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欢》青令

35、第三十五章

　　今年的冬，来得似乎有点晚，因为，到了十二月月底才下的雪。

　　那天，是周日，十二月二十九号。

　　岳沫在外面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提前回学校去时间也还早，她居然坐上公交车，就去了学校门口，进了学校。

　　星期六的时候，她没有背书包，现在空拳回来，也没有什么是需要拿的。

　　她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只看见往学校上去的那条路上，似乎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她心头一动，就跟着过去了。

　　那是曾欢。

　　她已经让自己很努力地，不去关注她了，可是……

　　她看见了曾欢。

　　她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摸了过去，在后面，很小心。

　　她跟着那个男生。

　　已经谈了快四个月的男朋友，还没有分手。岳沫想，她是真的喜欢那个男生吗？

　　自己当初的时候，已经让人揍了他，可是，即使是这样，都没有把他们俩给分开不成？

　　她跟着他们一起，看见他们上了后山，担心自己追得太紧会被发现，便等了一会，才上去，她很小心，就是担心自己被曾欢看见，所以，很小心地找他们俩。

　　可是……

　　撞见的一幕，让她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起来，她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互相亲吻，那种画面，就像电影里面的限制级一样。

　　她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动都不敢动一下，听着两人的喘息声，听着那拥抱的声音，在这没有人声的后山，似乎，格外的清晰。

　　岳沫想……

　　要是自己不把他们给拆开的话，这以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她一点也不喜欢看见曾欢和别的男生这样。

　　她在那里僵着身子，这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他们两个人，拉着手下去了。

　　她从树后面转了出来，看着那走远的两人，拳头都捏紧了，捏得很紧。

　　他们只是亲吻，可是……

　　只是亲吻，就让自己生气，让自己恶心，让自己愤怒。

　　她觉得，自己有一天的时候，会被曾欢的这个男女感情，给气到崩溃。她一个人在后山，接受着冬天的洗礼，因为，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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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自己的兄弟说了这个事情，他们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只是……

　　“岳沫啊，你这是怎么了？”高强朝自己问。

　　她心头抖了一下，朝高强看，问：“我就让你帮我打一个人，你都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这打人的事情，这算来算去，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高强杵着墙，问她：“你有男朋友了吗？还是，你就是看中这个小子，不想让他跟别的女生好？”

　　她捏紧自己的拳头，说：“不是，你也不用猜了，下手可以狠，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出事。”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不会死人的。”高强应。

　　上次就已经打过了，可是，却没有让他们两个分手。

　　“这次，我想在旁边看着。”岳沫说。

　　“啊？那不是太暴力了？”高强一时间有几分不解，岳沫却是又说了一次。高强应了，说：“那就下周末吧，这等放假的时候，他出来了，围在巷子那里打是最好的。”

　　下周末？

　　那就是一月四号的？

　　没想到，一下子，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她自己怔愣了一下，看着这飘落下来的雪花，说：“我发现，又是一年，过了。”

　　“你读书有这样的感觉？”高强笑，“我在外面，却是感觉，这时间啊，过得真是快。”

　　也许，当你不注意时间的时候，它过得挺快，可是……

　　要是你在度日如年的时候，你会烦恼，这时间怎么过得这样的快？

　　像和曾欢同桌的那几天，在自己喜欢她的事情暴露了的时候，那个时间，才叫做度日如年，要不是有路青在一边帮衬着，岳沫想，自己应该会疯了，像一个病人一样，陷入一种疯狂里面去。

　　她回了学校，和以前一样，安静地上课。

　　元旦没有放假，照常的上课。

　　周六的时候，和高强是约好的，跟着那个男生，一起出去，她亲眼看着他被拖进巷子去暴打，亲眼看着他被揍。

　　一开始的时候，他想还手，可是，这手才抬起来的时候，就被打得是收了回去。

　　最后，拳头就像那天上还在降落的雪花一样，一点一点地，全部落在了身上。

　　雪花落在身上不会疼，可是，拳头落在身上，却是会疼。

　　她听着他哀嚎，可是，这心里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这是他活该，活该被打，也活该被揍。

　　他看着那些打他的人撂下话走，她看着他慢慢地爬起来，那浮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淤紫，那时间，心里的一种快感，在这个的时候，冲彻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岳沫扬起自己嘴角处的笑。

　　她在笑。

　　不是喜欢和曾欢谈恋爱吗？

　　我就让你以后的时候，都不能谈恋爱。

　　岳沫眼睛盯着那处，看着他踉跄着一步一步地走开。

　　他周日的时候，没有去上课。

　　路青知道，应该是去住院了。

　　这个样子去上课，被这旁的人看见了，那就都知道他是被打了，他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曾欢也因为那个男生没来的缘故，整天的发呆。岳沫看着曾欢的变化，看着曾欢这样的变化，她喜欢扬起自己的笑来，她很喜欢这样。

　　一月十一号，她跟着曾欢一起出的校门，跟着她，一起去了车站那里，可是，却是不敢走近，就看着她。

　　岳沫清楚地知道，曾欢要坐哪趟车，回去需要多少时间，到哪里的时候，需要转车，所有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

　　那个人那么近，她却是不敢朝前面走一步去。

　　她有些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是有毛病，路青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路青？而要喜欢曾欢？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喜欢曾欢？

　　因为小时候？

　　还是什么？

　　她看着那不远处的人，看着她上了车，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把自己的帽子又拉低了几分，口罩也拉了一下，跟着一起上了那趟车。

　　现在这样弄，就算曾欢眼睛再尖，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吧？

　　岳沫是这样想的。

　　她跟着曾欢一起下车，之后……

　　在下车的时候，看见曾欢的男朋友。

　　手上还打着绷带，左脸颊贴着一个ok绷，额头上也打着一个ok绷，一边的脸，还有点淤青。

　　两人就在路上，旁边有行人走过，他们两个就站在那里，相对不言。

　　岳沫一直都记得，那个男生开口：“我们分手吧。”

　　和着这冬日的雪花，有几分寒，有几分冷，可是……

　　岳沫的心，是暖的。

　　很暖。

　　冬日的雪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