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宛枫

123、第123

　　听到林旭这句话，苍凌也不由的在内心赞叹了同样的话语。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岩的本体，怪不得化形的人体那般秀美如云。想来妖与草木之精化形，怎么也会沾染上本体的意境与模样。
　　这般想着，苍凌眼睛的余光不小心扫到了玉茗真人……
　　嗯……
　　还是会有意外的……
　　玉茗真人除了衣服和脑袋上的花，怎么都看不出来是牡丹精。
　　‘怎么了？’笙歌敏锐的察觉到苍凌那微妙的一声叹息。
　　‘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同样是花，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苍凌顿了顿，又道，‘牡丹花雍容华贵，化为人身却不沾其形……’
　　笙歌听清楚苍凌的话后，眼眸中不由的带上了笑意：‘谁告诉你玉茗真人是牡丹花精的？’
　　苍凌闻言一愣，条件反射便要回……
　　玉茗真人极爱牡丹，身上总是携带牡丹相关的物品，就连这炼化的小世界也是牡丹花海……
　　苍凌将即将脱口的话语吞下。
　　这只能说明他爱牡丹花。
　　‘看到的不代表就是事实，你们都被习惯性的思路扰乱了认知。’笙歌好听的嗓音在苍凌识海中流淌，‘玉茗真人的本体可完全与花不沾边。’
　　‘那玉茗真人本体是什么？’苍凌听笙歌的意思，像是知道似的，于是好奇的问道。
　　笙歌仿佛看到苍凌每次好奇时那亮晶晶的双眼，轻笑一声：‘先前林旭拿的那片叶子，便是玉茗真人本体上的。’
　　叶子？
　　苍凌回想林旭先前带他进入这个地方时，拿出来的那片绿叶。
　　想了会儿后，苍凌叹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话一出，苍凌内心有些纠结。他自从跟随笙歌一起修行后，虽然不是丹宗，但辨识各类花木草药也是由笙歌好生教导过的。它们的模样名字用途，都由笙歌以灵力幻化，一点一滴的在识海中教予。
　　可如今他却连这么一片叶子都认不出来。
　　那绿叶脉络分明，是最普通的模样。
　　可他不认识。
　　‘也不怪你。’笙歌知道苍凌此刻想些什么，对他说道，‘我平素教你的都是灵木药草精怪一类，这种普通至极的叶子，你自然不知。’
　　顿了顿后，笙歌继续说道：‘若是凡间的山野之人，就连幼童也能认出……因为，那叶子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野草上生长而出的。’
　　苍凌微微蹙眉，他听懂了笙歌的意思，所以心中不免充满了疑惑与惊讶。他有些迟疑的开口：‘可世间成精之物，皆是有灵才可化形……若是普通野草……’
　　也不是说普通野草就没有成精化形的可能。
　　只是……任何普通草木，若有机缘，在经过许久的日月精华锤炼后，体貌皆会发生变化，成为幻形灵草。
　　若是这样，那本体也就发生了变化，不会再是最初的野草模样。
　　‘玉茗真人本体，就是最为普通的野草。’笙歌垂眸，长长的眼睫如同蝶翼轻颤，‘普通得……就连名字都没有的野草。’
　　凡人倒也不是没给这种草取过名字。
　　笙歌想起自己许久许久许久以前，和某个人在某座普通的山峰上，身边全是对方胡乱扔的酒葫芦……
　　——“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好不容易偷闲出来喝酒都喝不尽兴。”
　　——“还有一盏茶的时辰。”
　　——“嘿！你这人算计这么清楚干甚！谁让你赌输了，反正今天你的时间是我的了。怎么了，凡间一日游不过瘾？那改成三日游？不不不，改成天天游如何？”
　　他本是躺着的，翻个身后姿势变成趴在地上的模样。
　　那束在脑后的乌发与红色的长袍纠缠在一起，凌乱的铺在草地上。
　　翘着的嘴唇因为喝酒的原因变得红润，与额上火红繁复的花纹相衬……不知为何，灼得自己移开了视线。
　　——“是六个时辰，现在只剩半盏茶多一点。”
　　声音冷清如同冰雪。
　　——“算得这么清，真不讨人喜欢……”
　　尾音缓缓降低，碎碎念的声音一顿，又开了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转过头去，便瞧见那白/皙如葱段的手指捏着一株草递到眼前。
　　见自己看去，他漆黑的眼眸弯了起来。
　　——“它满地都是，生命力顽强，除之不尽。却又身上长满小刺，人们一不小心路过便会被刺着皮肉或者衣物，十分的不讨喜……所以啊，凡人都称它为……”
　　贱草。
　　——“生命贵贱不由别人嘴言。而你，不该摘了它的躯干。”
　　——“是是是，你总是对的。”
　　他松开手，半截草躯掉落在地上。
　　——“传说果不可信，你真不像火凤凰。”
　　传说中应天命而生世间独一无二的火凤凰虽生而高傲，却掌生机，从不蔑视生命。
　　——“是啊……我真不像……”
　　长长的语喃漫开……

　　后来自己才知道，什么不像，根本不是。
　　这只与自己结交千年的假火凤凰，是天生的魔。自天地而生，汇集世间所有恶意与污秽的雷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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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野草竟然能修行，还幻化成人形，修为还如此高深。’这边苍凌感叹道，‘玉茗真人着实厉害。’
　　‘有毅力有天赋有机缘，成就了这么一位与众不同的玉茗真人。’笙歌赞同的回道。
　　苍凌和笙歌的交流不过短短几息，林旭那边也已经回过神，转过头对苍凌道：“你感受到了吗？如此美不胜收，如此令人窒息……”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依旧残留着痴迷。
　　苍凌听到林旭的话，眼睛也看着青岩本体桃树，脑海里却是闪过笙歌靠坐在桃花枝丫上，如同水墨勾勒般清雅至极的身影。
　　“……确实是美不胜收，令人窒息。”
　　苍凌轻声说道。

　　“没有眼光的两个小家伙，青岩哪里比得上我这里的牡丹花艳丽。”玉茗真人看他们两人一直盯着青岩本体夸赞，在一旁不高兴的哼道。
　　“这是自然。师父的牡丹花极艳极美，小师兄怎么可能比得上。”林旭面不改色见风使舵的本领用得越发的纯熟。
　　“哼，这才是句正常人会说的话。”玉茗真人满意的晃了晃脑袋，脑袋上水灵灵的牡丹花颤了颤。
　　然后他随手指了指灵气围绕的桃花树，又对苍凌说道：“好了好了，过去吧。青岩估计也察觉道你们来了，有事就去说吧。”
　　林旭笑眯眯的冲苍凌摆手：“苍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待会儿我再单独和小师兄聊两句。”
　　“好。”苍凌对他们二人应声道，然后身形一闪，飞速来到了桃花树旁。
　　凑得近了，苍凌才瞧见这树干枝叶虽然光滑，玉一般温润的质地，却色泽干枯，如同抽了髓的干玉。
　　看来，青岩确实是消耗得太大。
　　就在苍凌停下身形，立于树下时，一丝微弱的声音缓缓自树端传来。
　　“小苍凌来看我了啊？”
　　“嗯。不知青岩师兄如今身体状况如何……”苍凌听到后，抬手微微弯腰，行了个师弟礼。
　　“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并无大碍。”青岩的声音再度传来。
　　“那就好。”苍凌心里也放心了一些。对于这个总是关照自己的人，他自然也是担忧的。特别是引起这个事的还是因为他与笙歌……虽然知道笙歌有分寸，也解释了当初那般后对青岩无论是本体精神还是修为都会质的提升，更能刺激上古开天盘认主，让它回归到青岩手中。
　　可担心还是担心，这是一种情感。
　　此番笙歌出手，就是要将青岩获得的此次利益提前最大化。
　　也是要让他帮忙解除束缚。
　　“青岩师兄，我有一事相求。”苍凌开口说道。
　　“你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青岩声音温润的传出。
　　‘我去与他说吧。’不待苍凌开口，笙歌便踏出了苍凌的识海，如同一缕青烟钻入了面前的桃花树中。
　　苍凌先是一愣，想到笙歌对于离开自己识海这么积极，有些难受。又想他们也不知道要谈多久，便干脆坐下打坐起来，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远处的林旭见苍凌打起坐，也是不解。不过他也没有过去打扰，干脆席地而坐，招呼玉茗真人：“师父，反正无聊，咱们下棋玩啊。”
　　玉茗真人眼神陡然一亮，嘿嘿一笑：“那这输赢……”
　　“老规矩。”林旭回道。
　　“好好好，来来来。”玉茗真人伸手一挥，棋盘便出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这次我要通妙的灵韵丹，最好一打！”
　　“师父，你十盘九输，就不要有这种念头了。”
　　“对嘛，十盘我就能赢一盘，赢一盘就有一颗，下一百盘不就有十颗了？谁让通妙那家伙喜欢你呢，你去缠着他多要点孝敬为师，多好。”
　　“……师父，你以为通妙真人的丹药是地里的大白菜吗？”
　　“当然不是。”
　　“那……”
　　“反正老规矩，你赢了我都给，我赢了你难道不给？”
　　“行行行，手下见。”林旭无奈道，“每次都是，输赢相抵也不行，师父你不怕你的宝贝被我搬空了啊……”
　　“你当为师傻啊，输赢相抵不就都是我给你了？不管怎样，我赢一盘还有东西呢！”
　　“……是，师父高明。”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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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伴随着此番境界之地中他们师徒二人的插科打诨，此地外界却是天色开始阴暗起来，缓缓的开始聚集起肉眼难见的灵力漩涡。
　　天门禁地中。
　　被玄门天门经门一同压制在阵法中的上古开盘，也开始莫名的震颤，仿佛激动得控制不住情绪的小孩儿。
　　三大门派的掌门此时无论都在做什么，皆是同时皱眉，看向上古开天盘被压制的方向。
　　一股莫名的吸力传来，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朝着同一处汇集。
　　它与上古开天盘处于两地，却是令人感觉气息相通。
　　那些隐藏的大能们，也开始关注起了这两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灵气牵引而感受到的修士也将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