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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Chapter 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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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刘杨被推进手术室,林若依被易辰林安排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厅。他握着她擅抖的肩,
“坚强点,若依。”
“我怎么感觉在做梦,告诉我,易先生,这不是真的!”
易辰林叹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
“我也希望是做梦,一切都会过去的,刘杨会挺过这一关的。”
漫长的等待度秒如年,林若依稍微稳定后,拿过刘杨的手机联系了他的父母。而易辰林也溜达到一边不住地拨电话。
“喂,哪位?”
“我是易辰林,刚报警的那位。我想问一下那四个行凶者,落网了没?”
“哦,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嫌疑人已经被警方控制···”
“···”
三个小时后,刘杨被推出手术室,面对将要面对的不确定,林若依心悬到嗓子眼,直到医生摘下口罩说患者脱离了危险,她才稳住,但她几乎迈不开步子了,这话都是从易辰林口知道的,她没勇气走上前去问。
刘杨父母来的时候,刘杨已转到了病房。
见到儿子,刘妈几乎不敢相信儿子刚刚从死亡线上拖回来。她哆嗦着身子靠近刘杨,掩面失声,她不敢大声哭,把撕心裂肺的悲恸隐忍在嗓子眼,鼻子一抽一抽的,每抽一下都像要背过气去,
“儿子,爸妈来看你了,前阵子还往家打电话呢,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姨,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幸好没伤在心脏位置。”林若依本来是无心说话的,但第二次看到刘妈竟然如此心碎,很是难过,她还忘不了上次刘妈对她的热情款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杨是个老实孩子,不可能与人结仇啊!”刘妈听见林若依跟她说话,侧过脸看着她,电话里她都没来得仔细问。
“阿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刘杨正通电话呢,就听电话里一声紧急刹车,然后刘杨下了车,后来就起了争执···”
“这么说是因为打电话引起的?我就多次嘱咐刘杨开车不能打电话···”阿姨并没有抱怨林若依的意思,她真的没想那么多,但她的话却让林若依无比尴尬和自责,易辰林在边上蹙蹙眉,把若依往一边拉了拉,
“那个,嫂子,事情出得实在意外,一般情况下的磕磕碰碰,不会引起这么大动乱,只怪遇到的是一群小流氓。”
刘爸听到有人跟着解释,知道刘妈说话经常不过大脑,看到林若依哭红的双眼,还有难堪的表情,赶紧扯了刘妈一下衣襟,
“谁也不愿意出这档子事,手术成功就好···”
大家随着刘妈的目光转移到刘杨身上,身边监视器上的曲线变动着,刘杨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林若依怎么都觉得是场梦,要知道事情这样翻转,她说什么也不会上易辰林的车,那样就不会在通电话时让他分心,她无比心碎的原因就是自己揽了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晚上,她决定不和易辰林一起回去,她要留下来同刘杨父母一起照顾刘杨,这样歉疚的心才会安慰些。谁也不肯离开病床,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妈妈止不住给儿子用棉签蘸水擦拭嘴唇,医生说只能这样沾沾,他的嘴唇太干。也不知道从进医院,偷偷抹了几遍泪了,有点撑不住这样的打击,经常捂着心脏缓解,林若依也不好问刘妈是不是有冠心病之类的。劝她也不肯离开半步。倒是爸爸不时去楼道走走,到排椅休息会儿。
一晚上,护士来了又走,测血压,量体温。他就是不肯醒过来。
早上,林若依自报奋勇去买饭,她怕刘爸刘妈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小饭馆。
妈跟爸着急得嘀咕,
“怎么还没醒?这孩子,不会成植物人吧!”说完又心疼地抹了抹泪,爸受不了她的猜疑,也不想听,
“说点吉利的,孩子这会需要鼓励···”
医生走进来交班,妈听交接的医生念到刘杨,
“三床刘杨,昨天晚上七点十分做完的手术,刀伤有三处,胳膊一处,腹部两处。未伤及内脏,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血压正常,体温昨晚有点低烧,早上退了,目前状况平稳。”
听到平稳,妈妈放了心。
一天煎熬着过去了,晚上,林若依主动留在刘杨身边,她说她想跟刘杨说说话,这样或许利于清醒。在刘爸心里,林若依有点准儿媳妇的味道,便答应回到刘杨住所休息一晚。
夜深了,林若依摩挲着刘杨的手,再到按摩他的胳膊和肩膀,泪眼蒙蒙,
“刘杨,你知道你躺了几个小时了吗?现在子夜了,你已经躺了快二十个小时了,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你说的有话对我说,你还有许多的话没跟我说对不对?不要这样沉默着···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未做,约好的,樱花开的季节,一起去W大,你不能食言的。你说过的要我等你。知道吗?和我说这话时,我一直纠结到你从日本安全回来,你都没意识到你有多讨厌,说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林若依眼泪簌簌地滴在他手上。刘杨眼皮动了动,可惜她没看到,那么一秒,他又陷入沉寂。
林若依抹了一下眼睛,继续摩挲他的手心,
“我要你二十四小时醒过来,好不好?答应我刘杨,你不能丢下我,”说着欠起身子,抚了抚他的脸,刮着他浓密的眉毛,刘杨一动不动。
护士进来撤了液,林若依用棉签蘸水为他沾了沾唇,整理了一下被角,坐到地上的泡沫垫子上,攥着他的手,趴到刘杨身边,小眯了一下,她也精力透支了。
刘杨大脑有了点意识,他开始努力睁了睁眼,但实在无能为力,眼皮动了动,便陷入迷迷糊糊的梦境···
陡峭的山崖上,刘杨小心地拉着林若依站到玻璃栈道的入口,看着那么多人勇敢地迈向玻璃索桥,林若依开始手心冒汗。
“刘杨,我恐高。”
刘杨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别怕,有我!”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走。这里是h省最长的玻璃栈道,被称作悬崖上的鬼谷栈道。在他的鼓励下,林若依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她不是矫情,站在透明玻璃上,越是害怕越好奇脚下的风景,简直是走三步退两步,光这样粗略瞄上一眼就吓得魂飞胆破,刘杨暗自鼓了鼓勇气,他也是有恐高症的,但他忍着没说。表现得极为镇定。
林若依紧抓着他的手,迈出几步就不行了,索桥在晃,她感觉每前进一步,身子就会跟着晃,失去平衡。飞夺泸定桥的电影画面在脑海晃啊晃的,她感觉自己正在身临其境。刘杨瞄了一眼玻璃桥下几百米深的山涧,赶紧吸气,把视线收回,并鼓励林若依往前看,他想把刚领悟的经验传授给她,她僵着身子一步步前移,简直就是刘杨在拖着她走,越到中间,越能感觉桥的晃动,
“闭上眼,跟着我。”刘杨看她实在困难,搂住她的腰,给她更大鼓励,林若依一只手抓着他不肯放开,另一只手扶着栏杆,一点点移动。
刘杨心也发颤,后面的人都超了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用了好长时间才通过索桥。刘杨手里都是汗,也包括他自己的。
站在玻璃桥终端,刘杨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束玫瑰,林若依惊呼地捂住嘴,
“你在向我求婚?刘杨?”
刘杨笑得天真灿烂,
“为这个,我策划了很久···”
刚把花递过去,索桥从中间开始断裂,刘杨心里一惊,想到他们还站在玻璃桥面上,他用力把林若依一拉,拼命往台阶上迈,腿一软,登了一下床栏杆,一身冷汗···
林若依感觉他身子抽了一下吓了一跳,怎么抽搐了?癫痫?来不及考虑,他看了一眼刘杨微微跳动的眼皮,她觉得他是痛苦的,此刻。
“刘杨,告诉我那哪里难受,刘杨···”
林若依带着沙哑的哭腔,心乱地抹了一下他冰凉的额头,除了一手冷汗,没有温度,该不会···她惊慌地按住传呼,
“护士护士!麻烦过来一下···”
她盯着监视器的曲线变化心脏开始抽动,惊出一身急盗汗。
护办室值班护士急匆匆赶了过来,翻了翻刘杨眼皮,看了看伤口,没有异常,监视器上的曲线也恢复了正常。
“姑娘,没事的,”
“吓我一跳,我以为情况恶化了。”
护士走后,林若依用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又对着他嘀咕几句,
“刘杨,你不要吓我,醒醒可以吗?”
刘杨又陷入昏睡,眼皮一动不动,林若依为他调了一下床的高度。或许换个姿势会轻松些,又守了他一个小时,才决定小眯一会儿。
刘杨开始梦境悠悠···
林若依穿着他买的粉色睡衣悄悄靠近他,刘杨眯在出租房床上耳听八方,虽然闭着眼,耳朵贼好使,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靠近他,倏地趁人不备,把她搂进怀里。
林若依跌跌撞撞地往他怀里一扑,撒娇地嘟嘟嘴,
“刘杨,你怎么知道是我?”
“哈哈!你以为掩耳盗铃?披上马甲,戴上帽子我就认不出你了?”刘杨揭下她的帽子,色眯眯地捧着她的小脸,林若依醉乎乎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人家害羞嘛!”
“若依,我很兴奋,你终于肯与我交往了···喯···”
唇碰到她脸颊那一刻,林若依一下子变成了易辰林,啊,刘杨惊恐地推开她。林若依又被他身子的颤抖给惊醒,攥住刘杨的手,不停地观察他,发现他眼皮在跳动,她不知道要不要惊喜,眼泪本能地夺眶而出,应该是好事吧!她下颌激动地抖动着,把脸颊贴在他脸上,上前抚摸着他的脸,
“刘杨,你这是要醒来吗?刘杨···”
刘杨情绪也跟着波动,发现林若依又变回来了,下巴抖动着,
“若依若依,真的是你吗?”
林若依似乎有一种心电感应,感觉到他下巴在抖,抬眼望了望他的唇,竟然在蠕动!像是在呓语···
“刘杨!”她惊喜地抽噎,“刘杨,你千万要醒来!不要再睡了,好不好?”眼眶里的热泪瞬间滴到他手背上,刘杨梦里梦外乱成一片,他听到林若依不停地在叫他,用力地挑了一下眼皮,模糊的林若依近在眼前,他激动得手抓了抓她的。林若依感觉到手的触动,又一阵惊喜,眼神快速反应过去,又移到他脸上,
“刘杨,你真的醒了?对不对?你醒了···”他的眼皮在跳,在她的期盼下,倏地睁开了眼,林若依激动地扑到他怀里,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刘杨尝试着抬起手,几次终于成功地抚住她的头,下巴蠕动。
“刘杨!~~~~(>_<)~~~~呜呜”这次她是高兴得/(ㄒoㄒ)/~~哭出了声。
林若依赶紧抹了抹泪,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他爸妈,还不忘给易辰林发了条信。
刘杨痛苦地瞅着她的惊喜,林若依见他下巴动着不知道想说什么,赶紧凑过去,
“若依,我是不是在做梦?”声音很轻,她却听懂了,鼻子酸了酸,
“刘杨,你没有,你醒了,真的醒了,你这个坏蛋,竟敢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我以为你会撇下我···”
刘杨看她哭得桃子似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没精力说话,闭上了眼,林若依以为他又要睡去,慌乱地摇了摇他的肩,
“不要睡,刘杨,跟我说说话!”
“抱着我,我冷···”
林若依为他掩了掩被子,坐到床上,依偎在他身边,脸紧紧贴着他的。
静默,互相安慰···
早上,易辰林匆忙赶了过来,刚要推开病房门,隔着玻璃看到他们互相依偎惺惺相惜,伸出的手颤抖着慢慢收了回来,他难过地闭上眼,紧了紧牙关,心脏猛烈地抽动一番便毅然转了身,走到楼道深处,他红着眼圈扬起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