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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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与你对上，应该谨慎点的。”
朽木白哉手指一动，那些指着子歌的刀刃又朝她的身体近了一些，而现在子歌的状态摆在他的眼前，她的眼神浑浊，全无之前几次对上时的气势。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虚弱了？”
朽木白哉的眼神冷漠，而子歌听了他的话，只是本能地把剩下的左手举起，又伸手抓住那朝她飞来的刀刃，再在瞬间闪身躲过——再对天长啸一声，活像什么妖兽的悲鸣。
那之后，结界在瞬间增强，而在四处战斗着的白衣狐面都在瞬间止住了动作，在子歌继续无意识地躲闪着朽木白哉的攻击时，有好几只狐面匆匆赶至——看见子歌那个狼狈的模样，又马上冲上前与朽木白哉缠斗。
“哼，唤来救兵吗？果然是野兽。”
朽木白哉丝毫不把赶来的狐面看在眼内，只是把手指一动，那些任凭他控制的刀刃又笔直地朝着那些狐面飞去，他的目的只是把子歌活捉，要是她拼命反抗，那就是杀死。
而子歌也知道白哉不容易对付，就不断掏空自己体内的灵力对白哉攻击——她不像是今泉，一点智斗都不懂，只能进行野兽一般的撕咬战斗，她用尽一切能力击出能把朽木白哉致死的攻击，也用尽一切的力气躲避朽木白哉的攻击——
很快，两人之间的战场都被火焰覆盖，这本就处于妖狐的结界内了，热力覆盖着为静灵庭的死神迭加负担，连白哉也有了一瞬间的难受。
“顽劣。”朽木白哉微斥，又用千本樱杀死一只就挡在他面前的狐面，狐面随风消散，而一直在躲闪的子歌也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逃不掉的。”朽木的眼神一冷，又以瞬步转移到中庭以外，又看着一地的血迹——这就是证明，这个失血的量，还有丝毫不掩饰自己血迹的行为，完全就是把自己往死里送。
这只狐狸，终究会死在他的身上。
……
“朽木。”
就在朽木白哉打算再次追上的时候，一个白发碧眸的少年又忽而挡在他的身前，而他手上拿着的斩魄刀，是还未卍解的状态，而对上杀气腾腾的朽木，日番谷冬狮郎劈头第一句就是：“……朽木，上头下达的指示该是活捉。”
朽木的眼神一怔，又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该好好回想上头指示的人是你，日番谷。”他薄唇轻启。
“你看看现在的静灵庭，这个情况可不容许什么活捉。”朽木白哉的眼神阴冷，朝他展示自己早已烧焦的羽织，又微微仰起下巴指向外头围绕着静灵庭的火焰结界：“擒贼先擒王，那只妖狐必须被诛杀……”说到这里，朽木看着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神，稍有停顿。
“你可别跟我说，你在念那只妖狐的宿主跟你原有的的数月同僚之情。”
朽木白哉看着日番谷冬狮郎那脸上的决意，又忽而转了话峰，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日番谷队长。”
他特意加重了“队长”二字，又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踏前一步：“九条月生、或是说今泉未火也好，都不存在了。”
“这一点，你看一看现在的静灵庭，应该是清楚不已。”
朽木白哉的每句话都是道理。
而一字一句的现实落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中，更是硬伤。但他还是强逼自己以队长的冷傲姿态站在朽木白哉的面前，眉头由始至终都是紧皱着。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朽木，能接受我一个不情之请吗？”
……
…
好不容易从朽木白哉手下逃脱，子歌又唤来了更多的狐面去牵制朽木白哉的手脚，再随意地寻了一个地方休息，被朽木白哉伤到的地方鲜血淋漓，她的灵力已经不足以为自己的身体恢复。
现在的她，只是以微弱的求生本能战斗——她不能轻易死掉，最少，是不能死在朽木白哉的手上。
子歌许久没体会到这种痛楚了，断了一根手臂，只剩下一只也受了伤的左手，不论是身体还是腿上也带着刀上，光是流血与体力的流失就足够她受，就算她有再多的灵力，也是无法支撑下去。
“抱歉呐，月生。”子歌随意地撕下布条把自己右臂的断口处绑了起来，不然在下一次战斗来临之前，她就会因为右臂的失血死去：“奴家居然把您宝贵的身体用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她们两人撕磨着百多年、用尽一切去争的身体，她才上任一个月，就把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全无最初需要一具肉身时的怜惜——回不去了。子歌的眼神黯淡，又变得阴冷。而她刚要从自己躲避的地方起来，又察觉到庭院上头飞来了好几块尖锐的冰块。
“……熟悉的气息。”
子歌的嗓子虚弱，又转身躲过那些碎冰：“是叫日番谷冬狮郎吧？您的男人。”她自问自答道，又抬起了左手，对那蓦然出现的白发少年发出了攻击。
而日番谷冬狮郎自然是把她不再足以构成威胁的攻击随意避过，然后，又俯身往下，提着斩魄刀就往子歌的所在砍去。
……
“队长？”
就在日番谷冬狮郎打算下去手的时候，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就用着一个熟悉的语气唤他，他手上的斩魄刀一凝，以为是今泉的他猛地抬头看去，却是一双不带笑意的红眸。
——被摆了一道！日番谷冬狮郎一愣，刚是反应过来，又被面前扮着今泉的子歌随意踹了一脚，他的身体重重地往后摔去，背脊火辣地生痛。
子歌的眼神平静：“奴家就想跟你玩玩。”
纵然少女浑身带伤，可傲气还是丝毫不减。
……
而在旁边把这一幕看在眼内的朽木白哉，只能皱着一道眉说了句天真，又打算现身于战场——可没想到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就被日番谷冬狮郎的一声怒吼喊断：“……朽木！停下！我说过的事情就会做到！”
朽木白哉才把脚步停住，想起了日番谷冬狮郎刚才跟他说的话。
——他说，他要亲手杀死这次妖狐，因为这是他部下最后对他的请求，唯独这个……就算他知道不容易，他也希望亲手完成。
那时候他的表情认真严肃，朽木可不会觉得他在开玩笑。但也因为静灵庭的情况危急，他也不可能轻易因为一个人半个人的之间的诺言把整个静灵庭赔上去，所以也退了一步——他说只要有任何不对劲，他会插手。
而把日番谷冬狮郎踹在地上的子歌，心脏处传来了一丝本能的揪痛——她知道这是属于今泉的痛楚，今泉不满意她这么做，想到这里，子歌又勾起了红唇，又接下日番谷冬狮郎的后续攻击。
……
…
那之后，日番谷冬狮郎与子歌之间的战斗很快就分出了高下。
日番谷冬狮郎以为自己会有更多的犹豫的，但那一切都在子歌用今泉的声音与语调唤她开始崩溃——他对那只狐狸的最后一丝怜悯之心也没了，只知道要杀死面前附在今泉身上的妖狐，不让她再用今泉的身体去作恶。
所以，他用着不需要伤害她身体的招式，很快就把子歌给抓住，而他只要使用冰轮丸刺进子歌，就能把她给冰封起来，也能同时杀死她——这是冰轮丸的能力，所以以他来封印她的能力本就合适不过。
于是，日番谷冬狮郎把子歌压在墙角，刻意无视掉内心对自己行为的排斥，他很快就把冰轮丸精准地刺进了今泉的身体。
“咔嚓”的一声，伴随着的是刀刃刺入皮肉的触感，日番谷冬狮郎并非是第一次体验，却是有生以来感觉自己在承受比伤者更甚的痛楚。
而子歌看着他的轻蔑眼神渐渐变得涣散，那蕴含在眸底当中的红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少女安静的躯体，就当日番谷冬狮郎以为这一切就是结束之后，那一声熟悉的呼唤，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队长。”
……
“……哭了？”
那是熟悉的狡黠语气，日番谷冬狮郎看着那半坐在墙边的今泉的身体，在冰轮丸还插在她身上的情况下，一声呼唤又从他面前传来：“……谢谢你，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神一愣，又看着面前的熟悉脸容。
——是今泉，终于是今泉的出现了，但她现在半边脸上的血迹却是明显地展示出面前的状态，她即将要死了，这是无可逆转的事实。
想到这里，日番谷冬狮郎又注意到她的身体上被冰轮丸刺过都渐渐被冰封起来，一点血都没流出来，那是他给她留下的伤口。
“今泉！！”日番谷冬狮郎无暇搭理她问他是否哭了的问题，只知道下意识地唤她的名字，又想把她抱在怀里，而今泉却只是颤抖着把手伸向队长，又把他的手抓住——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丝都不一样，她的手是冰冷的。
“今泉！对不起……我！”日番谷冬狮郎下意识就想要为自己刺了她道歉，却还是被今泉打断了。
“感谢你，拼命地完成了和我的承诺……”今泉的眼帘半垂，又用最轻的语气跟他说：“……放心吧，你这一刀下去之后，我和子歌都会消失，你做的都是对的……”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总是坏心眼地欺负你，而且也自私地破坏了诺言。”
“对，你很自私……”泪水从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眶处汨汨流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飞快地把泪水擦干，生怕把今泉此刻的任何一丝表情看漏——他觉得，或许是他真的成功封印了妖狐，所以今泉才得以出现一下下，这样想着，他又伸手覆住今泉的手背。
——真的是他和今泉之间的最后了。
“对不起……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今泉看着面前慌乱得和个孩子没两样的日番谷冬狮郎，又勾起了嘴角，吃力地支撑起身体来，过去靠在他的怀里，因为已经没有一丝抬头吻他的力气了，她只能把她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胸膛处。
而日番谷冬狮郎，早已不知道怎么反应，只知道把她紧紧地搂住，想把她迅速变冷的身体捂热，因为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着急又自责的泪水就如雨般落在今泉的身上。
“……不要哭，这并不是终结啊，只是我一个人的离去而已，本来就该是这样……”今泉颤抖着合上了眼睛，她的嘴巴貌似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但也是无力气把话说清楚了，“最后，还是谢谢你了，队长……我……”
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也是无机会了。
比如想感谢他在此刻抱住她，感谢他能及时赶来，感谢他……
许多和这个少年之间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快速掠过，她仿佛见到了第一次转到他队伍时他一脸又窘又懊恼的表情，她又仿佛记起了他在更木吼她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在云云死后，她一个人悲伤，他却找到了她时的安心感，她又貌似看见了那个夜里，他把自己从水里救出来，用害羞的眼神看自己的样子，她看见了……
她想跟他把这些她视若珍宝的事情挨个数给他听，但是她已经很累了，就让她稍微睡一会儿吧……带同那个同样疲惫的子歌一起，稍微离开这里……
少女的回忆蓦然而止，然后，她在日番谷冬狮郎温暖的怀里化为细如微尘的灵子，随风消散。
连那个少年的悲鸣，她也听不见了。
她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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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平静
，还差 