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初遇》桃金女良

23、杭晓的番外

　　戒酒的第七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杭晓不止一次的在深夜醒来。已经习惯了因酒精而麻木的身体，失去了慰藉，经常在深夜发出抗议。
　　到客厅喝了一杯水之后，杭晓又开始了发呆……他嘲笑着自己，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5年，可他却依旧无法释怀。
　　5年前，初为人师的他认识了那个男孩，那是他的初恋，却狠狠地用刀在他的心里划了一刀。
　　也许是初恋对人的影响太大，也许他用情太深，他用了五年，也没有令心里的伤痕恢复。
　　……
　　第二天，几乎一夜未眠的杭晓，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补习班。这是补习班这学期的第一次课，临上课前，他到卫生间用冷水往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浇着。为着让自己清醒一点。
　　今天已是白露，炎热的天气却一点没有转凉的迹象。
　　进到教室，用熟悉又官方的话语简单开场。就在他想要抽个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看见了教室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学生，是没有看见过的新面孔。看见他在哪里玩手机，不由得想要捉弄一下他，毕竟学生时代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被老师叫起来问答问题。
　　当那个学生站起来时，杭晓稍微愣了愣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他连喜欢的男孩类型都没有变，他也是这样干干静静的模样。
　　也许是出于一种直觉，他能看出这个男孩的性向有些不同。一瞬间，他涌上了一个念头，如果这男孩喜欢自己，他会不会再和一个学生谈一场恋爱呢？
　　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杭晓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远远的就听见一串脚步，急冲冲的办公室跑来。他本以为是哪个学生有事找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才发现是昨天的那个少年。
　　少年以为他没有看见自己，所以也没有出声。
　　“老师”
　　他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他向他解释了来由，不知怎的，杭晓突然间有了一个想逗一逗他的念头。
　　“报名？你没有在我们这儿报名的吗？那你上次还来上课？”
　　看着他着急解释的样子，杭晓的心中不由的泛起了点点涟漪……
　　后来，陪他去吃了早饭顺便还取了补习费。其实杭晓本不必陪他的，可是看到他有趣的表情，和紧张时会变得有点小结巴的习惯，让杭晓有些入了迷。
　　在报名册上，杭晓看到了他的名字“萧逸钦”，他轻笑了一声，“是个好名字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名字日后会刻进他的心里。
　　过了几天，杭晓正在办公室写教案时。一中的校长突然来找他，谈论请他出任高二年级数学老师的事情。
　　五班班主任李老师要请产假了，需要一个代课的老师，学校师资紧张，校长就只有来请学生们熟悉的，并且也有教学经验的杭晓。
　　本来杭晓是想拒绝的，刚开学，补习班已让他分身乏术，没有时间再让他去当全职教师。
　　刚想开口拒绝，他便看见手边那本报名登记册，在萧逸钦名字的边上，写着高二五班四个字。到口边的话，又被他咽下，改口到：“既然校长这么看重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
　　上课的第一天，杭晓在班级里看见了一个熟人。在他酒吧打工的夏辰，他原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大学生，却没想到他还未成年，看到他的一瞬间，杭晓也有点惊讶。
　　酒吧这种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未成年人，况且，酒吧的性质还有些与众不同。
　　杭晓将夏辰叫出了教室，本想着好好教育一下他，那个少年却像是知道他什么似的，先告诉他，自己确实需要这份工作。
　　看着少年眼泪汪汪的样子，杭晓不由得有些心软。夏辰的身世，他在李老师那里也听说了。
　　“你确定还要在酒吧继续上班吗？”
　　“是的，杭老师，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能保护好自己，我也不会耽误学习的。”
　　看着少年如此坚持，杭晓最终还是同意了让他留下来。只是打了一通电话，将郑业骂了一顿，骂他叫对方年龄都没搞清楚就把人留了下来，并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夏辰。
　　自从当了班主任之后，杭晓经常观察萧逸钦，看他上课，看他值日，看他在体育课跑八百米，脸红红的瘫倒在草坪中。看到这些，杭晓勾起了嘴角。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了他的身上。
　　杭晓开始用他数学成绩，太差为由，替他补习功课。一来是李老师请假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要多关照一下萧逸钦的数学；二来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想要多一点独处的时间。
　　不久之后，萧逸钦的妈妈给杭晓打了个电话。本来正在吃午饭的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按下了接听键。
　　他的爸爸妈妈因为有事要去外地出差，所以想让萧逸钦住在他家，这样既可以让老师给他辅导功课，又避免了家长不在时，孩子会疏于管教。当然，家长也会支付一些费用，这的很多家长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后来才听萧逸钦说，他父母根本就不是出差，只是出去旅游了。这孩子，真是爸妈亲生的吗？
　　两个人走的越近，就越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意。
　　从他俩同居生活的开始，杭晓便能感觉到萧逸钦对他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上一个让他有同样感觉到男孩，在他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一刀，至今未痊愈。
　　他对于现在这段感情，内心既是害怕，又在期待着什么，不敢去接受，不敢去开始，生怕这个名叫萧逸钦的男孩再往他的胸口划一刀。 那个晚上，当萧逸钦问出简秋洋这个名字时，他的心脏仿佛是停了半拍。
　　“不认识”
　　他尽量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说出了这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杭晓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萧逸钦，他怕他继续追问从前的事情。也怕他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之后，也会像当年那些人一样看不起自己……
　　纠结和矛盾，终于有了爆发。他以为他已经将酒戒掉了，可是，他还是到酒吧里喝到烂醉。
　　郑业知道他的事情，也知道他那段日子过得有多苦。但郑业也只能劝他，让他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放下，现在的他或许就不是这样了吧。
　　凭着自己酒后仅存的意思，杭晓打车回到了家中。家中灯火通明，他还在等着他……
　　看着他为自己忙上忙下的样子，杭晓想着，要不试着重新开始，也许他真的不一样呢。
　　……
　　期中考试后，在家中改试卷的杭晓，一阵困意袭来，本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却没有想到就那样睡着了，是萧逸钦回来的动静把他吵醒。
　　他本想继续装睡逗逗他的，听到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心里想着他要干嘛。不一会儿，杭晓唇间传来一个柔软又温柔的触感。他心里知道是萧逸钦在吻他，可是他不敢睁眼，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真正令他无法放下的是，萧逸钦在浴室里解决是嘴里叫着他名字的模样，和被他发现后，上年略带红晕的脸上，惊恐的表情。这一幕，于他来说，无疑是点燃他身体的根火柴。
　　久久没有使用过的东西，一点就着，想着少年在自己身下辗转的样子结合浴室里的画面，那天晚上他也好好的发泄了一翻。
　　这件事直到后来杭晓也没有告诉萧逸钦，他俩的第一次是靠想象的。
　　姐姐来的哪天，杭晓明白他是真的伤了那小子的心。不知什么原因，那天晚上他要拒绝那个少年，业务是他和五年前的那个人很像，像的杭晓没有信心再重来一次吧。
　　少年走的很决然，但是能看出他背影的落寞，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手抓着他的心脏使劲的拧。
　　……
　　说好了不再喝酒的自己，为了萧逸钦，一杯又一杯的将酒往肚子了灌，他想醉一场，好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也许这样他就不再难受了，可是老天不会让你如愿，他反而越喝越清醒。
　　正往吧台去那酒的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阳光，修长，只是此时的少年身边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的酒吧的性质，看到这一幕，他那仅有的三分酒意也瞬间清醒。
　　他疾步向前，将少年搂在怀中，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他是我男朋友”
　　也许他早该对他说出这句话了，那天晚上杭晓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全告诉了萧逸钦，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能顺从自己的内心呢？
　　将自己内心积压的秘密一下子全说出来之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那天星空下少年真城的眼神，给了杭晓从未有过的安心，就像是少年自己说的，他不一样。
　　也是从那天起，杭晓在心里默默地埋下一个念头，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