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我不是死神》深层地下水

4、第 4 章

　　那次谈话之后夜一就离开了，但是第二天浦原喜助就送来了三十本关于静灵庭历史的书。

　　花喃只是大概翻翻就说，“光这些不够，正史野史，传奇小说，诗词和歌游记，还有鬼道的瞬步的斩击的白打的各种各样的书，我都要。”

　　大概也多少有些愧疚，对这些要求浦原喜助无有不应。

　　在问及为什么他既非四枫院家人，也非隐秘机动成员却总是能进来的时候，他含糊地说，“这个嘛，因为夜一信得过我吧。”

　　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信任就打破整个隐秘机动的规矩吧，即使这个人是四枫院家的家主四枫院夜一。

　　可是花喃现在已经对这些事情失去了好奇心，他不愿说，她更没兴趣追问。

　　在一个月内浦原来了三次送书，虽然每次都不多做停留，囚犯和狱卒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那毕竟是她除了三十二外唯一能看到的人。

　　每日的生活不过是早上起来洗漱吃饭，吃完饭始解一次，三十二给她一个红球，她随便扔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找本书来看，看到中午吃饭。吃完饭再次始解，收到红球。然后继续看书，在看到腰酸背痛的时候叫三十二给她按摩肩颈，开始或轻或重或僵硬的总是按得她连声哀叫，后来渐渐地有了轻重，手法也熟练起来，变成了她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了。晚饭后再次始解，收到红球后，仍然只有看书看书看书。

　　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好奇周围除了自己和三十二没有别人，那些红球中的记忆是哪来的。三十二说其实这训练场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送饭的，送换洗衣服的，都是他们。

　　这也对，花喃补充，“原来看守我们的也是他们。”

　　怀着一种近乎报复的恶意，从来对别人的事没兴趣的花喃开始把那些红球捏碎来看，当然每一个都很短暂，大部分是关于杀戮，没有前因后果，有的在这个球里看到一个人被杀死，却在下一个球里发现他本来是个同伴。

　　这种事情只是几次就把和平年代出生长大的乖小孩花喃吓得再也不敢乱看。

　　她前后两世生存的时间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普通人类的一生，其中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没有自由，可即使如此也被人好吃好喝的养着，每天除了始解就没有其他必须做的事，连收拾房间都是三十二在做。

　　鲜血和战斗这种东西，大概会永远地远离她吧。

　　夜一有时候会来看看她，考察一下她的始解练习进度，通常表现得很不满，但是花喃却不在乎，反正无论如何剩下的人生都是这样了，努力给谁看？

　　夜一似乎能够猜到她的想法，倒是和刚开始时不同，很少督促她。两个人更多的时候是说一些不咸不淡的闲话。只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夜一突然转换了话题：“我把你关在这里，恨我吗？”

　　花喃对这个问题已经考虑过很久，这时候只是淡淡的把结论说出来，“还好，只是讨厌而已。”她想了想，又说，“最少要感谢你肯明白地说是为了保护静灵庭的机密，而不是为了我的什么狗屁安全把我关在这里。最重要的是，无论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任何事啊。”

　　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就算努力努力再努力增强了自己的实力又如何，不过是方便了他们提取口供而已。就算她天资过人拼命的增强实力，难道还能打得过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从这里离开吗？在有那样的实力之前，她就会被处理掉了吧。

　　她呆在这里，永远也不会有战斗的需要和机会。她什么也不做，事情也不会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花喃就感到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疲倦，无法克制的疲倦。

　　夜一当时只是把头转过去，什么也没说。

　　那之后不久，夜一又来了一次，见面就问她，“哟，想不想出去啊？”

　　花喃一时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紧紧抓住夜一的袖子，“可以放我出去吗？”

　　夜一大笑，“哎呀呀，不要这么激动，不是要你换地方啦。只是我想了想，总是让你呆在这里人都会变傻了，干脆偶尔带你出去逛逛嘛。”

　　虽然不是完全的自由，花喃也大喜过望，“真的？！”

　　夜一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不过，有条件，等你能够维持始解十分钟的时候才可以。”

　　花喃刚刚始解几个月，正是灵力增长最快的时期，最近已经可以始解八分多钟了，虽然条件叫人厌恶，能够偶尔放风也是意外之喜。“明白了，一定会做到的！”

　　等十天后花喃在夜一浦原三十二的贴身押送下走在静灵庭的夜市上的时候，看到来来往往密密麻麻有男有女老少齐全的人群，半年没有见过生人的她感动得真想在路上随便抱住一个人哭。

　　看到她红红的眼圈，夜一也不由得心虚，“只是很普通的夜市啊，每个月的五号、十五号和二十五号都会有的。你有想要的东西就说，我会买给你的。”

　　花喃想了想，有点想说，这算是打个巴掌再给揉揉吗，可是最终只是开朗地大笑，“那好，我要让你买破产！”

　　“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这个也不错啊……啊，好有趣，买！……这是什么？啊，不用介绍了，一样来一个……这个没吃过啊，来十个！”

　　随着花喃一路买过去，夜一的钱包急速缩水而三十二和浦原喜助的身上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

　　最后一行人将最后一站定在夜市尽头的拉面摊上，呼噜呼噜吃完一大碗拉面，花喃吹着手上的红色风车，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从来不知道女人逛街这么恐怖的浦原满脸菜色的回答，“可以的话，最好立刻就……”

　　花喃应了一声，继续吹风车，过了半晌，轻声说，“我从不知道，人群是这么亲切的。明明以前最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最好一整天都不用和别人说一句话。风车和拉面明明都是那么普通的东西，以前根本不屑一顾，现在却觉得比世上的任何东西都珍贵。”

　　夜一半晌无语。最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恶狠狠地说，“你要哭就哭，不过，我永远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花喃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泄愤似的大吼，“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如何，花喃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的最后，是为了防止引起骚动，夜一用瞬步带她离开的记忆，急速的劲风刮在脸上，眼睛眯起来，几乎看不清脚下变幻的景色，在那段短短的时间里，她有一种自由飞翔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