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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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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过来,快过来。”小白坐在电脑前面大喊。
章鱼被她这狮吼,抱着泰迪熊玩偶,拖拉着鞋,走到小白旁边,“又干嘛。”
小白马上呈现哀求状,拽着章鱼的手臂,摇啊摇。
“停,摇得我眼都花了,有话就说。”章鱼敲了敲她的头。
“人家就是想让你陪我看部电影嘛。”小白嗲了嗲声音,指着电脑屏幕。
章鱼一听,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小白眼疾手快,马上抓住她的衣服,把她拖了回来。
“小章章,你不能这么对人家啊。”
“大哥啊,不,白大爷啊,算小的求您了,自己不敢看恐怖片就不要拉着我好吗。”说完,扯下某只手,马上逃回床上。
“哼,小默默,你看,章鱼她欺负人。”小白跑到林以默跟前诉苦。
这也不怪的章鱼,记得上一次章鱼被某个白姓女士骗过去陪她看恐怖电影后,耳朵,整整鸣了三天,手臂,淤了五天。嗯,就是拜白大爷所赐。
林以默回过头看了小白一眼,又继续看着电脑,摆弄着鼠标。
温晓晓见状大笑,:“哈哈,小白啊,你知道默默的潜台词是什么吗?”
小白不解,问:“是什么?”
“小样,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章鱼一听,也跟着晓晓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都欺负人,哼,老子要去坑蒙拐骗个男人回来,让他陪我看。”
“好啊,快去,好走不送啊。”晓晓擦了擦被笑出来的眼泪,调侃道。
小白瘪着个小嘴,还是灰溜溜的坐回凳子上,抱着双膝,眼睛一闭一睁的,与恐怖片做抗争。
“白大爷,您可悠着点啊,大晚上的,别把其他宿舍的人吓死了。”章鱼还在这时候补刀一句。
“默默,你在干嘛。”章鱼看着一晚上都对着电脑的人问。
“嗯,记点东西。”林以默一会抬头看看电脑,一会用手写些什么。
宿舍里被小白的尖叫声覆盖,章鱼和晓晓往耳朵塞了塞纸巾,还是掩盖不了那鬼叫声。
而林以默把手写的东西整理好后,合上电脑,“我出去一会。”
“这么晚还出去啊,赶紧回来,别过了门禁。”晓晓大声道。
“好”林以默应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了关门声。
学校的夜晚格外的安静,两旁的灯都亮着,可以看到有一两对情侣在灯下呢喃着。
林以默走到学校不远处的一间药店才停下,药店不是很大,药按着分类,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店里只有一位中年女人,她戴着手套,抓一把药材,放进罐子里。
她看见林以默走进来,脱下手套,放在一旁。
站起身来,问:“小姑娘,想买些什么?”
林以默望了望镶在墙上的药柜,低声询问道:“这里有薄荷叶吗?”
“有的,要哪一种呢”中年女人带着笑容。
她静默了片刻,“柠檬薄荷有吗?”
“巧了,刚刚也有人来买这个,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来。”中年女人拿来一张矮凳。
“要多少呢?”她踩上去,回头问。
“一袋吧。”
林以默一说完,中年女人便转身从后面的药柜里抓了几把,下了椅子,用密封袋包好好递给她。
“谢谢。”林以默接过袋子,付了钱,便离开了。
悠静的街上,三三两两,不知是谁在说着悄悄话,靠在耳朵旁,小小翼翼的。
林以默拎着手里的东西,经过超市买了个透明的罐子和一个牛皮纸袋。
……
这是林以默第二次来到这办公室,敲了敲门,才轻轻的推开进去。
太早了,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教授。
林以默刚进来,老教授就拿着教科书出去了。
没看到想找的那个人,林以默抿了抿唇,想打算过几天再来。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到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走了进来。
顾然似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脚步略慢了慢,经过她身旁时,停住俯视她。
“来找我?”顾然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林以默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他往办公桌那走去,她也跟了过去。
顾然一坐下,也没急着问她什么事,从桌子下方拿起烧水壶,插上电,才抬头看着她。
林以默这才把手里的纸袋放到他面前,顾然微微挑眉,像是等着她出声。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眉毛下的眼睛,明澈,漆黑。
“额,我买了些薄荷叶。那天谢谢顾老师,还有麻烦给我银行账号,我把那天的医药费转给您。”林以默解释。
顾然往左边的储物柜看了眼,昨晚他去药店买的薄荷叶正放在那,刚出去洗了个杯子,准备泡一杯来喝。
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有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林以默听着水滋滋的煮沸声,看他一直没有反应,从包里拿出昨晚写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我找到的薄荷叶的用法。”林以默说。
只看到顾然伸出手,用修长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纸张,拿到自己眼前,默不作声的看了许久。
纸上的字十分秀气,一钩一划,粗细分明。
顾然看着上面写的薄荷粥,薄荷汤等做法,心里浮起一丝丝涟漪。
一旁的水煮好了,顾然拔了线,这才抬起头看向她,眼里带着一些笑意,“你这是打算贿赂我吗?”
“嗯?”林以默没理解。
“就算这样,逃课我还是会从严的。”
“啊,没有这意思。”林以默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顾然看向她,一脸无辜的,那汪清水似的大眼直视着他,让顾然想到了一种动物,猫,还是那种折耳猫。
顾然没有再继续逗她,把那张纸夹进一本书,轻轻抚平后,才合上书。“嗯,我收下了。还有,钱就不用还了。”
林以默听到后刚想出声,便又听到那人继续说,“请我吃饭就好了。”林以默准备开口的嘴巴就卡住了。
顾然见她没有回应,“怎么?不愿意吗?”
“不是,当然可以。”林以默回道,然后思付了一下,开口问:“那什么时候?”
“嗯,我饿的时候。”
“……”
等林以默走了后,顾然才打开纸袋。
薄荷叶被装满一整个玻璃罐,一扭开,便闻到了阵阵薄荷清香。他抓了一小把在手上揉了揉,香味更浓了些。
把它放入杯子里,拿过刚沸腾的水,看着它被水激起的上下起伏。
但他没有马上就喝,只是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看着杯里的一片片叶子,任由水汽拂过脸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周六早上,林以默帮舍友出去买完早餐后,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坐公车去了“画意”。
公车平稳的驶路上,窗开着,晨风清凉干净,店铺前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下了车,漫步在古桥上,看着绿水上的船,船夫撑着一支蒿,在水上泛起一圈圈波痕。桥旁的雕栏已经磨损了,有着岁月的痕迹,虽美,但必然流逝。
去到那里,“画意”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蒋老师有事迟一点才到。
她点了点头,独自坐在一旁,从包里拿出工具,准备自己先练一练手感。
写意和工笔来说,她更喜好写意,且她也喜爱山水。写意画出来的山水,有种缥缈虚无的意境,随心,随情。尽管笔墨简练,但简而不失繁丽,一笔一画,尽在心中。
林以默把生宣纸铺在桌子上,轻轻的把它抚平,然后用纸镇压着两边。
这次她画的是梅花,寒中之骄。
她先用笔在纸上从底下往上转折两次,把粗枝干作为支撑。然后再从粗枝上画出细枝干,粗生细,细生细。
随后在枝干上,枝骨节上,枝头上,画一些半圆或圆圈。待到花瓣都画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沾了沾墨,开始画花蕊。
她一直盯着桌上的画,想着什么,迟迟没有下手,水墨从毛笔尖上滴落,在纸上形成了一个小黑点。
从背后看,她的背坐的挺直,可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她的手却在颤抖。
过往的事情,像是从毛笔尖上,连着手臂,钻进动脉,直达心脏。
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人已经走了。她相信,他在那片松林中,杉树旁,只是安详的休息着,时而还会饮几杯茶,香味弥久。
毛笔一直握在手上,没有动。笔墨一滴一滴,渗透入纸。
直到蒋黎清在背后叹了一口气,叫了声:“默丫头。”才回过神来,把毛笔放在笔搁上。
“蒋老师好。”林以默站起身来。
“嗯。”蒋黎清走近,低头看着桌上的画。
画还没有完整,中间的黑点,在白纸上,显得明显。像是心中的痛,消不去,改不了。
“默丫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蒋黎清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有听到林以默的回答,她低下头,一直看着画,隐约可以看到一两滴水珠落下,落在纸上,与墨融合,使墨淡染。
过了许久,林以默才开口,声音带了些哽咽,“蒋老师,您说,爷爷在那边也会那么喜欢梅花吗?”
“嗯,以他的性格,会的。”
“爷爷他肯定又收集很多茶叶,还有啊,他一定会养很多植物,天天对着它们说话……”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该有多寂寞啊。”林以默的声音很小,伸出手,沿着枝干触碰到枝头。
尽管画可以尽现山水,韵展人物,那一瞬,那一间,却画不出深处的悲伤与过往。
原来,花还在,人已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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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