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检I]周而复始》知情权

65、妍智（3）

　　“你看看这个！”黄顺范冲周律招了招手。

　　周律刚刚从市区东部那个案发现场赶过来，闵泰延因为被张哲吾停职而不知道在哪里，俞静仁留在了市区东部的案发现场。

　　周律边带着手套边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的和张哲吾穿的很相似，只不过板正的白色衬衣上面又套了一件灰色的毛衫，西装和张哲吾的一样都是黑色的，看上去却没有显得比张哲吾温和多少，反而因为黑色的西装更显冷硬。

　　拧着眉蹲下来观察着死者，依旧是颈部的两个孔。周律抿了抿唇，他已经让L继续去找妍智了，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从昨晚喝完那袋印象里很难喝的血之后，再次醒来他就不知道L是何时离开的。

　　从市区东部到这边仅仅两个小时的车程，案发时间却隔了五个小时。妍智应该是步行过来的，走的饿了，直接袭击了路人。

　　虚按着死者脖颈的手一直没有动作，黄顺范看到的只是周律盯着伤口在出神，忍不住拍了拍周律的肩膀：“周律啊。”

　　周律回神之后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看向黄顺范，黄顺范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死者的尸体。周律有些无奈，他跟闵泰延根本就不算是同类，闵泰延会的那种类似重现案发现场的技能他根本就不会。

　　给了黄顺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之后，不出意外的看到黄顺范一脸的生无可恋。周律捏了捏眉心，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无法让鉴证全部离开，这是个开放性的场所，并不像之前一样在一个屋子里。

　　黄顺范原本已经准备着手进行常规调查，但在看到周律开始大量四周的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周律碰了碰黄顺范：“哥，人太多了，带墨镜了吗？”

　　黄顺范被这么一问，感觉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突然笑的灿烂，“恩！我今天啊，出门看到墨镜了想了想就带上了，结果还真有用。”

　　黄顺范的墨镜是那种最普通的，可是对周律来说还是有些大，一低头就会滑下来。周律微微卷了卷唇角：“哥啊，你的脸可真是如同日晷啊。”

　　“呀！”黄顺范瞬间炸毛。

　　周律伸手按住镜架低头，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就能看到死者皮肤下的已经开始慢慢死亡的细胞。有些恶心，周律无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更加集中了注意力，这次才像是之前在地堡里注视L时那样，能够清晰的看到骨骼以及头部构造。

　　周律不出意外的看到对方体内几乎没有剩余的血液，有也只在脖颈处留下了些许，估计连做血液样本给闵泰延喝都不够。一寸一寸细细的看下去，看到对方胸口处的肋骨有些许裂隙，周律这才蹲下身伸手去碰了一下。

　　这个高度……妍智用手肘击打了一下吧。周律打量了一下死者的身高下了结论，然后闭了闭眼摘掉了墨镜。

　　周律看向黄顺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正常吗。”

　　黄顺范点了点头，然后立马焦急的追问：“看到什么了？有没有看到凶手的脸？长什么样子？哎西这个不重要，有没有看到是怎么死的？”

　　周律意味深长的看了黄顺范一眼：“哥你到底希不希望我看到凶手脸？还是说……”周律凑到黄顺范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做的案了？”

　　黄顺范被这个问话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是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周律：“什么谁做的？我怎么知道啊！”

　　看到黄顺范反应的周律已经知道黄顺范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不知道妍智还活着不过成了吸血鬼，那么闵泰延也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周律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眉梢的疤痕，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直接告诉闵泰延。

　　黄顺范伸手摇了摇周律：“呀，知道了什么快说啊，别吊胃口啊！”

　　“凶手身形应该比较矮，死者这里肋骨被打裂了，”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大致高度，“身体血液几乎一点都不剩，剩下的那一点还只在脖颈处的两个洞才有，估计都不够做成血液样本的。”周律简短的说了一下，然后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来人是刚才接了个电话出去的张哲吾。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张哲吾看向周律和黄顺范，黄顺范明显不想回答，周律侧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黄顺范，只得应了一声。

　　“没什么发现，依旧跟昨天那些死者一样，颈部两个洞，没有其他伤痕。”

　　正当张哲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黄顺范的手机响了，周律和张哲吾都看向他，他看到来电人有些慌张的行了个礼之后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周律眼尖的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泰延”。

　　张哲吾站在周律身边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闵检应该已经在市区北部的案发现场调查了吧。”

　　周律看了看表算了一下时间，点头表示同意：“恩，应该也看到妍智的信息了。离他发现妍智还活着并且就是凶手的时间已经很短了，你还没有妍智的消息吗？”

　　“闵泰延的手机还在我这边，目前没有电话打进来，你确定尹智熙律师身上有闵检的名片，还被妍智拿到了？”张哲吾有些不放心周律的推测，有些担心的问，“我很怕妍智被他们先一步找到，如果我先一步找到妍智，就直接带她离开这里。”

　　“我有八分的把握，就是因为妍智看到了尹智熙身上泰延的名片，才没有直接杀掉尹智熙，而是从那个一直不离开的地方离开，去找她的哥哥。如果不是这样，那你怎么解释这么多年了，妍智都没有想起来她那个哥哥，反而尹智熙身上有名片她就离开了呢。”周律回答了张哲吾一下，也是为了宽慰他的心，周律其实挺喜欢妍智那个小姑娘的，长得可爱又管他叫叔叔。周律顺势扬眉，“那你如果要离开的话，麻烦把你犯的这些案子都直接承认了吧，毕竟你走了，检察官这个职业不能摸黑，让泰延他们怎么跟群众交代吸血杀人魔到底落网没落网。”

　　张哲吾被周律后一句话气的哭笑不得：“感情你我要离开了，你还要把我最后能做的压榨出来，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

　　“那换我做你哥哥好了。”周律面无表情。

　　张哲吾：“……”

　　-

　　闵泰延趁着市区东部的案发现场那边没什么人的时候，拉高了警戒线走了进去，没想到俞静仁还在这边，俞静仁也看到了闵泰延下意识的行礼：“闵检察官。闵检察官怎么过来了？”

　　闵泰延被停职的时候俞静仁也在，但是她不是很了解为什么闵泰延会笃定她的教授张哲吾会是那个连环杀人魔，也不了解为什么闵泰延从一接触这个案件开始就一直处于不冷静的状态。

　　“过来看看，在家里呆不住。”闵泰延找了个借口，他同另一个现场的周律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鉴证已经不在了，但是协警还在，俞静仁也在旁边盯着，他只能带上墨镜掩盖住自己异于常人的眼。

　　闵泰延凝神看过去，只是看到了一个矮个子长头发的女孩子，其他因为凶手和死者离的太近了，根本看不出其他的什么。闵泰延眯了眯眼，瞳孔从浅蓝色恢复成漆黑。

　　俞静仁看着闵泰延一动不动戴着墨镜看着死者原本在的地方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闵泰延的沉思：“闵检察官，前辈那边的案子我也要过去一趟，你要一起走吗？”

　　闵泰延看着被画出来的死者的范围，上面散落着些许血液，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已经被停职了，如果过去跟张哲吾本部长撞上没法解释。”

　　“那我先走了，闵检察官。”俞静仁行了个礼后带着那些协警赶往周律他们所在的现场。

　　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闵泰延蹲下来伸手沾了沾地上的血迹，微微触了触唇。然后熟悉的感觉消失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拿着他名片的手，名片和那只手上都有血迹，手腕处能看到外套毛衣以及衬衫的袖口。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巨大的痛感，闵泰延忍不住捂住脖颈蜷缩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周律了，他每天的疼痛是不是比自己这种痛感更加疼，是不是每次都很难忍受。

　　闵泰延在痛楚褪去之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已经好久没有和周律讲话了，他有些想他。

　　闵泰延突然做了个决定，他准备等抓到犯人之后休息下来，就对周律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想起来，他从未亲口对周律说或者暗示他其实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