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过去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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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
洛惊羽手臂收紧将杨霜序更贴近。
“洛洛？”
杨霜序凑近凝视洛惊羽的脸，对方的眉毛拧成一团，眸光摇曳，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怎么了？我压到你了吗？”
洛惊羽恍若梦醒，忙要松手。
“洛洛！”杨霜序抓住洛惊羽的肩，站直急促开口：“你是不是哪里很痛？要跟我说啊，不要忍着。”
洛惊羽看向杨霜序的耳朵转而望肩膀，一闪而过窥见的杨霜序焦急的神色反而增添她心中的烦闷。
“没什么事，昨晚没休息好。”
“……这样啊，”
杨霜序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扬起尾音笑着说。
“嗯，我知道的，外卖来之前你先洗个澡吧。我把衣服放门口。”
洛惊羽挣开桎梏，走到卧室拿出前些日子买来的新衣。
两年前的衣服还是有些旧了，洛惊羽考虑到杨霜序的出院，早早就去买新的回来。
还好两年前杨霜序的成长就基本停止了，买衣服也不需要担心不合身。
杨霜序被推进洗手间，提起衣领嗅了嗅，还是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将一切归咎为洛惊羽不知何来的执着，安心洗澡。
洛惊羽将衣服放到门边的椅子上，倒在沙发上抬起手背覆盖眼睛。
她是有些失态，不该将情绪外露到令杨霜序都察觉。
只是在思考之前，洛惊羽的身体已经自己行动，害怕杨霜序受到丝毫伤害，这点对洛惊羽来说已经是条件反射的范畴。
长长呼出一口气，洛惊羽将手臂抬到头顶，听着隐隐约约的哗哗水声，好像回到过去，又仿佛依然在梦中。
片刻，水声停止，咔哒一声门打开，接着关上。
洛惊羽坐起来，拍了拍脸颊，将状态调整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洛惊羽接起电话。
“嗯，我现在就出来拿。”
小区的安保有些严格，外卖无法进来，要到门口拿才行。洛惊羽穿上外套，朝安静的洗手间喊一声。
“我出去拿外卖。”
“等等，我也要去！”
“我马上回来。”
洛惊羽不理会吵闹的声响，开门就下楼。
下到小区门口拿了外卖，挥别请求五星好评的外卖小哥，洛惊羽再坐着电梯上楼。
一打开门就看到杨霜序坐在门口，瞪着进门的洛惊羽。
“为什么不等我！”
“很快就回来没必要一起去。”
洛惊羽脱了鞋，将外卖放在桌上。
“洛洛好过分！把我一个人丢下！”
“嗯，丢下——”洛惊羽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五分钟真的很过分。”
杨霜序气呼呼挪到桌旁，决定不理洛惊羽，拿出外卖摆好，还没过2分钟，杨霜序又忍不住开口。
“ 用手机就可以点外卖好方便啊！”
“嗯，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靠手机解决。”
洛惊羽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杨霜序生气似的，态度自然坐到桌边，接过杨霜序递来的筷子，吃起自己的一份外卖。
“晚上再好好做一顿，中午就将就一下吧。”
杨霜序对在家里吃饭没有什么执念，她早就习惯了依靠外面餐馆充饥的生活。父母总是不在家，她不是去洛惊羽家蹭饭，就是去外面的小餐馆。
不过这种在外游荡的生活上了初中以后就成了固定到洛惊羽家蹭饭。
“洛洛我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杨霜序盯着白嫩的汤汁，提起话题。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等过段时间你身体恢复一些，你想去了再去。”
“哦……那学校叫什么？”
洛惊羽停下筷子，她吃饭总是比较慢，比起杨霜序饿虎夺食般的急促，显得不紧不慢，只是她的食量不大，因此总是她先吃完。
“央音。”
洛惊羽擦干净嘴，看向客厅角落摆着的钢琴。
“你是钢琴系的。”
杨霜序长大了嘴，一只筷子掉桌上。
“央音？！你说的是那个央音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央音。你和你妈妈的好友，央音的蔡老师学了两年，特招考上了。”
杨霜序拧着眉头，索性把手上一根筷子放到掉落的筷子旁。
“我不喜欢弹钢琴，怎么会拼命去考央院？”
洛惊羽别过头去，沉默许久，久到杨霜序都想发问。
洛惊羽突然站起身，椅子挨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将收在抽屉里的琴谱拿出来，放到杨霜序面前。
“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
杨霜序看着满纸的不明凹凸点，福至心灵地摸上去。
明明没有见过，也从来没听说过，杨霜序的手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将整张纸摩挲完毕，脑中浮现出来一张乐谱。
“你自己制作的谱子，除了你没人看得懂。”
洛惊羽见杨霜序此刻的模样，心中酸涩。
“我、我不记得……”
杨霜序拧着眉头，即使失去记忆，她也明白洛惊羽说的多半是真的。
“这种奇怪的写法，我为什么不普通地写五线谱？”
洛惊羽没回答，坐到钢琴边，抬起盖子。
“来，试试看。”
杨霜序迟疑片刻，还是坐到洛惊羽身边。
接着一切像是如梦般，杨霜序的手自然地放上琴键，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手指却自己动起来。
流畅优美的乐声由指尖泄出，杨霜序不需要低头看，一切键位烂熟于心，指尖抬起落下，轻盈快速，却又像眷恋着黑白色的肌肤，不肯离去。
这首曲子是今天在车上听到的，不知为何杨霜序就将它弹奏出来。
洛惊羽安静地坐在旁边，注视着闭上眼睛弹奏的杨霜序，心中的汹涌潮水冲击着理智的堤岸。
记忆还是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音乐却好似刻在灵魂中，杨霜序的指尖没有丝毫迟疑，仿佛这曲子已经弹奏过成百上千次。
轻盈的音符渐渐沉重，却又渐渐浮起，如丝如缕，杨霜序只是弹着曲子，渐渐却好似无法呼吸，落在键上的力量越来越大。音乐像无边的潮水一点点将她淹没，乐曲的情感，钢琴的回馈，所有一切都夺走她的意识。
随着乐曲即将结束，杨霜序力量也越来越小，最后落键无声。
一曲终了，杨霜序怔怔地看着手指，无法相信这是自己弹出的曲子。
虽然她早已经考过了十级，但现在这个曲子中饱含的感情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水准可以做到的。
考级的曲子和真正掌握了内在情感的曲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杨霜序听得出来她刚刚弹的曲子已经有非常高的水平。而且她从来没有在钢琴上感受过这种畅快又痛苦的激烈情感，这种感觉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为了弹钢琴而活着的。
“这首曲子叫什么？”
杨霜序抬头看向洛惊羽，后者眼眶发红，一言不发。
“洛洛？”
“贝多芬的悲怆第二乐章。”
洛惊羽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去收拾饭桌。
“洛洛。”
洛惊羽没回头，转身去书房。
“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吃完要无聊就看会儿电视。”
杨霜序站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惊羽关上门。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得陌生。
哪怕是熟悉的洛惊羽，也和昨天不同。
杨霜序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没推开门，转过身去翻出纸笔写写画画。
洛惊羽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却发起呆来。
今天还有该做的视频，她却无法集中精神。
脑中清晰的行程顺序都被打断，变为一团乱麻。洛惊羽低头双手插入头发，深深吸气。
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反复的深呼吸让她冷静了一些。
强打精神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里。素材都做好了，只等视频编辑配音，洛惊羽试了几次，还是找不到感觉，前几天写的文案此刻怎么都别扭。
但是她不能停下，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收入来源，虽然这是一份不务正业的工作，却是能够保障她自给自足的好事业。
调整状态，洛惊羽认真看着文案，删掉多余的部分，加上遗漏的。
游戏素材也需要调整，打开游戏，读取存档，重新打一遍。
认真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定好的闹钟响起，不知不觉就已经三点，虽然还没搞定，至少已经能理清思路，等吃完饭就可以顺利结束了。
洛惊羽打开房门，杨霜序已经收起本子，活动着身体。
洛惊羽见状拿出电视柜下的手柄，丢给杨霜序。
“打会儿游戏吧，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杨霜序打量着手里的手柄，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sonv？”
“是Nindindo新出的机子，你玩一会儿吧，我做饭。”
“我现在来帮忙！”
“不用了，现在不需要帮忙，你玩会儿游戏就行了。”
洛惊羽打开主机电源，把简单操作跟杨霜序一讲，脱了外套开始做准备。
杨霜序看一眼电视，再回看洛惊羽，对方游刃有余的模样的确不需要自己添乱。她就安心坐下打起游戏。
洛惊羽抬头见杨霜序戴上眼镜，随着游戏里的角色绷紧神经的模样，心中残留的愁闷一扫而空，低头专心地切菜。
食物的香气配上游戏的音乐声，这个一度显得空荡的家里变得生机勃勃。
五点钟，所有菜式都准备完毕，洛惊羽喊来沉迷游戏的杨霜序。
“洛洛这游戏真有趣啊！画面也非常好！”
“毕竟过了六年。”
洛惊羽将摆好盘的咖喱鸡块饭放到杨霜序面前，拿过自己的一份。
“哇，好香啊！很好吃的样子！”
“你还没开始吃怎么知道好，说不定是徒有其表呢。”
洛惊羽摇摇头，将沾着酱料的饭塞嘴里。
“洛洛做的肯定好吃！”
杨霜序大口咬下好像在发光的鸡块，双眼大睁。
“好吃！~”
面对眯着眼睛吃得津津有味的杨霜序，洛惊羽嘴角也柔和几分。
“小心烫。”
洛惊羽细嚼慢咽，夹起一块牛腩放杨霜序碗里。
“医生说你可以吃牛肉，多点蛋白质也对身体好。”
“嗯！”
杨霜序一口咽下，绽开笑容。
洛惊羽轻声回应杨霜序高昂的情绪，平时总是安静的客厅，不再有像要吸收所有声音的寂静。
几小时前的紧绷气氛仿佛是错觉，两人之间温馨又契合。
洛惊羽的视线在杨霜序的脸上游弋，唇角挂着笑。
杨霜序眸光闪亮，瞳孔中是满满的洛惊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过去的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