了进去,收起盒子,他才拿起那白色绢帕放入袖中,那是老父最后为他的打算,也许在世的时候他没那么珍视自己这个儿子,但是最终他为自己算计了能算计的一切!
      水泗快马返回京只用了五天,他风尘仆仆的跑进正殿,傻眼的看着眼前矗立的牌位,水淳在旁边拉住自己的弟弟,半晌水泗才虎目流泪的说:“父皇、父皇,为什么不早点让我回来?!”
      “北疆的战事还在,父皇怎么会让你轻易回京!别忘了,你现在是主帅!”水淳怕水泗多想赶紧解释。
      “父皇!!”水泗‘哐当’一声跪倒放声痛哭,他想起了幼时仰望父亲的时候、想起了他手把手教自己射箭、想起了他对自己发脾气的时候!那些都是已经尘封的往事,但是此时此刻全部涌现在他的眼前。
      “九弟回来了!”出了大殿水泽叫住水泗。
      “啊!六哥!”水泗还没缓过心神,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看着伟岸的父亲怎么一下就没了!
      “回来就好!”水泽微微一笑道:“按说应该早召你回京的,父皇那么疼你,肯定希望见你最后一面的!”
      “父皇临终可和六哥说了什么没?”水泗听到水泽的话心里一紧,他说的没错,自己是父皇的儿子,老爹病重怎么会没让他回京?!
      “你也知道六哥人微言轻,父皇临终前我是没见到,不过四哥见到了,十二弟也见到了,你可以问他们!”说完水泽看到远远台阶上的水溶,一抱拳道:“九弟既然回来了,还是先到后面给淑母妃请安吧!”
      水泗也一抱拳,他本来也要去后宫,刚要抬腿走人被水溶挡在身前,水泗一晃神,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水溶晃两步上前道:“九哥,一路上风餐露宿还是先去洗洗再去见淑母妃吧!”
      “老十二!”水泗要说的话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没说出来,水溶伸手拉起水泗往更衣之处走,边走边低声道:“那道诏书几年前父皇就已经写下了,名字从始至终没有变过!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均是父皇信任之人!”
      “父皇病了那么久,他就不想见我吗?”水泗心里失望的不是登上大宝的人不是他,他本来也没有肖想这件事,他在意的是为何父亲不召他回京,还是有人阻止父亲召他回京!
      “他想!但是他除了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皇帝!”水溶淡淡的说:“送往军前的公函你没见过吗?!同样的公函一共三份,西疆、北疆、南疆的安定是父皇最在意的!”
      “可,可我不是别人,我是他的儿子!”水泗心中还是有道坎,不为别的,只为当年自己赌气出走,这些年自己一直想做出成绩再荣耀回京,可谁知父亲会早早离去!
      “你是他的儿子他才放心把北疆的安全交给你!”水溶道:“穆家祖父是父皇的亲信,南疆的白王爷家是祖父留下的近臣,你想想,父皇把你和他们相提并论,还不明白?还在为别人几句挑拨的话别扭?!”
      “你,听见了?”
      “不用听也知道!”水溶身上的温度瞬间减了两度说:“九哥还是赶紧梳洗、休息,之后还有的忙呢!”
      “忙?忙啥?”水泗咋觉得自己弟弟说的话跟天书一样,完全听不懂!
      鲁成和邢飞在第十天赶到的,同时镇南王府的使者也到了,他们按规矩戎装进入大殿祭悼,只是没想到几人刚刚上完香还没来得及让水淳说两句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启奏陛下,新罗国使者求见!”
      “嗯?”水淳犹疑了一下,祺祥帝斌天肯定会通告属国,但是他们是不是来的太快了?!就连接到加急公函的西疆的将士才快马到京,他们一个属国就算来祭奠也不用快马而来吧!再说了,通告的公函应该没那么快到新罗?!水淳深吸一口气说:“让使者上殿!”
      新罗自唐始就是属国,年年纳岁,后来大华推翻前朝新罗又被大华占领,每年岁贡并不比前朝少,当然他们因为经常被倭国骚扰还要靠大华军队保护!新罗使者上殿先给祺祥帝上香,等祭礼结束那使者脱口而出:“我朝皇帝陛下说,愿意与大华缔结友好邻邦!”
      就这口气旁边听着的可没觉得他们是要友好,更像来挑衅的!水溶一皱眉,王相在旁立时道:“你个大胆僭越之徒,尔不过边疆属国也敢称皇!”
      “我新罗地大物博,我李朝物阜民丰为何不能称皇?!”使者挺挺胸膛,自打震东王被祺祥帝清算后,大华在东疆的兵力一直不足,这也让新罗看到了可乘之机。
      “祺祥四年,倭国进犯新罗,你们李朝苦求我□□出兵,若非我大华勇士敢不用命,你新罗早已成为他人奴仆!”王广洋愤恨的说:“在之前,明朝要求尔等不但缴纳岁贡还要贡献美女给官员玩乐,不是我大华军队破除昏庸明帝,可有你今日在这里言之凿凿!尔李朝归顺的国书仍在,怎的?现在就想红口白牙的不认账?!”
      “哼!前尘过往不过云烟,我新罗现在兵强马壮,恐怕你们东面还要靠我等保护!”那使者说话的时候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气的水泗真想上前给他一脚丫子!
      “那倒未必!”水溶按住水泗慢悠悠的道:“使者如此狂妄是觉得自己国内兵强,我大华天朝上国人杰地灵,不是尔等没见识的能够一窥一二的?!”
      “不如一比!”那使者一看眼前人模样实在好看,但心中却想一个如花似玉的男人恐怕也不过是个弄臣之流,他轻蔑的一笑说:“不如摆下擂台让我新罗武士与尔等切磋一下,当然如果我们赢了,那彩头也是不能少的!”
      “甚妙!只是我方坐镇的是皇帝陛下,不知道贵使说话在贵国内可算?!”水溶步步紧逼。
      “哼!我乃新罗国右赞成朴守一!”使者竟然是新罗国的高官。
      “好,既然是赞成,这个赌倒是打得!”水溶老神在在的让朴守一觉得他赢定一般心中极度不满,于是说:“只是不知道贵国能出什么赌瓒?”
      “那不如贵使提条件!”水溶道。
      “好!若是我新罗赢了,请你们归还我们艺州和微州!”朴守一话音刚落旁边的诸位臣工立时无法冷静了,那本属于大华的土地,只是因为与新罗临近,多年来互通有无致使这里的百姓多有新罗的传统和生活方式,这可不代表他们是属于新罗的土地,再说新罗本是大华属国,连你们的土地都是我们的!
      “放肆!”张之城上前就训斥道:“尔等在先皇灵前如此狂妄,真是大逆不道!”
      “哼!”朴守一一脸不屑,水溶看了水淳一眼,见自己四哥的冰块脸已经塌陷他就知道四哥已经隐忍到极限了,他满腔的愤怒但是脸色不改只是说:“好!我们输了就割让两州,但是若你们输了呢?!”他说的是割让,根本不是你的东西强抢过去可不能叫还,你都不要脸了难道我还要给你做脸吗?!
      “王爷!”张之城小声提醒水溶,这版图大事还是应该皇帝下旨,水溶眼神示意张之城莫出声,他没等朴守一说出彩头就说:“若是你等输了就披麻戴孝在我父皇灵前跪到他出殡!”
      “你!”朴守一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水溶冷笑说:“你们进入大殿对着我父皇的灵柩如此不恭敬,本王让你在这儿跪着反省有错吗?!”
      “你你你...”朴守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道:“我就不信你们会赢!”
      “好,明日巳时教军场摆下擂台!”水淳这时候才出声:“三局两胜,朕倒要见见新罗国的勇士!”这话真的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事后等朴守一走了,水淳等人继续祭奠,更衣时的路上,水泽追上水溶道:“十二弟白日的时候太鲁莽了,这样的赌局若是万一输了我朝该有多难看!”
      “难看?”水溶心里说:你不就等着四哥难看吗?他嘴上说:“六哥刚才两方对峙的时候不说?”
      “我...”水泽没想到水溶说话如此的不留余地,他刚要说什么水溶说:“六哥多虑了,没有万一!”
      “比武这种事谁说的好!”水泽一副痛心疾首,水溶不为所动的道:“赢了不说,若是输了就把朴守一一干人等的杀了就是了!”
      “你说什么?!”水泽都懵了道:“杀了!两国相争还不斩来使呢?!”
      “两国?哼,他们不过是属国,既然对上国不敬,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贱骨头打服了!”水溶冷声说:“杀了朴守一,大军踏入他们新罗王城的时候谁会想起不斩来使的事!”
      “你,这种强凶霸道的事怎么能做?!”水泽道。
      “自古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既然他们不要脸,难道咱们还留着脸给他们吗?!”说完水溶一抱拳先走了一步离开,水泽这才听明白他说的不是新罗,他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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