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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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尽我所能摆出最为嘲讽的姿态，大巫女的话并没有改变我将葵牢牢护在身后的做法。过去的一切早已被那场大火焚烧得连点灰烬都不剩了，我可没有必要继续在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至于葵究竟会不会听从大巫女的指令伤害我？无所谓，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就不信那二位会就这么袖手旁观下去。
“理。”葵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袖，眼中有水光闪过。我回头见到这样的她不免愣了一下，茫然地歪着头。她迟疑一瞬，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主动离开我的庇护，走到大巫女的面前与她伸出的手交握。
我神色微变，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种不祥预感。
正常来说人类是无法触碰到神明的。天生看得到神明、灵体一类的人纵然不多却也绝不在少数，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失去这种能力而已。除了常年都在修习进步的天生灵力强大的天才又或者以不正当手段博得巨大灵力的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触碰到神明和灵体的可能性。
如果我记得没错葵是没有这种能力的，她为什么可以……和大巫女握手？
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诸多莫名其妙的暗堕事件，一个不靠谱的猜测油然而生。
“我劝您不要挣扎。”葵的双目染上血色，周身溢出的黑气与我曾见过的包围在暗堕付丧神身边的黑气一模一样，“您不该对鹿江出手的。”
——哦？有趣。
大巫女凉凉一瞥那重叠在一起的双手，轻蔑地打量葵。
——就凭你？
“就凭我。”
压抑而绝望的气息像是抓住猎物的猛兽，以极快速度扑向大巫女，再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变得微微透明的身躯整个吞下。我目瞪口呆地见证这说不准是历史性还是惊悚的一幕发生，视线僵硬地聚集在葵的背后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葵并没有在意，她全心全意操控着黑气吞吃分解大巫女灵力后产生的灵力团。
说实话我有点懵，这个进展是什么情况？大巫女有这么容易倒下吗？不会吧她老人家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轻松的掉进陷阱啊？我这真没在做梦？
“嗯……种田丸说的果然没错啊。理真是比我还不靠谱呢。”
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方呼出的热气打在敏感的脖颈上让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离得远一点。但预料到我举动的髭切完全没给我这个机会，十分干脆地把我扣在自己怀里不准我乱动。
“诶不是这什么情况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嗯？窗户开着啊。”
“……”
瞥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行拆除的窗户，我盯着髭切微笑的侧脸思索一番后决定还是不要和他纠结这种事情比较好。窗框上明显有短刀帮忙作案的痕迹，以他们的身手帮一把胆大的太刀闯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他们没有选择帮一期这件事让我有点震惊。
“啊说起来——”髭切漫不经心地瞟了眼仍然在对峙状态的葵和大巫女，扣住我的手臂用上几分力道迫使我跟着他后退，“我还是偷溜进来的啊，哎呀哎呀这次可真是辛苦拦路丸了。”
拦路丸？
……原来一期一振也有成为受害者的一天吗才被坑害的我突然也有点开心了呢。
思绪无意间被髭切带的越飘越远，如果不是恰巧葵因为过度使用自己的灵力而倒下的话我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抬眼望向从黑气中显露出来的大巫女一脸平静的模样，我摇头叹了口气内心不禁感慨起葵的英勇无惧。
这傻孩子怕是被祸津日神那个老祸害给骗了，也是惨。
“您玩够了？”我拍拍髭切扣在腰间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在得到对方笑眯眯拒绝的答复以后视线漂移一瞬假装自己不在意，“茶番也该结束了吧，我的大巫女殿下。”
“哼。”似是被我的提议打动，大巫女冷哼一声再度幻化出实体，“皆大欢喜的结局就这么被你破坏了啊，理。”
知晓大巫女是在不满我当时放的那把火，我对此避而不答。反正现在髭切已经在我的身边，有一把能斩鬼神的刀守护自己我还能怕她强行伤害我不成，“你们玩弄我在先，我报复在后。欺负人类就要做好被人类坑的准备不是吗，大巫女殿下？”
“生气的是直毗神，你那把火把他的声望也烧得差不多了。”
“……所以剧本是他写的？”
“那倒不是。”大巫女转身背对着我和髭切神色淡淡地打量着庭院里堆积在地上的红色花瓣，“不过提起来的是他。”
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我和髭切对视一眼让他放我去看一下葵的状态如何。髭切眉角上挑，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我，只不过一手仍覆在刀柄上，大有随时出刃战斗之势。
查看一番葵的身体状况，我汇聚起一团灵力大概探一下后心里也有数了。
恶念反噬。
已经没救了啊。
“我是鹿江。”头也不回着重强调一下自己的名字，我脑内思索着葵为什么要特地请求祸津日神赐予她力量却始终没有结果，“您的理早就死了，别挂念了。”
“气场和刚才不一样了啊。”大巫女回首瞥我一眼，眼中满是凉薄的嘲讽之意，“不过也算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所有都结束了。”
“因为他们离开了？”
“对。”
扒下髭切的外套盖在葵的身上，我以嘲讽的口气回敬：“觉得我这个玩具没意思了就离开？你们神明可真是闲的没事干。”
大巫女静静盯着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我的说法。我直觉这其中恐怕还有别的理由在，皱着眉正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摇着头轻笑出声：“神明也有神明的准则，你当真以为神明是无敌的？”
“不然——”
“理。”大巫女打断我，目光轻触我身旁的髭切后又若无其事地聚焦在我的脸上，“付丧神虽不能入我的眼，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也是日本神明的一种。”
“那还不是因为日本神明混杂精灵鬼怪都能当神……”
“付丧神也有死的一天，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不等我再说什么，大巫女扔下这句话后身形也渐渐消散，“神明是会死的啊。”
紧咬下唇看着化为灵子消散的大巫女，我无法理解她想说什么。
“哪怕如那位大人一般强大的神明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更何况付丧神呢。”
隐隐约约察觉到大巫女情绪不太对劲，我皱着眉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她身躯变得完全透明。
“再见（さようなら），理。”
——那位大人的子民，鹿江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