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侯重生红楼》凌波微步1981

11、第 11 章

　　三月初三百花宴当天清晨林氏等人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看到穆雲裳一身翠烟霞的衣裙林氏就知道黄姨娘这是势在必得，这身衣物把穆雲裳趁的异常娇俏可人！反观穆霓裳依旧是一身淡鹅黄的衣裙，只不过她今日的衣裙连金丝花纹都不见了，头上也依旧是那只碧玉簪，只是同样色泽的碧玉耳环、碧玉手镯和腰间的碧玉压裙正好成套，看起来温润中带着高贵，再加上穆霓裳端庄秀丽的容貌和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即便在一群花红柳绿的女人中依旧显眼，至少意妃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
　　今日百花宴意妃设在她的玉景宫兜月殿中，因为今日也是意妃的生辰，她按照自己的品级大妆，只是她再如何得宠也只是宠妃，只能穿嫣红的衣衫而不是正红，所以怕她不高兴今日来的夫人们尽量避免了赤霞红这样着眼的颜色。林氏她们来的不早不晚，她们来了就看见史氏果然自己来的，林氏暗道：这荣国公夫人做事好不像样！贾氏看到母亲自然热情的上前，林氏因为姻亲关系也跟着上前，于是几人就东拉西扯的聊开了。
　　待到意妃进来的时候这兜月殿里已经满满地簪环之声，她笑着让众人平身，一抬首她就看见那么素雅的穆霓裳，看她站在荣国公夫人身畔，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旁边还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也算出挑，再看荣国公夫人身边尚有一位中年和一位青年妇人，意妃猜测那个让她一眼注意的女孩就是此次的目标，韶华郡主！
　　意妃虽然是皇帝宠妃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她一进来就跟东平王妃、南安王妃、西宁王妃亲近，北静郡王终身未娶所以北静郡王没有王妃，郡王过世后的身后事都是皇上指定内务府的人去办的，据说皇帝正在找合适的孩子过继给北静王府。
　　和几位王妃、老王妃拉吧了两句意妃问身边的人道：“平西王妃可来了？” 听到她问林氏赶紧带着穆霓裳和穆雲裳上前道：“臣妇拜见娘娘！”说完行礼，意妃赶紧上前拉起林氏道：“王妃远道而来辛苦了！”
　　“哪里，能得到娘娘的邀请臣妇铭感五内！”林氏可不敢托大，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意妃满意林氏的谦逊，要知道虽然大华人常说开国元勋是四王八公，但是他们这些家族这些年来不是再拿不出得力的战将，比如保龄侯虽然也领着兵但是没打过几场胜仗，北疆之所以一直能抗御外敌全靠北静王顶着。或者如宁国府贾敬这样参加科举彻底转成了文臣的，再有像林如海这样连爵位都没有了的，还有更多的就是荣国府、东平郡王府这样一家子纨绔子弟吃老本的。现在的华朝除了已故的北静王得脸于帝前，就是平西郡王府和镇南郡王府这两家了。平西郡王府的穆家军名扬天下，三代来一直保佑着华朝的西疆安定！镇南郡王府也算的上是后起之秀，他们家的爵位是太宗皇帝给的，当时南境不安蛮部四处惊扰边关百姓，白琛老王爷领兵镇压，这些年白琛老王爷虽然不在了，他的儿子白天鹭王爷依旧领兵压制蛮部。此次百花宴因为白王爷家的王妃病重、世子妃生女就没有出席。所以就身份来说虽然林氏和东平王妃、南安王妃、西宁王妃平起平坐，但是她的夫君掌握着五十万大军这可比三位在京闲散王爷隐隐的高多了！
　　当然意妃不会错过穆霓裳的，和林氏客气完就对着穆霓裳道：“这是韶华郡主吧？出落的如此端方！”她说完穆霓裳赶紧上前一步再一次屈膝行礼道：“请娘娘再受臣女一礼，臣女喜不自胜！”
　　意妃伸手拉起穆霓裳道：“好个懂规矩的姑娘，王妃教导有方！”
　　林氏赶紧口称“那里！娘娘谬赞了！”
　　意妃似乎非常喜欢穆霓裳一样，褪下手上的一个翠玉镯套在穆霓裳的手腕上，林氏在旁边道：“娘娘，她一个小孩子家那里担的起这么贵重的东西。”这翠玉镯无论是做工还是品相一看就是极品，林氏怕接了这镯子后麻烦事情会紧跟着来了！
　　“我与郡主有缘，一件东西罢了不值什么。”意妃执意将镯子套在穆霓裳的手腕上，还拍拍她的手道：“一会儿好好玩，别拘束。”说完意妃和林氏她们招呼一声又去和荣国公夫人等人招呼，看到她走远了林氏和穆霓裳母女俩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两人多怕意妃当面提出那个事情。
　　此时东平老王妃带着王妃过来和林氏攀谈，穆霓裳行了礼就在母亲身旁静静的站着，时不时的瞟一眼旁边的妹妹。就见穆雲裳低着头两个眼睛四处的打量，当雲裳的眼神回到姐姐这边的时候，穆霓裳从她一瞬间看向自己腕子的眼神里看出了嫉妒两个字。这个妹妹小的时候还是很单纯的，随着年纪大了，又被黄姨娘无数次的灌输，对于自己和母亲疏离不少。其实霓裳打小很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前世的樊梨花只有两个哥哥没有妹妹，这一世终于做了姐姐还弟弟、妹妹全齐了，所以她对于弟妹的爱护是从心里的，可是后来她慢慢的发现雲裳不愿意和自己亲近，当然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是黄姨娘。要说这黄姨娘也真是个眼界狭窄的，以前她只看重自己娘家哥哥是个司马，家里生活富足而且就侄子一个儿子，到时候家产全是自己女儿的。后来知道意妃想让仁郡王娶自己为侧妃又眼馋肚饱的，这次也是非要雲裳进京！多亏她没丧心病狂到让雲裳参加大选，否则即便母亲同意估计父亲也得怒发冲冠！当然像荣国府让好好的姑娘去参加小选那简直不用想了，估计黄姨娘敢做这种事父亲的穆家枪直接就穿入她的身体了！
　　“你是韶华郡主？”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穆霓裳的思绪，她抬头看到一个红衣服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穆霓裳一笑道：“是，我是，敢问姑娘是？”
　　“都太尉家的孙小姐，我叫王熙凤。”这姑娘长的明艳照人更加说话爽朗和一般官宦人家小姐扭捏的个性完全不同！
　　“王小姐。”穆霓裳喜欢这个小辣椒一样的姑娘。
　　王熙凤拉起穆霓裳道：“郡主姐姐，你看她们都去花园了，咱们也去吧！”说着另一只手拉起穆雲裳道：“这位姐姐该和我年龄相仿吧！怎么这么愣愣的，咱们去看花去！”说完她一左一右的拉起穆家姐妹出了兜月殿。此时很多小姐都已经出来了，就连宫里还未出嫁的几位公主也在，穆霓裳问王熙凤道：“你是荣国公府二夫人的内侄女？”因为她听到王熙凤说她是都太尉家的孙小姐，她想着现在京城里都太尉一共有两个，姓王的就一个，王湛老爷子，荣国府贾政的老丈杆子！
　　“是呀！她是我大姑母。”王熙凤知道穆家和荣国府挂亲，她才敢贸然的上前来和穆家姐妹打招呼 。
　　“哦！”穆霓裳心道：这个王家的孙小姐可比她姑姑漂亮多了，这么明艳照人的女孩子真看不出来是那个平淡如白开水一样的王夫人的侄女，听说王家有两位姑太太，不知道另一位嫁去紫薇舍人薛家的长相如何？！
　　“姐姐头次来京城吧？！”王熙凤自来熟的叫起来倒是让穆霓裳不讨厌。
　　“嗯！我们家在京城原来就只有舅父一家亲戚，后来舅父去了扬州我们就更没有来京城的必要了！”穆霓裳无论何时都必须咬死了穆家在京城没有故旧，这样无论以后京城出什么事都和平西王府无关。
　　“以后就有了！”王熙凤笑嘻嘻的道：“以后我就是姐姐的亲戚。”
　　“哈哈！好，你这丫头有点意思。”穆霓裳掐掐王熙凤的下巴。
　　王熙凤笑嘻嘻的道：“我也喜欢姐姐的性格，不像她们说话蚊子似的。”
　　“姐姐还是注意一些的好，这里毕竟是宫里。”穆雲裳觉得王熙凤是在说自己不太高兴地回了一句 。
　　王熙凤一听撇了一下嘴道：“怎么了？宫里还不让说话了！”
　　穆霓裳微微一笑道：“雲裳没说错，王小姐还是注意一点好，这里毕竟是宫里不比自己家里。”
　　“姐姐叫我凤哥儿吧！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王熙凤对穆霓裳的话心里明白，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下。
　　“好！”穆霓裳不介意多交一个朋友，王熙凤虽是都太尉家的孙小姐，但是她今年才十二岁，一个丫头不会让人觉得能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再说她爷爷虽是都太尉但是她爹王子胜是比荣国府贾赦还远近驰名的纨绔子弟，要是今日她是她叔叔王子腾的女儿穆霓裳倒还真要慎重些。 穆雲裳一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甚是起劲，自己觉得很没意思就慢慢的脱离了穆霓裳和王熙凤自己逛开了，这花园虽然不是御花园但是意妃的玉景宫在皇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建筑，花园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大，此时里面三三两两的小姐们说着属于自己的悄悄话。穆雲裳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她听到花丛后一个女声道：“那就是韶华郡主？看着也没多出色！”
　　“姐姐小声些！”另一个女声传来。
　　原先那个女声不服气道：“怎么？不过是仗着自己父亲有军功罢了！还真以为仁郡王会看上她？！”
　　另一个劝的女声赶紧道：“哎呦！我的姐姐，你可小声些，让人听到了还了得了！越说越疯魔了！”
　　穆雲裳听到别人诋毁自己的姐姐本来想上前理论，可是想想能来这个宴会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自己一个庶女还是走的远远的好！等穆雲裳走远后树丛后的两个女人探出头来，那诋毁穆霓裳的女人不屑道：“我还以为穆家人有多了不起，还不是胆小鬼！”
　　原本劝她的那个女人道：“一个庶女凭什么敢在姐姐你面前逞强，你可是治国公府的嫡小姐！”
　　“哼！我总要让穆霓裳知道我治国公府的马淑妍！”原来这个女孩子是治国公的嫡幼女，她的庶姐嫁入了孝郡王府，她却一心巴望着能嫁给仁郡王做侧妃，当然她并不满足一个王爷的侧妃，她父亲已经暗暗的投靠了意妃，虽然仁郡王这些年表面上为孝郡王马首是瞻，但是意妃对自己儿子还是有更高的打算的！
　　穆雲裳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远处月亮花坛里有个和自己上下差不多的女孩子坐在那里看书，她看到这姑娘打扮素净、气质温婉很有好感。穆雲裳走上前看到那女孩儿手里是一本诗集便道：“你也喜欢张岱的诗？”
　　那女子抬头看着眼前清丽的穆雲裳道：“是呀！姐姐也读张岱？”
　　“嗯！我极喜欢他的文风。”穆雲裳坐在女孩儿的旁边道：“我是平西王府的穆雲裳。”
　　那姑娘温和道：“我是理国公府的五小姐柳丝媛。”两个姑娘一见如故的聊起了诗词，柳丝媛因为家里没有姐妹通诗文一路此时对于穆雲裳真是相见恨晚！
　　穆霓裳和王熙凤也是相谈甚欢，主要是因为两人都是爽利的性格，穆霓裳因为在外人面前所以才会装作温文其实她本人最不耐这些东西。王熙凤因为在家得宠，自幼养成了有些霸道的性子，而且她虽然不识字但是其实她很喜欢有文化的姑娘，只不过不喜欢那些不敢说话的女子，总觉得和那种小姐打交道太累！今日看到穆霓裳她也觉得相见恨晚，要是这个明朗的姐姐是自己的亲姐姐就好了。
　　就在王熙凤正在描述她幼时去荣国府如何欺负贾琏的时候，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话：“韶华郡主，平阳公主请郡主过去续话。”穆霓裳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一个微扬下巴的女子，看打扮也应该是某个官宦人家的小姐。
　　“好！”穆霓裳不预在这里树敌，无论是谁她相信凭借自己应该能应付。
　　那女子仰着头转身就走，王熙凤在穆霓裳耳边道：“姐姐小心些，我瞧着这鸭子一样的女人来者不善！”听到她的描述穆霓裳差点笑出声来，她赶紧绷住了点点头，王熙凤看到穆霓裳的背影心里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不知道郡主姐姐会不会被难为。
　　穆霓裳跟着那个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女孩子没走多远进入了一个亭中，里面或坐或站有五个年轻女孩子，其中一个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穆霓裳猜到她们其中至少有皇帝的三位公主，平阳公主、岳阳公主、舞阳公主。穆霓裳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朝正中位子上坐着的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曲膝行礼道：“臣女穆霓裳见过公主！”
　　果不其然，正中间的正是皇上的八公主平阳公主，她倒是并未拿堂，开口道：“韶华郡主免礼，这位是我的九皇妹，这是我的幼妹十皇妹。”平阳公主伸手引荐了一下她身边和穆雲裳年龄差不多的公主，还有那个年龄只有六七岁的姑娘。
　　穆霓裳与这两位公主见礼，两位公主的教养极好，那位仰着下巴的姑娘此时伸手为穆霓裳介绍旁边一个站着的少妇打扮的女子：“这位是仁郡王妃，也是我的长姐。”难怪她对自己这个态度，原来她是仁郡王妃张氏的妹妹，右丞相张之城的小孙女张宁。
　　穆霓裳似乎并不理会和对旁人一样恭恭敬敬的对仁郡王妃道：“见过王妃！”张氏一早就知道自己婆婆的想法，刚才婆婆对穆霓裳的态度她在旁边也看到了，但是又能如何呢？丈夫想得到更高的权利就必须有旁人的支持，而结亲是拉拢人脉最好的机会，所以她对穆霓裳倒是没有敌意，非常客气道：“郡主不必多礼！”对于自己姐姐的表现张宁就不怎么同意了，这个女人要是进了仁郡王府，凭她父亲的权利肯定要盖过姐姐一头！
　　亭子里唯一一个穆霓裳还不认识的女子上前一步道：“郡主好！”穆霓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子接着说：“我是意妃娘娘娘家内侄女，兵部尚书家的三姑娘穆细君。”原来这是穆家人，虽是旁支但到底都姓穆，穆霓裳赶紧笑着拉起穆细君道：“原来是妹妹！”
　　张宁冷笑道：“平西王府进京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不与本家联系的吗？”她这话说的可就诛心了，平西王府才是穆家的本家，而兵部尚书穆天才是旁支，只不过因为他姐姐是皇妃所以一般人不会提起本家旁支之类的话。
　　穆霓裳听到张宁挑衅的话语不急不恼道：“此次进京只有母亲带着我们姐妹，所以不敢贸然前去认亲！”穆霓裳话里有话，明知道我们进京了穆天也没有动静，再说了自己家再怎么说也是超品的郡王府，你一个二品的尚书就如此托大吗？！
　　穆霓裳的话让穆细君顿时尴尬了，张宁刚想反驳舞阳公主在旁边道：“上次八姐姐还说我不懂规矩，可是姐姐你看张小姐对着郡主不也不行礼，下次我看到姐姐是不是就不要行礼了？！”舞阳公主说话的模样一副天真，但是那话噎的张宁只能自己喘气，平阳公主假作生气道：“你这丫头，没事就仗着自己年幼犯错！”她话里也有指责张宁的意思在，这张宁刚才仗着她姐姐在自己面前好一通搬弄是非，想让自己给她姐姐出头？哼！不看在意妃的面子上今日本公主根本不会踏足这里！再怎么说我的母亲也是诸妃之首的甄贵妃，和淑妃共同管理后宫，意妃再得宠还不是得在我母妃的手下讨生活！
　　听出平阳公主的话头张宁咬着嘴唇不出声，仁郡王妃也是臊红了脸色，好在马上就有宫人来请入席，三位公主在仁郡王妃的引领下走出亭子，穆霓裳和舞阳公主措身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舞阳公主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让穆霓裳想起来石馨。
　　穆细君一回合下来知道穆霓裳不好惹也一脸亲热的领着穆霓裳回去兜月殿中入席，走在最后的张宁狠狠的跺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