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éjà vu》周焚月

26、25

　　葛力姆乔看着木地板上的湿脚印发呆.
　　虽然天已经慢慢地暗下去,却还有淡淡的余热,看得出湿印子慢慢消褪的过程.很快的.几秒钟不盯着看的话会忽然小下去很多然后几乎就要觉得刚才看到的像是幻觉.
　　乌尔奇奥拉有一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在按着琴键,衣袖上还在慢慢地滴水,葛力姆乔看了一刻回过身去.琴声却忽然一停.
　　"啊?你继续继续我先回下房间..."看到乌尔奇奥拉的视线过来解释一句,想想似乎应该给点什么评价,"我觉得很好听啊."
　　乌尔奇奥拉有一点出神的表情,手指在键盘上滑来滑去,摇摇头:"算了."
　　"这样啊,那以后你心情好的时候,再弹给我听?"这次不是客套,却是真心地这样想着.一边说着一边笑起来从门口走开去.
　　走的急了一点,也没有发现,乌尔奇奥拉微微垂下头去,手指轻轻地叩着键盘有细微的声响,迟疑着想要开口的模样,却终究也没有出声.
　　这个有一点像是玩笑说的人也不甚认真的要求,听起来像是简单而愉悦的生活里极细微的小事.但是要怎样答应他.
　　如果明明知道结局.
　　过了一会一颗蓝色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喂喂给你找了件衣服过来换上吧."
　　啊是去找衣服了么.发着呆的人看着一贯热情的家伙不知道说什么迟疑着想要拒绝对方却先窜过来把T恤往头上罩过来"不要辜负了我啊老是湿的肯定会感冒的."
　　如果一定要推辞是不是会很麻烦.乌尔奇奥拉看了他一眼接过来葛力姆乔正要回头拉他去洗手间乌尔奇奥拉却直接开始解衣扣一呆刚想要说点什么没来由的脸就烫起来.
　　在乱想什么.狠狠拍一下脑袋傻瓜一样的举动.乌尔奇奥拉听到声音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扯下撕坏了的衬衫,葛力姆乔一怔退了两步看到他俯身下去肩线清瘦在暗下去的天色里看过去仿佛只是由几个线条拼接勾画出来的影像,随着他的动作有层层叠叠的深浅暗影.
　　就像是梦境一样不真实.
　　再望一眼,然后出去窝回到沙发边去.那杯冰奶茶已经差不多没有一点冷气了,壁上的水珠还有少许,保持着那个滑落下来的痕迹悬在那里,不肯掉下来.
　　察觉到乌尔奇奥拉出来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好玩因为往常都是他在发呆自己蹭过来挨着,这次居然倒过来了.
　　想一定要说出来了.
　　想一定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想一定一定,不能,再让乌尔出现这样的黯淡表情了.
　　于是抬头笑着举高了奶茶对他招呼:"喏,给你带的."
　　看到乌尔奇奥拉眼神静默,衣服大了一点有一些空空落落.愈发显得人瘦.停在那里似乎微微侧头似乎想了想什么事情,然后走过来说谢谢.
　　奶茶还是热的,拿在手上,有厚实的温度.不自禁就扣紧了手指,取暖一般的手势.
　　似乎极冷.却永远是沉默着.如果不给他拿这杯奶茶的话,是不是他也就只是这样沉默着不发一言.在以前,都没有给他买奶茶的人么.
　　葛力姆乔忽然又觉得没有办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