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番外：龙与公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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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真的满意了吗？”
听到这样的问句，弥夜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她正在替自己上妆，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了，所以大家要认真地过一遍，上川惠子就负责在舞台后帮她的忙。
这是一个小小的有些封闭的房间，也不知为何，上川站在她身后，看了半响后，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班……上川？”喊了俩年的称呼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没纠正过来，弥夜有些不好意思。
弥夜一直都觉得上川人真的不错，也佩服她的处事能力，她们的关系现在不错。
上川惠子看着弥夜，眼神是说不出的幽暗复杂：“如果是一般的女生，我根本不会跟她说这样的话……但我觉得你是个明白人……你应该很清楚赤司家的情况吧。”
“嗯。”弥夜知道了她想说的话题，手上继续化着妆，“怎么了？”
“我父亲向赤司父亲提过俩家联姻的请求，虽然只是提了一下，但是已经传出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我没有什么上层贵族的人脉。”弥夜顿了一下，“上川你肯这么直接跟我说，谢谢你。”
“……”上川只觉得胸口一憋，有些不爽，“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这家伙真的就如她表现出来那么心大？不，如果真是这种女孩，赤司根本不会看上她！
“因为，上川你虽然喜欢过征十郎，但是在知道我和他的恋情之后，你自动收敛了自己的感情吧。”弥夜收好妆盒，回头看着她，认真道，“因为我知道，上川你是一个真正磊落的人，所以，我们才能聊得开。”
“……”上川惠子稍稍偏过头，不看她的眼睛，“我已经跟家里提出异议，我父亲答应了。亲眼见过你们的相处的女生，都绝对不会以为有人能够取代你。我不想要一个心里已经让其他女人扎根的未婚夫。”
“所以说，上川你才是真正聪明的女生啊。”弥夜感慨，站起身来，看看镜子里自己的妆容，“这样的你，我真心佩服，因为如果换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这么果决地斩断对征十郎的好感……”不可能有另一个男生，比赤司征十郎还要吸引她。
“作为上川家的继承人，这点是基本的能力。”上川惠子淡淡道，“如果是赤司会长，他也能做到。”
“嗯，大概吧，我无法对没有发生的事下准确的结论。”弥夜的脸上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阿征他很厉害，这毋庸置疑。”
“你也很有实力，但是，你们的身世背景差距实在太大了，这对你们的未来会造成持续性的影响。”上川惠子咬着下唇，“你应该有感觉到，你们的差距吧。”
“上川大小姐，”弥夜懒懒伸腰，”你觉得，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子，就能一生顺遂，无忧无虑了吗？”
“……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
“生活都是艹蛋的。”弥夜对着镜子笑，“你永远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区别真的没有那么大。征十郎这个人的美好，足以抵过他能带给我的所有风险损失，而且啊，最重要的是，我就是喜欢他。”
“惠子酱，”弥夜突然换了称呼，看着她笑眯眯道，“我很感谢惠子酱，如果跟我抢的人是你，总感觉麻烦会非常非常大呢……征十郎对惠子酱的能力可是非常赞赏的，甚至让我一度吃了飞醋，俩节课没理他。”
“……是吗？真荣幸。”事实上，上川说这话时口气是干巴巴的，她也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有因赤司的好评而开心。
弥夜舞，这个看似除了成绩不错没有什么其他特点的女生，她却从来没有小看过。
这个女生身上总散发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偏偏她跟同龄女生相处时那么和谐融入——上川惠子一开始对弥夜舞只有对一个普通同学一般的关注，然而在赤司的恋情爆出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惊呆了。
怎么可能……
赤司征十郎，居然会跟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谈恋爱？！！
他可是那个赤司啊！
因为家族关系，上川惠子小时候也常出入赤司家，在她的眼里，赤司是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
她倾慕他，恋幕他，暗暗做足了成为赤司家未来女主人的准备。
但是，赤司对待她，和对待其他到赤司家的客人并没有俩样，更因为赤司的家教严格，他们并没有什么相处的时间。
上川记得那时，她很不屑平民的灰姑娘故事，随口跟赤司探讨了一句，赤司回答相当理智，他认为那真的只是童话，灰姑娘的贵族出身是她成功的基础，但是，没有后台背景的灰姑娘，在那个时代是不可能和王子结婚的，即使在一起，也不会获得长久的幸福。
“正是因为不可能，才会有这样的故事产生，童话只是人卑微的愿望，所以不用随意打破普通人的幻想，”赤司甚至好心地提醒了幼年的上川惠子一句，“一个有教养的贵族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惠子，不必把自己陷入被同学孤立远离的境地。”
那个时候，赤司还会叫她惠子。
高中再次见面，赤司渐渐不叫任何女生的名字，上川惠子询问时也只是被岔开了话题。
只是那次年级旅行火灾，一直关注着赤司的她听到了那一声“舞”。
再接下来，她终于看到了弥夜舞手上的对戒。
但是，没有情侣会是这样相处的，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上川没有揭穿这件事，专心替赤司会长做事，直到……他们迅速地和好，公开恋情。
上川不相信，她根本不觉得赤司会跟一个这样的女生谈恋爱，甚至直接去质问他，赤司带着笑的回答令她印象深刻：“阿舞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王子。她是我心目中最美的继母大人，如果可以，我想跟她一起做反派。”
之后上川调查以前的事情时，看到了弥夜演出过的那部轰动的戏剧，她惊讶于赤司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却也渐渐知道，自己输了。
她没有输在时间上，也没有输在机会上。
只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能力，将赤司征十郎的目光牢牢锁定。
转到这个班级以后，上川看到赤司看着弥夜的眼神，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能够露出如此不设防的温柔。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永远不会露出一丝破绽、最完美的赤司家继承人，仿佛从神坛上一步步走下来，为了弥夜舞，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上川至今记得，赤司强行通过条例，要求所有会议必须五分钟内完结，所有学生会成员必须学会50字内汇报完毕时，面带微笑地对反对者说出“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遭天谴的，诸位真的不知道吗”，全体成员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之后，他似乎真的丢掉了某些东西（或许就是中国人说的节操？），越发的肆无忌惮，越发的宠溺着女友，假公济私的事情做了不少，每次都是踩在规则的底线。
所有人渐渐都接受了“除了弥夜舞的事，赤司会长是英明无私的”这一设定。
“即便如此，但你们的未来，我不看好。”从回忆拉回思绪，上川沉声道，“有些事，并不像你所以为的那么简单。我们这个圈子，也不会轻易接纳你。”
“是吗？那样也不足以让我放弃赤司征十郎吧，”弥夜看着镜子，满意于自己的妆容，“就算会出现波折，就算我为这段恋情付出了代价，惠子酱，那又怎么样呢？”
正沉浸在蜜罐里的弥夜舞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被打的脸，会那么疼。
……
学园祭这天，赤司会长亲自出演的《龙与公主》自然是备受期待。
校领导老师还有本校外校的观众们坐满了礼堂，因为小梅和绿间来了京都，弥夜也干脆邀请了他们，没想到把几个附近的奇迹都引来了。
“小舞演的剧我一定要看！何况还有赤司君出演男主角！”桃井好说歹说也拉着青峰来了。
“那一对平时就看得让人眼瞎了，有什么意思？！”青峰一脸不爽。
“我最近要出演一部电视剧，刚好来看看弥夜酱的演出取取经，”黄濑则是很兴奋地拉上了黑子和火神，“反正离大赛还有点时间，不要整天都练习啦。”
“赤仔演恶龙……”紫原嚼了半天美味棒，还是来了京都。
洛山篮球队和学校学生则是都想看看这一对搞事的情侣还能做什么。
演出开始，帷幕拉开，先是一段古老的传说和祭奠礼的说明：在久远的时代，人类的村落总受龙族侵袭，由于龙族没有“雌性”，于是每年要生育的季节，恶龙就会前往人族村落强掳人类少女。人族为了免受恶龙的侵害，每年挑选几位最美貌的少女作为祭品，将少女放置在小木船上推入水中，高唱“龙之歌”召唤恶龙。然而某次挑选的几位少女中，有一位姑娘的情人因不舍爱人离去，上山将恶龙打死，人族以为世间再无恶龙，封此人为“龙斗士”，从此坐木船到新郎身边也变成了婚礼的习俗。
这一部分说明伴随着一段优美的古音乐，听起来悲怆而悠长，观众们纷纷入神。
接着就是第一幕。
几十年后，“龙斗士”所在公国的公主即将出嫁，弥夜扮演的公主娇羞地备嫁中，坐在镜子面前欢乐地试衣服化妆，和侍女们说说笑笑。
配合着公主自得的搔首弄姿，报幕的人语气平淡却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这位公主美艳不可方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立如芍药，坐若牡丹，行犹百合；中国诗经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日本和经有云：……”
“……”不知道为什么，观众们突然觉得好尴尬。
“……一定是小舞干的。”小梅扶住额头，“她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还不都是赤司宠出来的。”绿间扶了扶眼镜。
“嗯，本来这段只有俩段诗，小征又插入了三首和诗和一曲汉赋，”洛山篮球队跟他们坐在一起，直接开启吐槽模式，“报幕的熊本君为了念对读音，还得去查古词典。”
“我觉得报幕的男生好可怜……”
整整三分钟赞美公主的报幕终于过去，故事正式开始。
结婚典礼很盛大也很有异族风情，围观众人早已习惯了没有恶龙侵扰的生活，为表喜悦重新唱起了“龙之歌”，就在新娘的船上渐渐靠近新郎时，龙真的来了。
因为舞台所限，这里使用的方法是帷幕直接落下，观众隔着帷幕只能看到影子，龙型的影子飞来，抓起了新娘，然后飞走，配上各种惊叫声，倒也不违和。
尤其是龙出场的那一刻，龙发出的声音冷傲凶狠：“人类，既然你们要向我送上礼物，那么，我收下了。”
这声音传遍礼堂的时候，不少女生都“哇”的一声叫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赤司会长的声音……好帅！”
“哇，真是久违了的语气，该不会是那位出来了吧？！”洛山众和奇迹众都有些惊讶。
但是他们没有惊讶太久，而是专注于剧情了。
接下来一幕，就是在黑暗中醒来的公主。
她一身狼藉，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然后依照周围一个温柔的声音避开了地上的暗坑，找到了食物。
第二天早晨，她看到了晚上用声音帮助她的人。
不提其他观众的反应，篮球队的众人都惊悚了。
他们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赤司，表情那叫一个……单纯，软绵。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番外：龙与公主（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